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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睡觉般平常,

“嫂嫂,那上官宴若非与九哥要好,且很可能不知情,我方才就一刀捅进去了。”她拍了拍腰间,

“沉疾这把匕首,还没失过手。”

阮雪音呆了半晌没说话。

夜风呼啸,空气中花植气味开始变得不同。两个人东倒西歪在车内,慢慢都没了声。

马车停下的时候,阮雪音并不觉得睡了很久。顾淳风先醒,迷迷糊糊撩开车帘看,瞬间唬得瞪圆了眼:

“怎么回事?!”

阮雪音被此一声喊唬得也睁眼,就着半撩开的空隙往外看。

成千上万的兵士浩荡排列,一望无际的铠甲被银色月光打磨得锃亮。

“殿下莫慌,这是我大祁边境。”

顾淳风吊到嗓子眼的心落回去,“吓死了。深更半夜的这般阵势做什么?不用这么迎吧?!”

沉疾没作声,跳下马车往旁边一站。又听马车左边有动静,像是那随行的黑衣暗卫下了马。

脚步声起,往车门前来。顾淳风瞧沉疾一脸恭肃,莫名其妙,挑着眉等那脚步声近。黑衣暗卫终至跟前,斗笠一掀,露出一张好看至极的脸。

顾淳风眨眼再眨眼:

“九哥?!”

阮雪音坐得靠里些,跟淳风一样在看,自然也看见了。她没动,没什么反应,浑身乏力,只想继续睡。

淳风瞪眼盯着顾星朗,顾星朗也盯着她。沉疾看不过,重咳一声,淳风方反应,赶紧跳下车也站到旁边,一壁嘟哝:

“我说怎么这么大阵势。”

顾星朗上前半步,向阮雪音伸出手。

第440章 缱绻

阮雪音依然没动没反应。淳风扑闪着眼看半晌,以为她没睡醒又兼惊喜懵了,小声唤:

“嫂嫂!”

成千上万兵士低眉敛首,没人在看。但年轻的祁君这般立在广袤边境漆黑天幕银白月光下伸着手等,却像是被一整个人间看在眼里。

阮雪音该是终于有些清醒,起身到车门边,看着顾星朗等在半空中那只手,不确定是不是要把手放上去。

自然要放。没人敢抬头看,但其实所有人都看着。她待要伸手,顾星朗却像是耗尽了耐心,再近半步一捞将她打横抱下来。

沉疾牵着一匹赤驹候在近处。通身赤棕,四蹄却黑,头上正中一处雪白状如满月,正是奔宵。顾星朗抱着阮雪音一踩马镫上去,说了句“不用跟”,奔宵迈步,两人一骑穿过望不到尽头的铠甲列队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时近破晓,天色愈黑,好在月光清亮,山峦起伏尽收眼底。

阮雪音侧坐在前,整个人被顾星朗圈在怀里。蹄声踢跶,边境空寂,好半晌没人说话。

“睡着了?”他微低头,下巴轻蹭她鬓角。

“嗯。”

顾星朗轻笑,“睡着了怎么还会说话?”

“梦话。”

阮雪音左脸埋在他颈侧,呼吸清浅,确实阖着眼。

“那再说两句。让我听听你做梦都说些什么胡话。”

“顾星朗。”

顾星朗不答,等着听胡话。

“我很想你。”

盛夏南境,后半夜本无风,持续而匀速吹拂在两人身上的不过驾马带起的气流。顾星朗抱着她那侧手臂紧了紧,

“梦话算数么?”

“不算数。”

他心下异样,另一只手松了缰绳去捏她下巴,稍用力,巴掌大的脸被抬起来。

阮雪音这才睁眼,就着夜色与月色看他。不知是否夜深露重之故,她眼里尽是雾气,仿佛嗔怪,又显得疏离。

他低头吻她。

唇瓣冰凉,酒香残余。他知她此刻疲累,身体状态亦差,不敢用力,浅啄慢吮。阮雪音却不回应,垂了眼由他。

唇瓣渐渐烧灼,怀中人静如止水,顾星朗终不满足,撬开她牙关纠缠掠夺,舌尖亦凉,昨夜酒气如发酵的花香。

破晓在即,暗夜深沉,奔宵似也有感于此间缱绻,渐缓了速度。越缠越深,越锢越紧,她软着手腕攥上他衣襟,眼看要喘不过,他松开,重将她按回怀里,

“还好么。”

是问前前后后至今身体状况。

“好多了。”阮雪音大口喘气。

“怪我来晚了?”

原没想过会来。但知道来了,生出盼望,便难免失望。

人性本贪。她不吱声。

“我不好露面。”顾星朗又道。

“明白。”

半刻沉默。“我去见过惜润。”

阮雪音也默了默。“应该的。”

“我跟她说,以后有任何难处,随时书信。”

“应该的。”

顾星朗没再说话。

“未与你商量,更未经你同意便这样让她袭了君位,”阮雪音开口,轻而疏,“你——”

“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方式。”顾星朗接,“应该说,我之前都没想到。”

“我原本也没这么计划。”

“知道。”他轻抚她后背。只剩极薄一层皮肉,比走时瘦了许多,“曲京的事你有数了么?”

“还没。”

“我会查。”

“别了。无外就是白君夫妇其中之一,怪我坏了惜润在祁宫的前程,趁机下杀手。逝者已矣,新君即位,放它过去吧。”

顾星朗想了想,“好。”稍顿又道:

“上官宴,”

阮雪音心下一跳。

“没怎样吧。”半晌方出口后半句。

是问曲京的事。“没有。”

“昨夜那些风筝,你倒晓得问他要。”

“此人财大气粗,生意遍青川,我本不认识什么人,临时要这么多风筝神灯,还必须是凤样,只想得到他。”

“你这一路,倒对他了解得不少。”

想及昨夜台榭上没能防住那一下,阮雪音肝儿颤了颤。“此人行事浮夸,稍加对话也便能了解一二。”

她踟蹰再三觉得不该说,只是偷袭,下回注意防着些便罢,也不太可能有下回。此刻告诉他了,万一哪根筋没对要找过去打架——

该不至于,只怕万一。她从前看话本子里男人们为姑娘打架,丝毫不觉羡慕,只觉得鸡飞狗跳,叫人烦心。

遂转了话头道:

“百鸟朝凤筝是你放的?”

“嗯。那日午后打起来,我左思右想不放心,万一两败俱伤,还得有所应对。御书房露台边你不是说过,儿子没了,还有女儿,选位厉害的公主作继承人未尝不可。”

“你不是说我疯魔?”

“是疯魔,但彼时在宫内运筹的是你,你要推哪位公主上,我也只能配合。”他稍顿,

“惜润太单纯,心慈手更软,平日里连只蚂蚁都不舍得踩,其实不适合为君。但她母亲是中宫,一旦定下要推公主,自然首选惜润。那百鸟朝凤筝,我叫他们临时取了八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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