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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是。”

朝朝满脸放光。

为稳妥计,两队合为一队,两车行在中央,被将士们前后围护。

“怎么觉得不是被护而是被抓了呢。”慕容峋驾车在顾星朗那辆之后,低声道。

车内两个孩子正欢腾,竞庭歌靠坐在门边,“被他抓比被另一个抓强多了。就这形势,若出差池他必护你周全。”

慕容峋每每想问她为何就不肯说上官宴的名字。

每每咽下。

又一次咽下了。

何止。他还要尝试送我回苍梧呢。他心中答,并不打算告诉她,转而道:“雪音妥协了?”

“不会吧。她若回去,祁国怕是要狂澜再起啊。顾星朗是真疯了。”

慕容峋自明白因果,只不确定会否这样严重。

阮雪音在思考同样的问题。

应该说是在思考,如何最有效地与顾星朗谈论这件事。

“回祁境之后,君上打算如何安置我与朝朝?”

两人车内对坐,窗外风声很大,队伍疾行都盖不住。

“自是回宫,还住承泽殿。”

“然后将我们回宫的事昭告天下?”

这是一句挑衅,更是警示——真回了宫,何须昭告,很快便会传得青川皆知。

顾星朗“嗯”一声。

“后果,想来君上也考虑过了?”她继续挑衅,继续警示。

后果不外乎:

其一,皇后没死,所以四年前最后那出戏是假的,大祁的国君用非常手段欺骗了他的臣民,以重固其社稷;

其二,皇后被刺原本反证了其无罪,更证明了阴谋确为阴谋——结果并没有刺杀这回事,那么皇后究竟是有罪还是无罪,四年前长役,又是否阴谋呢?

其三,蔚国如今是上官宴当政,百年深谋里最重要的人物之一。以上两桩会引发的危机全都能为他所用,用以对付祁国。

因阮雪音这句问,两人同时在心里答,答案几乎一字不差。

他们在彼此的神情里确认了这件事。

“即便如此,君上仍要一意孤行?”

第九百五十二章 乍暖还寒

顾星朗半起身。

马车不算大,跨一步,两手便能撑在车座上,撑在她身侧左右。

阮雪音没再回避、哪怕后退寸许,因为无用——昨晚那样的事都发生了,此刻这般,又有何关系。

于是咫尺对视,两人都能观对方神情于细微。

顾星朗唇角未扬。

眼底却分明含笑。

“这才是实话,小雪。”

阮雪音不明白这样的实话哪里值得高兴。

“所以不是因为阮仲。你没有爱上他。”

她才有些明白了,一时失语,半晌道:“两码事。”

顾星朗很慢地摇头,“一码事。你还是为了我,和我们的国家,顾氏的江山。”他嘴角终于扬起,大约还想维持些姿态,却没稳住,那笑容如孩童,久违地,“哪怕以为我已重开后宫有了别人,你还是没能忘了我。小雪——”

阮雪音张口要说他想多了。

又觉说也白说,反添拉扯。

遂偏了偏头,“你都多大了,还用这种哄小姑娘的伎俩。坐回去。”

“我不。”昨日种种仿佛因这段实话确认被全部召回,顾星朗脱口撒赖。

阮雪音看着他愈加凌厉且深邃的眉眼,越发锋利的下颌与未及清理的淡青色胡茬。

这副尊容,不该撒赖。

她沉默以对。

顾星朗便继续那么撑着看她,任凭马车颠簸。

“新调的这香,加了什么?与从前不同。”

“身上还难受么?慕容说一路往北,都有热泉,到了寒地泡一泡,该会舒服些。”

“我也感激他的,愿用除你以外的一切答谢之法谢他。我还让他揍了两拳,当着许多人。你看,现在还肿着。”

撑了一会儿他开始喋喋,变着方儿起话头,定要引她回话。

“你很吵。”车外风声轱辘声轰隆,车内亦嗡嗡,阮雪音终于不能忍。

顾星朗展颜笑,比刚才还傻气,“知道了。那我小声些。”

这样不是办法。其实该抓住每一刻机会挽救局势。“你说你看过旁人了,怎么看的?”

顾星朗呆了半刻才懂,不确定她此问何意,如实答:“就是看一眼。”

“在挽澜殿?”

“南薰阁。我不想让她们进挽澜殿。”

“所以一开始的态度就不端正。”阮雪音结论。

顾星朗方明白她是换了策略,哭笑不得,“小雪——”

“只看了一眼,根本没走心吧。君上没有尽力,以一己执念断送了可能的良缘。没人会只看一眼就倾心动意,总要——”

“有。我对你就是。”顾星朗声沉而柔,“然后心与意在此后的岁月里不断被攥紧、加深,直到无人可替。小雪,你这样劝很傻,改变不了什么。”

他每说一个字,气息都扑在她脸上,且因颠簸,好几次就要亲上。

终于在又一次碰到之后,他顺水推舟。

不若之前剧烈,只那么长久地挨着。

仿佛亲近的时间能弥补分离的时间,反复亲近,便能反复确认她仍是他的。

这样做也很傻。但他与她一样,心中坚定,怎奈黔驴技穷。

阮雪音破罐破摔,静如止水。直到再一次大颠簸将他们分开,“手臂好酸。”顾星朗道。

她不理他。

他遂蹲下,蹲在她跟前,甩了会儿胳膊,又握住她双手。

浅红晶石还在腕上。“以为你会摘下来。”

“然后再被你戴回去。”阮雪音垂目看他。

顾星朗仰起脸笑,“知我莫若你。”这般说,摩挲她指腹间薄茧,“回去了不用再干粗活,就不会这样了。”

“君上的后宫,柔荑无数,每双都比这双强。”

“可我只爱这一双。嗯,还是这样好。”

他一直蹲着,握着她的手仰头看她,屈尊纡贵。

阮雪音做不到一直这样与他对视,抬头看窗,窗幅紧闭,只能听见北风啸。

雪好像是落下来了。

“你没有河洛图,没有任何线索,却来寒地。为何。”

“见上官宴。”

阮雪音低头:“约定?”

“默契。”

阮雪音想了想,“你刚说传信过淳风,她在北境?还是西境?”

“我的小雪回来了,真好。”顾星朗忍不住扬嘴角,一而再。

“答话。”

“她随我到西境,然后与纪齐交接的。此刻仍在那边。”

阮雪音想起早先纪齐劝谏,是直呼的“淳风”之名。“你完全赦了他,且予他官职,还让他们,成婚了?”

“若一切顺利,就会成婚。我答应过你,她想嫁谁就可以嫁谁。”

西境交接,说明纪齐常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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