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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走了,陪长姐说说话,用过晚膳再回。”

确实太久没见,有许多话可说,不说话只相伴也是好的;另一层意思,淳风明白,是要一起等晚上的结果——人多力量大。

九哥见嫔御,竟成了或引山崩地裂的巨石,悬在所有人头顶,光想想已觉荒谬。

小漠参与朝务之后也日日忙,用过午膳便离开了。姐妹俩在重华殿的中庭一坐半下午,聊宸儿,聊淳风戍边的见闻,半推半就说起婚事,最终也没个结论。

“你今年都——”

“十二月才满二十七。所以是二十六。”淳风笑嘻嘻,“正是好时候,正该放眼挑,长姐你别急嘛。”

“什么好时候,旁的女子到这年纪,儿女都不知——”

淳风站起来,大大伸一个懒腰,说看了好几个时辰的殿中春色,有些疲,提议去御花园走走。

淳月便知她是想再碰碰运气,瞧一瞧没见过的另外两位。

“夜里要面圣,这会儿定都在准备,哪里碰得到。你消停些吧,很快见分晓。”

入夜之后,重华殿内显著安静下来。

整座皇宫都静得惊人,偶有夜莺啁啾,格外显得响,叫人心也跟着跳两跳。

戌时将尽,仍无动静,姐妹俩想着至少是没出大事,淳风便准备回灵华殿,淳月打算留宿宫中到明日。

便在下一刻听见叩门声,重而急促,两人当即出殿,正赶上禀报的宫人小跑而入,扑通跪倒:

“不好了!二位殿下,南,南薰阁,君上,傅家小姐,”

淳风厉声:“不会说话换个人来,急死谁!”

淳月也急,到底不是火爆性子,定声道:“不用禀经过,直接说结果。”

“君上要赐死傅家小姐!”

淳月大惊,淳风也怔住,傅家小姐——“就是那个?”

天人之姿,与阮雪音五分神似那个。

淳月点头。

再如何也不至于赐死啊。淳风没耐烦听这扛不住事讲不清话的宫人啰嗦,拔腿便往南薰阁去,路上撞见从那头来的侍卫婢子,强忍着没抓一个细问,愈近了,方觉踟蹰,不知该以何立场进去见顾星朗。

便在这当口猛瞧见几张熟脸,隐在小树林中,也是神情忐忑,还有几分鬼鬼祟祟见不得人。她稍思忖,实在不喜那苏晚晚,招手让晓山过来。

“你们怎在这里?”

“回殿下,小人们例行送药,送完,”

“送完舍不得走,想知道最终哪位佳人能俘获圣心,便悄留下看热闹。”

晓山反驳不得。

“都看清楚了?”

“殿下,是问什么?”

“热闹。怎么搞成这样的,仔细说与本殿。不是一个一个进去?这傅家小姐是第几个?”

“第二个。第一个是周小姐,进去了有半炷香时间,唱了一首曲儿才出来。”

“唱得可好?”

晓山恭谨答:“好。”

淳风一嗤:“心里觉得不如你们吧。你倒是个反应快、会说话的。接着说。”

“之后傅小姐就进去了。约莫,约莫也有半炷香时间,然后便听见,”

她越说越慢,淳风面露不耐。

“君上斥了一声:滚。”晓山忙加快语速,“停两息,又一声,应是震怒。涤砚大人赶忙进去,不多时傅小姐哭哭啼啼出来,直接被拖走了。”

九哥何曾这样处置过姑娘?对最低微的婢子也没动过如此重罚。“别的都没听见?她究竟做了何事惹龙颜震怒?”

晓山摇头,“小人们离得远,寻常殿内说话是不可能听见的,也就是君上那两声实在太响。但,”

“但,”淳风沉声重复,催她快说。

“傅小姐穿了一身湖色衣裳,青丝半挽,白玉珠钗为饰,就着夜色看,实在,实在像极了——”

“像极了皇后。”淳风闭眼接上。

“是。”

真相大白。

什么书香世家,脑子被狗吃了。

淳风只觉恶气上涌,抬步朝那头两个姑娘去,正听见诗扶对晚晚道:

“东施效颦。比不上殿下一根头发丝。”

说完方察觉淳风走近,忙噤声行礼。

“说得好。”却听顾淳风道。

“小人失言。”

“你们三个也别在这里杵着了。常日就围着君上转,这时候还在旁瞧热闹,传出去不好。”

三人连连应是,当即离开。淳风深吸一口气呼出,举步往南薰阁大门去,恰逢涤砚归来。

“人已经处死了?”

“回殿下,没有。”涤砚搓手,单看神情已知上火,“君上饮多了酒,本就做不得真;此刻长公主也去了,正安慰傅小姐呢。”

“长姐也是心慈。”淳风冷声,“这样没脑子没气节的蠢笨美人,管她作甚?”

涤砚只是摇头。“臣见到她时已在南薰阁前,总不能临场让回去换装,硬着头皮往里送。”

晓山她们离得远,涤砚却是近看过的。“当真像?”淳风问。

“臣觉得不像。”是说容貌气度,“但她该有意在学,神态举止是有那么几分的,再兼装扮,对醉酒之人而言,”对顾星朗而言,“容易认错。”

淳风冷笑,“那也没见她得逞。邀宠不成,险些赔上性命。”

涤砚稍犹豫,小声道:“一开始,君上认错了。”

淳风神色凝。

涤砚声更低,“殿下恕罪。臣在门外,隐约听见君上唤了皇后的闺名。”

小雪。他自不能说。

“臣瞧了一眼,君上已将人抱在怀里了。臣想着无论如何,能一解君上的相思之苦也是好的,便去关门,还没关上,君上一把推开了傅小姐。”涤砚很轻又沉地叹,

“人被甩出一两丈远,珠钗摔在地上全碎了。方才长公主去,对臣说,应是香气的缘故。那傅小姐身染橙花香,却与皇后的不是一种。”

所以距离拉近之后,将要亲热之时,被顾星朗察觉。即使他已不清醒。

嫂嫂的橙花香是独门,岂是旁人轻易调得出的。

“这傅小姐,背后必有高人指点。”淳风沉声,“你说她举止仪态皆与嫂嫂像,单这一点,便不是入宫半月能有的成果。”

“长公主也是此意。”

“得查。哪怕只为拍马,这法子也太过愚蠢。”

“是。臣已在安排了。”

淳风望一眼南薰阁顶高悬的星月,那样璀璨,那样渺远。“本殿进去瞧瞧。”

她依然没做好准备,但步步沉实。满殿酒气,灯火幽暗,她一路往深处走,眯着眼方看见顾星朗的身影。

仰卧在长案那头,右臂高举,右手握着酒壶的把,荼白的广袖滑落,露出硬韧劲瘦的一段小臂。

那壶中琼浆便如长姐所言,流水般灌进他半张的口中,有时不及吞咽,或者手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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