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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更不敢窥探,好半晌小心再问:

“有嫂嫂的消息?”

“没有。”

答得竟生硬。

淳风眨眼,暗忖这么远还能吵架?“是你催她回来她不回?”

顾星朗总算抬眼,“你还有事?没有跪安吧。”

“过几日我就嫁人出宫了。”淳风撇嘴,“九哥你这什么态度。此一别,以后你再想见我就难了!”

“人家锁宁城嫁过来的都能说回就回还一去半个月,你就在家门口,有什么难的。”

“啧啧啧果然是生了嫂嫂的气,我就说谁能把你怄成这样。回也是你让回的,赶上人家国内兵变打了一架,又易新君,她一时半会儿自然回不来。”顾淳风这般说,再眨眼,

“九哥你这脑子,对今日局面总有预判?那一开始就别送人去啊,又在这里心烦意乱什么。”

“那阮仲,”顾星朗慢道,“你当初不是和他打过交道?”

“九哥你提这个做什么。”淳风忙回身望,不见沉疾身影,“我都要嫁了,谁还记得这些陈芝麻烂谷子。”

“他当时,”顾星朗一咳,“可对你说过,比如,心上人之类的话。”

“啊?他不是对你说的?他告诉你,你告诉了嫂嫂,嫂嫂又来告诉我,就在夕岭,我还为此同你在岁羽轩吵架。怎么又来问我?”

顾星朗沉着眼。

“他此番兵变就是为那心上人?”顾淳风细回忆去年夕岭吵架内容,“关乎社稷的交易,也是这个?红颜祸水。”她咂嘴,

“所以是谁嘛,这都登基了,没听说他要谁啊。”

说明他要的人已经在了。阮墨兮今日到,而阮雪音一直就在。

他强行阻止自己将城门下裹披风的传闻与她入了阮仲军帐的事往这上头联系。

“我这里忙得很,你跪安吧。”

淳风瞧着不妙,也不多缠,至门口犹犹豫豫回转身,竟严肃:

“九哥,这场我们参加么?”

顾星朗一时不解:“什么?”

“我是说,如果九哥你也有准备,包括嫂嫂此去锁宁城,是有不得不去的考虑,那到时候,”她一咳,

“我也是要去的。”

顾星朗遥看她片刻,“到时候再说。”

昼夜轮替,人人赴锁宁。

蔚后阮墨兮的车队抵达是正午,而在这天夜里,另一辆两骑轻装马车也到了锁宁城郊。

却在岔路口被又一辆斜刺里蹿出的华丽丽四骑马车撞了个车仰马翻。

“对不住啊!”那四骑马车上车夫赶紧下来,又招呼随行小厮,三两个人一起帮忙扶马又扶车。

“这么宽敞的路。”两骑车夫倒不恼,只嫌麻烦,嘟嘟囔囔。

“对不住对不住。”四骑那头几个人都客气,“我们抄这条近道黑,走得也急,没瞧见!”

须臾又过来一个,手里一枚胀鼓鼓锦袋叮当作响,“得罪了。”那小厮向着两骑马车一欠身,“我们公子说小小歉意,还望收下。”

两骑车夫不敢接,转而望身后车帘沉沉。“不必了。大半夜赶路要紧,走吧。”

却是个婉媚而清越女子声。

“唐突的是美人儿,更不能不致歉了。”

只听四骑马车前再起声响,却是车中人下了来,一身海棠红,老银色斗篷,黑白分明的桃花眼带了醉意。

“小姐这车轱辘有些破损了,怕是捱不到入城。”那男子走近,煞有介事检阅,“不如暂乘在下的车,进城后我让人送去修理,保管还小姐一辆簇新的。”

“不必。走。”

竟是个烈性而不讲礼数的。男子更来兴致,顶着薄醉继续赖,

“月黑风高,又是冬夜,这车要真折在半路上,小姐不仅寻不到帮手找不到人修,城郊荒地,连个临时住处都难觅。还是跟在下走,姑娘家独自出门,周全些为好。”

“哪来的地痞流氓?”车内女子不耐,猛伸手掀帘,“深更半夜逼姑娘上车,最不周全恐怕就是阁下。”

明明是杏眼,眼尾却挑似丹凤,肤白更胜冬月光,尖下巴颇显刻薄,整张脸因着表情犀利都显得刻薄,以至于肃杀。

却美极了。这般乍现在暗夜里如鬼魅似妖灵。

酒意顿消大半,上官宴瞪直了眼。

竞庭歌也不意竟是个贵公子。临近锁宁城,任何贵公子都可能有身份是人物,她略一思忖,清了清嗓子,

“得罪了。还以为是山贼。”

山贼还驾四骑马车?还带一堆随从?上官宴心知是圆场的话,以为对方也被自己通身金贵丰姿潇洒慑得折了心,粲然而笑,

“家仆无礼,冲撞了小姐。”他彬彬欠身,看一眼前车轱辘又望四下漆黑,“荒郊野外,在下实不放心让小姐这般独驾一辆随时可能走不动的车,要不还是——”

竞庭歌心道我的车夫难道不是人?更别说还有暗卫。

“公子所言极是。”这般腹诽,答起话来却两样,她迤迤然下车,“我这人怕黑,真要停在半道上等天明,捱不住的,非吓破了胆不可。”

“巧了。”上官宴更觉称心,“在下也怕黑,所以深夜行车掌得灯火通明。”

竞庭歌闻言去看,那四骑马车果然明晃晃透出来暖光。

“在下家就住锁宁城,虽非大户,总不至慢待了小姐。冬夜严寒,长宵苦短,”上官宴再邀,笑容愈粲,“请吧。”

第461章 隔墙

贵公子家在青楼,名曰最欢。

竞庭歌只觉得见了鬼。

深更半夜莫名其妙被撞了车又莫名其妙上了对方的车,虽有因,毕竟荒唐。

这男的更荒唐,张口便邀不认识的姑娘同乘,最后将姑娘带来了全是姑娘的烟花场。

还是最欢楼。

她自不能表现出认识此地,只据此更确定对方确为货真价实贵公子,盖因能在最欢楼挥金如土的都非等闲。

直到跟着他上三楼,对方推门她遥遥望见里面桌案边另一个男人的脸——

当真见了鬼,怕是个局?!

她忙旁移半步以防屋里那男人看见自己的脸,放低声量怯怯道:

“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这般入青楼闲逛不妥。多谢公子美意,告辞。”

上官宴也觉见了鬼,好笑道:“早先郊外初识,我瞧小姐不是这么没胆色的人呐。”

何止。简直胆大包天,这般颜色竟只身赶夜路,还轻易就上了陌生男子的车,怎么想怎么蹊跷。

“不妨事,”他观她一脸羞怯假到鬼都不信,诚挚再道:

“里面就在下一好友,自己人。马车已经吩咐送去修了,恐怕要等到明日。你便安心吃喝些暖暖身,若乏了,旁边这间可以睡。”

他一指隔壁门。

慕容嶙是你好友?竞庭歌更觉见鬼。这男的究竟谁啊。是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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