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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他:“怕是什么?”

另一人吞咽又咳,“都在说,君上或已,”

再停。

第三人被纪齐愈加锐利的眉眼盯得心一横:“或已崩于白国。”

“大胆!”纪齐其实与他几个官职无差,没有训斥资格,但当然因其相国之子身份,众人闻得只不敢言。“南境距霁都近千里,白国、韵水便更远,消息来回需要时间,你们怎知此刻女君没有归朝?”

“都,都在说,破晓时分白水河谷截杀,女君已死,君上不知所踪,恐怕——”

“行了!”最早答话那人沉声,“流言自虎贲营过来,说不得禁军大营、半个霁都皆已在传!小小纪大人不若回府请相国大人意思,也好给咱们颗定心丸吃!”

这话在理,纪齐当即往家赶。家中却只剩母亲,父亲、长公主、三位兄姐一个不见。

相国夫人只叫他回来了便别再出去,也是纪桓嘱咐;纪齐一个个问众人去向,方知先有竞庭歌被宫卫请走,然后父亲、大哥、长公主前后脚出了门。

“大哥同大嫂不是一起走的?”

相国夫人早忧心得水都喝不下半口,点头算答,便去佛堂念经。

国君不在朝,城中流言起、军中尤甚——关联佩夫人生辰那晚场面,纪齐再迟钝也知要出事了。

不晓得顾淳风回宫了没。

相国夫人已经下令关了府门,纪齐复要出,自被府卫拦。他不欲惊扰母亲待要偷溜,有早得了主母吩咐的家丁快一步通报,相国夫人怒冲冲出来绞着双手骂:

“还嫌家中不够乱?一府七口人就剩宸儿与我,你倒跑得果断!”

“母亲莫气,儿子去去就回!”

“去何处?你父亲兄姐个个比你能耐,凭什么事有的是人张罗,用你凑热闹!”

母亲一向识大体顾大局,便是颜姨的事大白于天下、竞庭歌突然回家都未曾惹她分毫不悦——至少面上从来未显露吧——此刻震怒、言辞亦不周全,简直二十年不曾见。纪齐不知如何解释,对母亲亦没有撒谎的必要,脱口道:

“淳风殿下或还在屯骑营中,儿子怕万一有变——”

“殿下是君上与长公主的亲妹!谁敢动她!自有人护!”相国夫人这般说,面色忽变,“你——”

纪齐一门心思急淳风,哪懂母亲色变,连哄带告饶边说边出,狂奔往最近府墙纵身便跃了去!

屯骑营气氛与走时大不同。

尚隔一里路,他听见了马鸣兵刃啸,间歇地,不像有军令召,更像自发。为尽快回营他择的小道驭马,不清楚城中景况,但禁军营此刻反常已足够加重忧虑。

黑色的追风绝尘杀进营中时正赶上雪白的小玉飞蹄出来。两人对向而行速度都太快,以至于立时错身,急得纪齐强行勒马回身大喊:

“顾淳风!”

营中喧杂,此声还是被许多人听得,转头望时却不见声源。纪齐一壁喊已是狂追出去,不想顾淳风用功这一年多竟真长进,以他如今骑艺居然奔了十余里方追平。

“停下!”

“没空!”

四大营都离城中远,此道人烟少,仍有百姓看见了一黑一白二马在将暗天色中疾速并行。纪齐瞧她路线分明是要回宫,拼命驭马靠拢低道:

“宫里是何情形城里是何情形你知道么?就这么跑回去莽撞不莽撞!”

两人素来都莽撞,以至于这般对话多少显得滑稽。

“是何情形回宫问了才知道!满屯骑营正传什么,是你不知道罢!”

“我怎么不知道!我就是这样才回的府!”

顾淳风骤然勒马一个急停,小玉嘶鸣冲天。“怎么说?!我九哥——”

纪齐简直要被这女人吓破胆,跟着急停,回马复近:“没有确切说法!但我父亲、大哥、长公主都不在家!竞庭歌被禁卫带进了宫!”

顾星朗不在,能下令带人入宫的只有阮雪音或纪晚苓。

顾淳风愣了愣,“那我更要回去,嫂嫂定有说法!”

“傻不傻!皇宫是个瓮,进去都是鳖!一大屋子人都在墙里最危险,有人在内有人在外才有余地!”

话糙理不糙,顾淳风不意此人竟一夜之间有了脑子。但她想不通能出什么乱子,流言而已,等一等,待嫂嫂命人查实,又或南境、韵水那头来消息,不就平息了?

纪齐也没想明白,完全是被突来的流言家中的变化激得不得不反应——种种反应也是下意识,比如此刻他的下意识只一项:不能让顾淳风回宫。

“我带你躲着去。”眼见她被自己几句话震得略消停,他想了想再道:“待有了新消息,混乱平下去,再回宫不迟。”

顾淳风瞪着眼看他。

半晌回马朝来处行。

“又去哪儿!还想回营?!”纪齐不敢大声,压着往回跟。

“夕岭。”

纪齐一忖有理——比霁都城里稳妥,十三皇子那头也需有人照应。

顾淳风定看前路,待要驱马加速,眉头再蹙:“阿忆乘上午来时的马车回,该也刚出营不久。得去接她。”

“她回宫倒未为不可。”纪齐稍沉吟,“正好给佩夫人报个平安信。”

第七百零一章 庙堂

二人遂原路折返,果然在途中截下阿忆,几句话交代了,策马出城。

忙赶路难探民情,一路上他们有意竖耳,仍因绕城道偏僻未闻多少杂音,顺利出城门之瞬两人同觉宽心——没有闭门,没有约束进出,说明城中兵马如常,禁军还是今上的人。

顾淳风不敢懈怠,出城即往西北方向,全程不减速,反于越障穿林时一再展技巧。纪齐诧于她精进,亦受时局影响,愈发敛色,双双御风并行皆是一脸沉肃。

蘅儿去灵华殿打听完回折雪殿复命,自是殿下不在的消息。

阮雪音哪肯叫淳风受险,当即命棠梨去挽澜殿找涤砚,确认公主下落。

粉鸟便在这时候破夜色归来,如常落在寝殿东窗台,幽鸣一声,这头暖阁内除纪晚苓外两人都辨得分明。

“夫君传信回来了。还不去看?”竞庭歌笑笑,“你们俩两头控局,凭是什么妖魔鬼怪也散了,偏不自信,抓我来充数。”

阮雪音懒与她斗嘴,起身回寝殿;纪晚苓眼瞧她身怀六甲不得消停,待人走远,淡叹道:

“说你唯对阿岩与她关心吧,你却不惜在她临产前搞出这么大动静;说你六亲不认吧,”

她转脸望竞庭歌,有那么几次了,哪怕对相国府,这丫头也分明有考量、留着余地。

竞庭歌没等她措辞,就着对方顿势道:“我这次又可能会死。”

她太平静,而纪晚苓已开始习惯这场亲缘与站位的割裂,亦平静:“你既铁了心效蔚,就不该孤身入祁以一己之力对抗所有人。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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