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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交代,每日按时给母亲读一卷书。一听是双胎,思索片刻,自个人?儿悄悄加了?一卷。对江婉柔言之凿凿道:“圣人?云,君子顺时而?变。之前以为母亲肚子里?只有一个,如今徒生变故,自然?要见机行事。”
江
婉柔大惊失色:我的儿,算术不能这么算,你只读一卷,弟弟妹妹都听得到。
陆淮翊秀气的眉目轻拢,“母亲,弟弟的是弟弟的,妹妹的是妹妹的,你不能厚此薄彼。圣人?云:……”
“好了?好了?,你念吧。”
……
江碗柔经不住儿子的缠磨,每日听他跑过?来给自己念书。如今陆奉不在京中,陆淮翊的字在裴璋的指导下进步神速,他功课松快,有大把时间往锦光院跑,江婉柔就?没那么自在了?。
之前陆奉为她念书,她听得烦了?,朝他撒个娇,他言辞严厉,眉头紧皱,却拿她没办法。
夫妻之间如此,母子却不行,风水轮流转,如今没辙的人?成她了?。
淮翊年纪轻轻,倒把他爹沉稳持重的性?情学了?个透。天天板着小脸跟小大人?似的,陆奉念书她还能眯一会儿,儿子跟前连哈欠都不敢打。
淮翊这孩子执拗,不会把她晃醒,但会一直在她身?边等着,直到她睡醒。有一次她睡到傍晚,他就?等到傍晚,江婉柔心疼地不行。
等念完书回去,淮翊要完成他的功课,不管多?晚,有没有人?检查,他总要做完的。
他心气高,偏身?子羸弱,累着了?又生病,江婉柔打不得骂不得,真生了?个活祖宗。
江婉柔亲自起身?给淮翊倒茶,推过?去,“诺,多?喝点儿水,我听你声音沉闷,兴许是上?次的伤风没好利索。”
陆淮翊立刻垮下小脸,闷声道:“母亲,太医说过?,儿子已经痊愈了?。”
他表现地再老成也只是稚童,那苦苦的药,他不愿意喝。
江婉柔闻言睁大美眸,轻斥他:“你这孩子,听太医的还是听母亲的?”
“自然?是听太……听母亲的。”
陆淮翊一改方才的昂首挺胸,乖乖喝下江婉柔递过?来的茶水,锦光院里?的茶大都味儿淡,把陆淮翊喝得秀眉紧蹙。
江婉柔苦口婆心道:“等会儿让洛小先生给你把个脉,母亲让人?给你做你爱吃的小馄饨,晚上?做完功课,早些安歇。”
“前几日你父亲来信,问起你,我都不敢说你又病了?。你父亲在外刀光剑影,我却把你养得病恹恹,等他回来了?,你要母亲如何向他交代!”
江婉柔轻声细语,语气并无责备之意,却听得陆淮翊心中愧疚难安,忙道:“母亲,是儿身?子不争气,您千万别这么说,儿子惶恐。”
他时常觉得对不起江婉柔,明明是母亲生死一线生下他,又含辛茹苦把他养大,因为他身?子弱,母亲反而?多?受诟病,何其不公!
世道就?是如此,对女子苛刻,孩子是从女人?肚子里?出来的,一切便都是女人?的错。凭什么别人?生得出来你不行?凭什么别人?能生出男丁你不行?凭什么别人?的孩子健健康康,你就?把孩子生得病歪歪?
皇帝对江婉柔的偏见一半来自这里?。
陆淮翊这一番话说的江婉柔心中柔软,她拿出手绢给淮翊擦了?额头上?的汗珠,柔声道:“我的淮翊长?大了?。”
再过?几个月,就?是他的五岁生辰。
江婉柔心中惆怅,淮翊的生辰是八月初八,初秋,她的产期也差不多?在那个时候,不知道陆奉能否赶得回来?
他常往家中寄书信,刚开始还道:定早些回来。近来寄的书信越来越少,也不再提何日回,她猜测,他可能遇到了?棘手的事。
她哪里?能把府中的事讲给他听,乱他心绪呢?给他的家书中,她一向报喜不报忧。
想起佛堂里?的周妙音,江婉柔一阵烦躁,母子两人?各有心思,今日这书草草念完,陆淮翊回了?前院。
……
子不语怪力乱神,有些话不能乱说。江婉柔没想到白天随口说的话,竟一语成谶。
亥时三刻,陆淮翊的书童书棋慌忙拍锦光院的门?,大公子发热昏厥了?!
江婉柔惊得绣鞋都没穿好,在丫鬟的搀扶下来到前院,陆淮翊小小一个人?,躺在榻上?,小脸烧地通红。
“怎么回事?大夫呢?洛先生呢?你们?都是吃白饭的吗!”
长?子虚弱地躺在榻上?,江婉柔罕见发了?火,众人?乌泱泱跪了?一地,两个书童哭道:“今儿一天儿都好好的,大公子晚膳比平时多?用了?两碗,奴才们?还高兴……后?来大公子在书房念书,稍晚了?一个时辰,不让奴才们?打扰。”
“就?比平时歇得晚点儿,奴才夜里?给主子掖被?子,才发现大公子竟昏厥了?。”
儿子昏迷不醒,江婉柔没心思追究责罚,只想淮翊早些醒来,可惜屋漏偏逢连夜雨,今日洛小先生给陆淮翊号完脉,无大碍,竟回府了?。
人?家不是卖身?给陆府的家奴,江婉柔无话可说,只好找府中的大夫。几个老大夫扒着眼皮、看看舌苔,在江婉柔等得不耐烦之时,道:“大公子原先的伤风已无大碍,只是公子心中藏事,郁结于心,晚膳用多?了?积食,又太过?劳累伤神,才有此症。”
作为陆奉这么多?年唯一的嫡子,如今母亲肚子里?还有弟弟妹妹,陆淮翊是个心气儿很高的孩子,吃饭、念书、拉弓、挥剑……他比平日更用功,勤能补拙,他想为母亲挣一份尊荣。
他本就?体弱,前段日子春交夏,他急着穿薄衣裳,受寒伤风,那病还没好全,各种?因素夹杂在一起,造成如今的局面。
江婉柔此时不想听大夫的废话,只想知道该怎么把她的儿子治好,醒来!
大夫道:“夫人?稍安勿躁,我等为大公子开一贴温补的汤药,待明日看看情况。”
陆淮翊的身?子他们?也知道,怕他虚不受补不敢用猛药,稳妥起见,只敢用温和的药材。老大夫捋着胡须道:“明日若还不成,夫人?可以请宫中的太医瞧瞧,我记得太医院的院正大人?,尤擅小儿惊厥之症。”
“何须等到明日。”
江婉柔掐紧自己的手心,手中的刺痛让她冷静下来,她坐在淮翊身?边,吩咐道:“把常安叫来。”
此时宫门?已经关闭,但陆奉走时把常安留给她,还给她留了?一个“见此令如见天子”的令牌。
谁知今日诸事不顺,常安同样?不知所?踪。
江婉柔忍住怒火,叫了?另一个侍卫去办,她用帕子给淮翊擦脸,有条不紊地吩咐,“翠珠,烧热水。”
“金桃,给大公子拿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