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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小八勾勾手指,“你随朕去。”

一路上顾星朗免不了与朝朝搭话。

两人相聊甚欢,竞庭歌一家走在最前,阮雪音独自走最后。

好半天了,竞庭歌看不下去,倒回来与阮雪音并行:

“如何打算?”

“一切照旧。”

竞庭歌转头瞧她,“你决定有用么?咱们这位陛下是越发独断专行了,哦,你可知如今他们都呼陛下?因为君上二字是你一个人用的,专用。”

阮雪音神情一滞。

“你使这种伎俩也白费,一时脱身,待会儿过完生辰,还是要被他强行带走——上百精锐,我们可拦不住。”

阮雪音自也担心这个。“有何高见?”

竞庭歌灿笑:“你在求教于我?”

“是。我黔驴技穷,还望师妹支招。”

竞庭歌满意,笑容却敛,眉头微蹙,“慕容说他已经轻重不分了,真的?”

就事论事,是的。未至寒地便这般大张旗鼓地扎营,拖了一夜还不紧着赶路,哪里是顾星朗的水准与分寸?但阮雪音不想承认,却又不能否认。

竞庭歌瞧她抿嘴沉默也便懂了。“那你先跟他走呗。他发疯,你也不妥协,越闹越大,我们全都得完。”

阮雪音停步,一脸“说好的给我拿主意?”。

竞庭歌叹气,“只剩笨办法了,未必能成但无妨一试,就是让他彻底死心。你心都在别人那里了,他还有什么可坚持的?”

“说过了。他昨日其实也看到了。”

“显然力道不够啊!否则他昨晚能——”竞庭歌直摇头,“这人也真是霸道,这种事阮仲永远干不出。你还好么?”

很不好。但阮雪音不想再提。

“待会儿,该表现的都表现给他看,我会帮你。”

是让她刻意与阮仲亲密,以加重力道。阮雪音听懂了。

旋即反应,认真看竞庭歌:“所以暂时是这个策略?”

——借顾星朗之手与上官宴博弈,让祁国去削弱甚至摧毁当下的蔚廷。这丫头尽心出力,不让事情闹大,除了保护慕容峋,也是在为顾星朗顺利抵达寒地保驾。

“嗯。”竞庭歌坦然点头。

阮雪音无话可说。

终至山洞,已能闻见香味。两个孩子欢叫着跑进去,舅舅长舅舅短,另外四人随即进,只见搭得大而精细的架子上,分好的肉块正被炙烤,油与烈火擦碰出滋滋的声响,鲜活又温暖。

阮仲在西侧角落里忙活,阮雪音便过去,看到一盅的红果已被捣碎,其上洒了绵白的糖。

“怎么——”

阮仲似意外于她回来便到他身边,一愣,方笑:“今晨我又去找了些来,也在那附近,但不如昨日的甜,干脆捣泥加糖,给孩子们当点心。”

阮雪音也笑,由衷地,“五哥辛苦。”

这般说,再凑近寸许,还未开口,阮仲已觉心口怦怦跳。

除了山顶那次,没这么近过,几乎要挨到她脸颊,且是她主动。

“有件事想同五哥商量,其实有利用你之嫌,但我——”

阮仲即明白了。“好。”

第九百五十一章 悲欢一意

顾星朗被朝朝牵着,参观洞中的家,也鉴赏她那些小玩意儿。

“这只竹蜻蜓是我舅舅做的!漂亮吧?还有这个!这个大些,没那个精巧,也是我舅舅做的!世叔你看!”

“世叔”二字也是才跟阿岩学的。她本愁不知怎么唤,无意中听见了,现学现卖。

顾星朗自然听一遍郁闷一回。

“我舅舅”三字更加重郁闷。

最郁闷的是,从他这个方向看过去,正好是她与“我舅舅”并肩的背影——窃窃私语,低眉浅笑,鬓角不时擦碰。

以至于女儿柔软的小手也不那么让人愉悦了,竹蜻蜓之后又说了些什么,他一句都没记住。

总算围炉而坐,阮雪音被朝朝和阮仲迅速围了左右。顾星朗无奈坐朝朝旁边,另一侧是慕容峋。

“故意的吧。”他借整理衣摆的间隙低问慕容峋,咬牙切齿。

慕容峋不知竞庭歌和阮雪音定了新策,老实答:“嗯,素日都是朝朝坐中间,他们俩一左一右。”

这实情也让人郁闷,不如不问。顾星朗闷一口热酒——是他命小八从军中捧来的佳酿。

“故意的?”慕容峋又转头悄问竞庭歌。

竞庭歌白他:“你哪边的?”声更低,“就帮这回合,成不了就认命。”

慕容峋待要问“谁认命”,孩子们已从阮仲手上接过撕好的肉块,两手抓着呼呼地吹,一口咬下,香得直甩头。

阮仲又撕一块给阮雪音。

阮雪音笑接过。

一来一回总共不过片刻,却是习惯与默契,柔肠与温情。

“舅舅又把最好的给娘亲!”朝朝如常发现端倪,如常“无情揭露”。

阮仲对朝朝做一个“嘘”的手势。

朝朝和阿岩便咯咯笑,双双向阮仲做鬼脸。

“吃鱼也是!”阿岩道,“姨母爱吃月牙肉,舅舅每回都直接挑走!我也想吃的。”

“我也是!”朝朝道,“舅舅好偏心的!还有小青菜,我也爱吃菜心…”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细数舅舅“恶行”,说到印象模糊处,还向另外四人求证。

如此家常欢喜、热闹融融,对顾星朗而言遥远又冲击吧。竞庭歌答着话,默默看,觉得自己怕是被孩子和山居生活磨得心愈软了,居然有两分不忍。

这丫头也真是下狠心出狠招了。便去瞧阮雪音。

一个苦苦成全,一个死不放手,也不知究竟谁更艰辛。

“既知回回如此,你还看一回点一回!”但她当然是要帮阮雪音的,帮她也是帮自己、帮慕容。与朝朝隔着架子与火焰,她言语嗔怪,又转去捏阿岩的脸颊肉,

“你也是,跟着闹!”

阿岩仍是笑,合不拢嘴,拉慕容峋袖口:“爹爹也抢,给娘亲,不然都被舅舅拿光啦。”

慕容峋自然照办,起身仔细挑选,撕下一大块来,仔细分给妻女。

顾星朗半句话都插不进,根本格格不入。

他只能饮酒。

“娘亲说过,没吃东西不能喝酒,会生病。”朝朝却不知何时来到身边,手里拿着一小块外酥里嫩的烤肉,“这块好,我原想留着最后吃的,给你。”

顾星朗一怔,只觉眼泪要下来,伸手将孩子抱进怀里。

朝朝有些无措,旋即想起娘亲才说了不能张口夸陌生男子好看——更不能抱抱吧?当即张开双臂尽力不碰到顾星朗,动作太快险些掉了那块肉,“娘亲!”

谁让你去的?阮雪音无语至极。不要抱抱拒绝就好,又唤自己做甚!

“还不过来。吃饭的时候别乱跑,说了多少回。有客人来,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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