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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提。别提。也嘱咐你营里那些丫头,莫乱跟乱传。”
“这唱词是过分漂亮了些。”淳风见状也严正起来,字斟句酌,“但也没错处吧。皇后乃一国之母,如今又福泽举国女子,当得起半边天三字。”
道理没错。
尽管阮雪音行这些并不为个人名声。
但很不妥,更兼顾星朗一再提醒:分寸,分寸。
“天下是君上的,穹天自然也是君上的。”她笃信的天下理想是另回事,在转变达成之前,首须遵从现行规则,更须为他治理国家、为四海稳定考量,所谓分寸。“这唱词往严重了解读,是大逆。”
淳风也有些想到了,听阮雪音说出来更重视,点头道:“我知道了。嫂嫂放心。”
阮雪音自不放心,于当晚主动向顾星朗提此事。
顾星朗耳听八方,已是晓得,笑道:“我在查了。哪里传出来的,有意还是无意,真有内情,反为助力。”
阮雪音这才放心,观他无芥蒂,暗为此胸怀信任倾心,便展臂环他脖子吧唧一口亲。
亲在左颊边,顾星朗没回过味儿,食指点右颊,美其名曰不可偏心。
阮雪音便真又凑上去以示公平,顾星朗食髓知味,咂巴两瓣嘴,“这里也要。”
寝殿门半敞着,云玺棠梨抱着两个娃正过来,刚至门边正见二位主上身子相熨唇齿相缠,忙要退,被芳蔼郡主一声咿呀坏了默契。
里头两人应声弹开,顾星朗且笑且招呼她们进来:“做了爹娘就这点不好!”
月初棠梨与涤砚办了婚礼,再回来青丝挽起,神情亦较昔年沉稳,猛一看倒似比云玺年长。
“成了家,你见沉稳,涤砚却更会贫嘴了。”顾星朗接过孩子亲热片刻,抬眼打趣,“可是共处一室互换了性子?”
婚礼后他二人得两头主上恩赦,是狠休了几日假的。新婚燕尔,热乎劲儿还没过,棠梨如今听此类话就忍不住含笑,就要脸红,“君上惯会笑话奴婢们!我与他,”一咳,“奴婢与涤砚大人各在两殿侍奉,常不在一处,如何互换?”
“这是怪咱们棒打鸳鸯了。”顾星朗看阮雪音。
“涤砚大人是没法来折雪殿侍奉的。”阮雪音即会意,接着调笑:“要不拨你去挽澜殿?便可日日相见,怎样性子都互换交融了。”
棠梨脸颊愈红,急得直瞧云玺。四下无人云玺也“放肆”些,笑救场:“谁不知君上爱重夫人,自景弘六年夫人入宫、拨了奴婢过来当差,挽澜殿再无侍婢。奴婢啊,恐怕是此朝最后一位御前当过值的婢子了!”
都玩笑,阮雪音本来心绪佳、兴致也好:“听起来你很遗憾啊!”
云玺本为救人,倒把自己赔进了沟渠,只得告饶。主仆四人并两个玉雪小人儿殿中逗乐,好不热闹。终至孩子们该睡时,阮雪音亲自操持洗浴,忙得一头汗回来,但见顾星朗已收拾清爽坐在窗下摆棋。
“来一局?”
阮雪音自去沐浴,换了寝裙回来坐好。
是个残局。
前年蓬溪山他与竞庭歌的局。
亦是九年前自己与竞庭歌的局。
她心绪佳人也活泼,双腿曲上来,抱膝撑手肘,清泠泠眸子眨啊眨看棋盘又看他:“这局还要下?我与她,你与她,先后弈不出结果。那年在山里老师也让慕容峋转告:解不开,就此作罢。”
“老师也是人,也有实力上限。她说解不开,未必解不开。”且真话假话半生掺杂着说,谁知这句虚实?他怕惹她伤怀,没说。
两人在透窗月光里就着残局摩拳擦掌。
“原想请旨赴一趟宁安的。”本就是死胡同起手,轮到阮雪音,她起不出手,拈着棋边思忖边随口。
“结果?”虽不该顾星朗落子,他亦专注,同思解法。
“淳风说得对,女课开始才几个月,随时须应对新状况。主要还是那盛传歌谣,”她抬眼看他,“我于这个时间往祁西,免不了参与政事,易入陷阱。”
都是敏锐且随年纪增长、经历增加而愈发敏锐之人。
陷阱二字乃虚言,但顾星朗十分明白她顾虑。
“所以不急在这一时了。册封礼成之后,有的是时间、机会给你展拳脚。”
阮雪音笑应,落子。
“婚服定好了么?”轮到顾星朗焦灼棋子落处,也随口,“只剩两个月了,也没见谁来给我量尺寸。”
这话说到阮雪音痛处。“自己操持自己的典礼,”她讪笑,“有些尴尬。且我新学后宫诸事,难免于办事顺序上出岔子,明日,明日一定遣人来给你量。”
“你的队伍里不都是名门闺秀?还是举国翘楚。这些事她们多少擅长,无妨征用。”
第七百七十四章 群芳
阮雪音心知顾星朗许她发动举国世家女共事,不止为支持女课宏愿。
若那更外围排布真是一场关于“公天下”的阴谋,或者阳谋,弄清有哪些人,很要紧。
此为他口中“摸清局面”之义。
现下深入参与进来的贵女们,其族该都在被怀疑之列:国都纪柴薛、颖城崔家、临金郭家、鹤州肖家。
他从未对她交代或要求过什么,但阮雪音万分清楚,自己有察探之职。
下一日,造办司,纱幔重叠云霞蔚。
上回合穿梭于艳红垂落的绫罗间还是同纪晚苓,前年,为淳风选嫁衣。
此时阮雪音走在最前,几个姑娘挑手抚缎先后跟,都有偏爱,一人择一匹,顷刻选出六七匹供佩夫人定夺。
既是中宫华服又是大婚服,那匹匹正红间也便金线刺绣珠玉沉缀,直将阮雪音看得眼花。
柴一瑶伴淳风在军营,今日被征用的自是柴英。此女话多,挑缎时便一路点评,这会儿见佩夫人抉择不出,又一一分析,头头是道。
“崔怡你说呢?”阮雪音听罢笑问。
永安侯府家的嫡小姐一笑,指自己所挑那匹:“妾不改初衷。都为正红,这匹绣纹疏阔、缀珠零星,华丽不足却清贵幽雅,配以上佳剪裁,最衬夫人仙容。反倒过分精巧、花样繁复的,”便看柴英那匹,
“会掩夫人气韵,以至于俗,不适合您,比较适合阿英自己。”
都出身名门又共事有月,众人相熟,知是打趣,或抿嘴或笑出声。
阮雪音也笑,对柴英道:“那这匹赠你了。”
柴英连呼不敢。
“她还小,怕要等阿瑶出阁才议婚呢!”
“阿瑶从戎了,若一切顺利,明年或随淳风殿下戍边,听说骠骑将军府发着愁,只怕掌上明珠的婚事要就此耽搁了呢。”
“要我说,多虑了。这女军营领衔的是淳风殿下,君上都不愁,可见戍边与成婚不冲突。”众人各抒己见,此时开口的是薛如寄,薛战之妹,虽为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