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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完一折又一折。

“队伍分出,自来没有再改的规矩。”

终听见石头说话。

“你是沉疾。婚约也还没作废。实在要与她一队,其他人都能理解。从赛制看,也更公平。她毕竟最弱。”

第二日便是八队联竞。其中两队生变的消息近子夜传遍皇城。

沉疾入纪齐队伍,与原成员互换,并淳风殿下,三人组队。

消息尚未传进顾淳风耳朵。

只因她连续几夜都于子时之后来演武场训练。

纪齐到今夜才知,下巴掉地上。

“意思是早就定了?”

两人驭马一黑一白,奔驰中喊话也被风声盖。

“前几日刚定。”顾淳风就着夜间灯火直视前方,目光如炬。

“然后你就夜夜来演武场练?这不算开小灶?”

“年年从八队联竞开始到最后对决,都是同一套规则,你们是熟悉了,我只看过没跑过,赛前自然要来练。”淳风专注在动作,扯着嗓子话也说得有一搭没一搭,

“便算是开灶,我都入赛了,还有比这更大的灶?”

真不害臊。

遂停了拌嘴,两人又猛跑三回合,明日两场里没有他们,无妨熬夜。

“你今日,”下马饮水休整,顾淳风方问,“为何自荐?”

纪齐与她就地并坐,今夜有星,比场内灯火灿。

“他没反应只能我接了啊。难不成让温执?”

顾淳风眨眼,“温执怎么了?”

君上曾属意温执为驸马。温家不简单。这些都是他在家偷听来的,不确定能不能说。“就,你跟他不熟吧?姑娘家,出来舞刀弄枪本就不方便,你还是跟着我,万一我哥改主意,从我这儿要人也比找其他人方便。”

顾淳风想笑又想哭,推他一记,“你是傻子吧。”

“帮了你怎么骂人啊?我一匹三项皆有名次的黑马,这次就因为你,要一轮游了!话说你参加春竞做什么?虽是游戏,但我们都很重视,被你一搅和,还怎么论输赢?”

“我若不济,反正只一轮,也就拖累你和另一个,不影响论输赢。”

纪齐心道我怎么就成冤大头了,怎么就活该被你拖累了?便听她继续:

“我若能成事,便证明不比你们差,既有的比,自可以光明正大论输赢。”

是这个理。纪齐不自觉点头,消息便在这时候传进演武场。

大半夜没人跑这种腿,沉疾自己来说的。

纪齐狂喜,满场跑圈高喊“不用一轮游了”。

淳风与沉疾马旁相对,前者竟不闹,肃声道:“比赛在后日,你还有一昼夜训练我。”

“殿下太胡来了。”

“有人占够了便宜想悔婚,究竟谁胡来。”

纪齐强迫自己冷静正走回来打算讨论战术,恰听到这一句,狂咳不止:

“我我我没听到啊。”一边摆手又看沉疾,犹豫再三,痛心疾首:

“哥你太让我失望了!”

第593章 初临

公主位列春竞,人人翘首等赛。

有些徒劳。盖因八队联竞在演武场,只决赛跑全城。

有好事者试图买通联竞时演武场内外的戍卫,让他们传话,好实时获悉赛况。

自被耳听八方的祁君陛下闻知了。

“请君上的示下,是否严查?”

温执亦正年少,故虽顶了沉疾在御前的缺,仍被御准了参加春竞。近来他不在时都由柴一诺暂代。

“不必。”

柴一诺稍怔,“君上的意思——”

“让他们传。别故意抬高价刮人钱两便是,意思收些得了。”

“是。”

“一诺。”

柴一诺正往外退,闻言一凛。

“臣在。”

十四岁以前顾星朗是皇子,因对顾星磊的仰望又因那二人少年共锋芒的交情,私底下也以兄长称柴一诺。

是登基后改的称谓。

尽管柴一诺长他五岁。

“许多年不见你参加春竞了。”

“回君上,江山代有才人出,这些个历练争荣耀的机会,自该留给年轻人。”

顾星朗一笑,“又来了。你今年也不过二十七,要自称老人不成?”

“君上圣明。虽当盛年,到底不必与少年人抢风头了。臣与父亲,整个柴家,受君上荫蔽,很是知足。”

顾星朗挑眉:“怎么想起来说这个?”

柴一诺蓦然跪,“臣与战封太子少年交好,先太子薨逝之后,君上一直认为臣于政事上过分小心,是因这段缘故。”

不是没料到他会剖心。封亭关悬案解,许多人的梦魇都见了天日,许多不好剖白的话,终也可以说了。

就是来得有点儿突然。

顾星朗放下湖笔认真听。

“一蹶不振,有过;担心君上猜忌,有过;因此于政事上束手束脚、明哲保身,”这词是去年顾星朗说他的,“君上圣断,分毫不差。”

“如今想通了。”

“去夏君上赐瓶,父亲一直端供家中正厅。这些话,他原不许臣来对君上说。”

“你父亲刚直,忠义都放在沙场上表,不喜说矫情话。所以朕说,你为文官也宜。”

柴一诺敛色更甚,“虽谨小过头,柴家对君上、对大祁忠诚,日月可鉴。”

算重表了前年虽见竞庭歌而绝无二意的心?

选在这个时候,自称一门武将嗅觉不灵,实是谦虚了。

“朕明白了。”

“君上任何吩咐,柴家赴汤蹈火。”

顾星朗点头,“身上伤势好得差不多了吧,找个日子与你父亲一同入宫,咱们君臣在烟萝水榭好好对饮一番,你们也跟朕细讲讲,此次北境与南境的故事。”

“臣遵旨。”

举城瞩目的“公主赛”便在下一日上午。

此三字名头也是新造,起于民间,又一夜之间上传至军中,成为近两日人人念叨的热词。

天未亮,顾淳风起,沐浴束发,一身戎装。那衣装颜色比寻常戎服要淡,下摆也大些,颇似裙装。

她原是让造办司按她尺寸裁制与军中一模一样的服装,阮雪音说,女子便要有女子的样,飒爽亦该是女子的飒爽,无谓依靠模仿男子获取认同。

顾淳风深觉有理,改了式样,今日看来,明智。

她比所有人都到得早,旭日初升时已经出现在拱戍楼。

拱戍楼共四层,乃演武场高点。数日前与沉疾拉扯的二楼,她经过了,看一眼走廊,继续往上。

晨风清朗,是春末白日里难得的凉。风过脸颊带起未能服帖的鬓角碎发,她伸手摸两把,忽意识到自己今年该满二十二了。

女子二十二,还在闺中,中意了一个又一个,通通不是无果就是行将夭折。

而她还要追,还要强求,也挺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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