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3


鉴那个遗稿,别人凭什么非得给他这个面子?连她自己头上的一根簪都是中公出的银子!他们心安理得地享受陆奉带来的便宜,哪儿来的脸指责他。

说句不好听的,老二迂腐老三纨绔,要是没有陆奉支撑门楣,陆家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轮得到你在这里高高在上可怜别人?

江婉柔把手边的茶盏重重放在案几上,收敛笑意。

“到底是罪臣之身,这段日子风声紧,不好让她出来见人。人放在你院子里,不要让她乱走动。”

“这是自然,长嫂放心,我有分寸。”

周氏忙起身福了一礼,她后知后觉明白自己说错话了,想道歉又张不开口。周若彤今年二十五,江婉柔刚满二十,年龄摆在这里,她抹不开脸。

一旁的姚金玉扑哧一笑,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二嫂快起来,还没过年呢,我们可受不起你的大礼。”

“看天色,二爷也快回府了,二嫂不去迎一迎?我家月儿还想要个弟弟玩儿呐。”

她口中的“月儿”是陆思月,如今陆府最小的孩子。

周若彤红了脸,嗔道:“想要弟弟问你家三爷要,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哎呀,长嫂,你看她……”

……

说说笑笑,气氛不复方才的紧张,周氏顺势起身告辞。姚金玉磕着瓜子儿没动弹,等周氏走后,她笑道:

“二嫂没有坏心,她只是不会说话,长嫂不要恼了。”

江婉柔瞥向她,意味深长道:“你们如今倒是亲近。”

姚氏巧笑倩兮,“是呢,深宅大院,我只能跟二嫂说两句心里话

,排遣寂寞。”

江婉柔不置可否,她才不会主动接话,让姚金玉来找她“排遣寂寞”。她自己小日子过得滋润,要不是逢年过节,两个妯娌也不主动往她跟前凑,这种状态很好,她不想改变。

她下了逐客令,“三弟妹还有事?”

“没呢。”

姚金玉抽出手绢擦了擦手,娇声道:“都怪长嫂这里的果子好吃,我都不想走了。”

她比江婉柔大两岁,一口一个“长嫂”叫得甜,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风情,让人生不起气。

因此,姚金玉问起近来府中的膳食,江婉柔好声好气解释,说到了老祖宗寿辰,阖府茹素。

姚金玉道:“那大爷呢,也跟着一起不沾荤吗?”

江婉柔有些奇怪,回道:“大爷身为一家之主,更当以身作则,孝敬祖母。”

这是历年的老规矩,姚氏嫁进来多年,不应该不懂,怎么忽然问这个?

顶着江婉柔疑惑的目光,姚金玉起身,慢悠悠道:“我们内宅妇人,平时绣个花儿,不费力气。可爷们儿在外是干大事的,饿不得。”

江婉柔失笑,“饿着你家三爷了?”

“哪儿能啊,他是个不成器的,我是怕饿着大爷。”

姚金玉定定看向江婉柔,神色认真,“长嫂,男人饿不得,在家吃不饱,就去外头吃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第9章 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她的生……

江婉柔胸口一窒,姚金玉不是无的放矢之人,她这么说,难道发现了什么?

她忍不住想起那颗玛瑙,心中憋闷难受。

江婉柔道:“三弟妹,我是个实是心眼儿,你跟我说话得摊开说。那些弯弯绕绕我不懂,恐怕引起误会。”

“长嫂自谦了。”

姚金玉娇笑连连,如今府里谁敢小瞧这位大夫人?她刚进府那会儿表现地柔弱无害、菩萨心肠,要不是自己在她手里吃过几回闷亏,还真被她骗了。

这女人惯会装模做样,现在她家那憨三爷还迷糊着,天天念叨长嫂如母。啊呸!也不瞧瞧他多大,他口中的长嫂多大?亲生母亲还在佛堂关着呢,哪儿来的长嫂如母。

姚金玉道:“旁的我也懒得多嘴,长嫂估计也不放在眼里,只是这回嘛……青梅竹马、年少慕艾,到底是不同的。”

江婉柔心下大震,有一个隐约的猜想。姚金玉走近她,用轻得几乎听不清的声音说道:“陆府的马车在恭王府后门停了三天,你有几日不曾见过大爷了?”

“往往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

姚金玉施施然而去,江婉柔独自坐在靠椅上久久不动。雕花窗棂半开着,暖阳若金色的丝线洒下,勾勒出她精致娇艳的侧脸,前襟用金线织就海棠团花折射出熠熠金光。

“翠珠。”

过了很久,江婉柔起身,面无表情道:“备膳,我们去禁龙司一趟。”

***

车轮滚滚向前,江婉柔靠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惊疑?悲伤?愤怒?

压下这些复杂的情绪,江婉柔逐渐变得冷静。

当年都说她是捡了嫡姐的漏,但如果能让她选,她决不愿意嫁到陆家。她顶着那样的名声,没有娘家撑腰,夫家也不待见她。上头婆母刻薄,下头小姑刁钻,还有两个天天给她使绊子的妯娌,她过得真的很难。

这桩婚事不是她抢来的,是江婉雪自己不要的!如今什么都好了,没人敢给她脸色瞧,淮翊那么乖,连曾经厌恶的妯娌都变得眉清目秀,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她现在的生活。

江婉雪不行,即使陆奉也不行。

这些年她战战兢兢做一个好妻子,每日起早贪黑地侍奉他,操持内务、绵延子嗣、孝顺长辈,她自认为对得起陆奉。可姚金玉说的不错,往往得不到的,才最珍贵。

凭她对她那嫡姐的了解,她一贯心高气傲,陆奉是恭王案的主审官,她必不可能对他有好脸色。那陆奉此时去恭王府干什么?查案还是……对曾经抛弃过他的未婚妻念念不忘?

那颗让她烦扰的红玛瑙,是江婉雪的吗?

她得一件件弄清楚。

……

江婉柔低眉沉思间,忽然一个颠簸,耳旁传来马声嘶鸣,江婉柔身子蓦然前倾,她眼疾手快主抓住窗框,才不至于摔倒。

“夫人、夫人,您伤到了没有?”

翠珠一骨碌爬起来搀扶江婉柔,所幸两人都没受伤,只是食盒遭了殃,汤汤水水洒落一地,沾湿了江婉柔的提花裙摆。

这时,外头传来侍卫略带慌张的声音,“夫人恕罪,前面忽然闯来一辆马车,马受了惊。您可安好?”

“好什么好,回去通通给我挨板子!”

江婉柔还没说话,翠珠气冲冲掀开帘子,扬眉怒道:“哪家这么不长眼,敢冲撞我陆府的马车!”

京中权贵人家,在轿子车马上都做有标志,陆奉奉皇命监察百官,陆府的马车从来畅通无阻,即使两家狭路相逢,旁人也都会识趣地避让。赶车的马夫横行惯了,没成想今天碰上个硬茬子。

那边儿小厮听了翠珠的话,不忿道:“这条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