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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完自然能懂,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管好你自己,大人说话小孩子一边儿凉快去。”

快数九了我凉快得很。要凉快你自己出去凉快。顾星漠心下还嘴,终是什么也没说,看向阮雪音再道:

“嫂嫂不若找些普通诗词给她读?诗酒花茶皆雅事,也是一样嘛。”诗酒花茶,他灵机一动,“教她识花辨药也好啊,嫂嫂你是行家。她这脑子,读圣贤书解圣人语必然费劲,认花花草草应该问题不大。”

“都好。”阮雪音答。她全没所谓,且淳风学与不学这些,不是她能决定的,“但凭殿下喜欢。”

“都说了不要叫我殿下!”顾淳风靠过去,煞有介事,“嫂嫂,这本《庄子》我很喜欢,最近就读它了。”又回头白一眼顾星漠,“你别理他。”

阮雪音笑笑,随口道:“你下午还要去骐骥院么?”

“自然去。我每日都去。沉疾有事的时候,纪齐会带我。”她撇嘴,“今日沉疾就没空,又是那个麻烦精,骑半个时辰废话一大堆。”

甚好。阮雪音暗忖。“我都没去过骐骥院,今日同你一起去见识见识可好?”

“好啊!”顾淳风答得爽快,“嫂嫂你会骑马吗?”

“不会。所以才想去瞧瞧。”她停顿,“却不知你九哥让不让我出宫。”

顾淳风嘻嘻再笑:“嫂嫂你开什么玩笑,如今你就是要到月宫里去,九哥还能说一个不字?照我说,都无须禀报请旨,你下午直接跟我走。绝对稳当,没人敢拦。”

第二百七十二章 十里春风不及

却是不能不请旨的。

折雪殿距离挽澜殿太远,阮雪音本想遣人过去问顾星朗意思,考虑半晌深觉不能于此风口浪尖之时再恃宠而骄——

自己名声倒在其次,她并不很在意。但宫中议论风向不可太过,他的声誉就更加要紧。

请旨合该面圣。没有着人传话的道理。

午膳过后淳风回灵华殿准备,小漠自然跟着离开。阮雪音动身去了挽澜殿。

顾星朗正危坐在御书房内乌木案前闭目养神。

“稍后要与几位大人议事,夫人长话短说吧。”来人是阮雪音,涤砚也便不白费功夫进出禀报,低声言明情况,一路到了书房门口,“刚得了片刻歇息,应该没真睡着,夫人请吧。”

阮雪音点头,轻了脚步进去。涤砚略一思忖,为稳妥计掩上了门。

哪怕这么闭目坐在案前,他仍是背脊挺直,双臂分搁在两侧扶手上,十指交握,清正而沉定而风度翩翩。

他睫毛是真长。恐怕不输女子。她每每想细看,全不得空,偏偏老比他先睡着,又总比他起得晚。

反正只三两句话的事,便让他多歇会儿。她屏息,蹑手蹑脚搬过来一张椅子,隔着乌木书案在他对面坐下,托了腮静静看他。

最多不过一盏茶时间。顾星朗骤然睁眼便看到这幅画面。

他眨了眨眼,该是没反应过来。

阮雪音托着腮不自觉笑开,只是浅笑,却十里春风不及。

十里春风不及。顾星朗心道。

十里春风不及。阮雪音也道。这人眼里有满天繁星,笑起来十里春风不及。

两人隔一方乌木案相对傻笑了好半晌。

而终于有人先一步醒转。

“我待会儿还有事。”

“我知道。”

“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想见你。阮雪音心答。然后自己唬得一跳。

什么想啊见。她是来请旨的。

“我想去骐骥院。下午同淳风一道。行吗?”

顾星朗颇意外,“做什么?”

他问的是“做什么”,不是“去骑马么”又或“你会不会骑马”。

他直觉得她不会骑马。也应该不喜欢。是为了旁的事。

“我想会会纪齐。”她如实答。

顾星朗眉心动了动。

“你便这般放不下纪桓。一定要从他着手。”

“我人在霁都,只能从他着手。”且你不也认为纪桓那位故人与东宫药园或有关联?阮雪音观他神色,“叫你为难吗?”

顾星朗凝她片刻,“你都对我说了真实想法,”她本可以随便说一个什么缘由,想出门又或想去骐骥院看看之类,总归他不会拒绝,“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纪家特殊,”

纪家随顾家打天下,历代家主皆为大祁股肱,知道太多隐秘,本身有太多故事,随便一戳都价值连城。是这个特殊。阮雪音了然。怕就怕她为的是东宫药园,戳着戳着却翻出些别的什么来。

所以此请确实叫他为难。阮雪音沉默片刻,待要再开口,对方却笑起来,

“你已经是顾家的人,有些事情,知道便知道了。去吧。”

阮雪音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

“他怎么待我这般好。感动难言,无以为报。对吧?”他也看着她,笑得贼兮兮,贼兮兮仿如干坏事得逞的小男孩。

这人怎的如此厚脸皮。若非亲眼所见亲耳听闻,谁会将顾星朗三个字同这幅画面联系在一起?

厚脸皮,却也是大实话。

“嗯。”她也只好实话回。

“哪里就无以为报了。”他再笑,更加贼兮兮,“过来。”

阮雪音眨一眨眼,下意识回头去看房门,是掩上的。那也——

“不。”她拒绝。

顾星朗也眨眼,“为何不?”

“这里不行。”她红了脸。

“什么不行?”

阮雪音瞪眼。

顾星朗方才反应过来,笑得险些兜不住,“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孺子可教啊。他心道。但自己还不至于——

或许也可以?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此念一出他也甚觉有辱斯文,下意识干咳了半声。

而阮雪音已经完全坐不住。

“我走了。”她站起来。

“还没报呢。”

“晚上给你报。”她忙着转身随口答。

她刚说什么?!

顾星朗目瞪口呆。

阮雪音也目瞪口呆。

而前者只愣了一瞬便再次彻底兜不住笑。

“你给我过来。现在马上。”他笑开了花,午后困意全无,被方才那句答挠得心痒而浑身血脉舒张。

阮雪音受困当场,走也不是不走更丢脸——

显然她先前会错了意。但也没错到怎样地步。她只是怕他又拉啊拽的一顿厮磨。

而顾星朗的理解显然更夸张。

这可怎么过去?

“快点。我要出门了。”

要出门了。她心下重复。所以不会怎样。这人终归有分寸。

她走过去到他身边。

他突然伸手作势要拉。

她唬得一退。

他笑得更加开怀。

幼稚至极。她暗道。“究竟做什么?没事我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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