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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事,不动声色扫一眼淳风所在方向,很想问顾星朗如何考虑这丫头婚事,终是碍于外人在场,没有开口,转而玩笑道:“自古成婚无小事,对人之一生影响大,改变也大。小风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只盼她未来夫君能管束些。这些年下来,我们都已是穷尽本领,无计可施了。”

“长姐将我说得好似豺狼虎豹。”中间夹了个纪平,顾淳风鼓起腮帮子隔空喊话,“我的未来夫君,得是偏就喜爱我这性子,还得宠我更胜姐夫宠你。若要敢管束干涉,决计不嫁,嫁了也得和离。”

“瞧瞧,这还没嫁,要求已经这么高了。”纪平掌不住笑,“所以殿下还觉得臣方才言行不知收敛?”一壁回身向顾星朗,“君上火眼金睛,最会识人,定要为咱们十公主寻一个胸怀博大、千依百顺之人。”

最后半句调侃意味甚浓,顾星朗会意,“姐夫所言极是。朕明日就放出话去,古有比武招亲,如今宫里为淳风殿下觅佳婿,无须比武,只比一样,胸怀。胜出者为额驸。”

“胸怀。”纪平煞有介事,凝神思忖,“这可不好出题目啊。”

顾淳风不意他二人竟当真拿此事取笑,还玩儿得不亦乐乎,正要发作,却听对面俏生生一道话音起:

“庭歌以为,胸怀大小,天性其二,关键还在一把钥匙开一把锁。素日里胸怀博大之人,不见得能接纳公主殿下的活泼性子;事事计较看着小心眼的,也可能独独对殿下百般包容。”她展颜一笑,“人若不对,好也是坏;人若对了,诸事皆宜。想来殿下是这个意思。”

淳风以为自己已经够能自来熟了。但斜对面这位像是比她还不认生。

虽说是家宴,你也算亲眷,毕竟初来乍到——

且本公主同你不熟吧?

今日见到上官妧,她本就满腔怨怼;一口恶气刚发出来不到半口,碍于顾星朗警告不得不咽回去;此刻有人主动点火,还是蔚国来使,还是为着阿姌之事来使,还就坐在上官妧旁边——

她恶气翻涌,瞬间将二人打入同一层地狱,“初初见面,竞先生已经能参与讨论本殿的婚事了,还能一眼洞悉本殿想法,当真热心,更是聪慧。说起来,先生与我嫂嫂同岁,也到了该出嫁年纪,却不知蔚君陛下为先生物色了哪家公子?”

竞庭歌身为谋士,却住在蔚宫,整个青川皆知。顾淳风从前听闻这些事,因无兴趣,总不去记,时间长了也就以为自己不知道;如今用起来,方意识到过去阿姌究竟有意无意告诉了她多少事,又教了她多少事。

当事人自是没料到对方三言两语调了话头,还直击关键处,叫她——

不算非常尴尬,但多少不太好答。

“我这师妹眼高于顶,一心在朝堂上用功,嫁人之事,向来被她排在最末。怕是到殿下出阁那日,她还半点着落也无。”

是阮雪音。

竞庭歌颇意外,一挑眉,暗忖这丫头是在,护犊子?

有点感人啊。她莫名得意,眼角眉梢都染了笑。顾淳风却不打算给阮雪音面子。

“嫂嫂这话不对。无论男女,总要成家立室吧?竞先生再是要展宏图,难道一直不嫁人?就这么不明不白住在皇宫里?女孩子家,清誉最要紧,就怕住的时间长了,没人敢娶,也没人愿意娶了。”

一番话说得明白而无误,无误而火药飞溅,火药飞溅而难听之至。

“淳风。”顾星朗蹙眉,“越发没了分寸。不得无礼。”

顾淳风靠此一口攒了数日的天大恶气吊着,干劲十足,全不知退,“九哥你们编排我的婚事也罢了,外人凭什么插嘴?堂堂大祁公主,婚事岂是随便让人置喙的?她有失礼数在先,怎能怪我直言不讳?且我说的句句属实,字字在理,也是为竞先生好。”

“好了。”顾星朗沉声,“人家也一样是好意。都是姑娘家,又在家宴上,有什么不能说的?”又转而向竞庭歌,“这丫头最近暴脾气,见谁都放火,见谅。”

竞庭歌自然明白是为了阿姌。但不过是放逐出宫,又没死人,至于气成这样?话又说回来——

想起淳风刚落座时对上官妧放的那一顿明枪暗箭,她颇觉不通:总归是阿姌欺骗背叛在先,这傻公主总不至于替她叫屈?此刻冲自己发什么难?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两军对垒,伤及无辜

上官妧一直没说话。

早先顾淳风落座连珠炮,她便选择了沉默,只在顾星朗开口圆场时应了一声。

此后连续几节,无论竞庭歌与顾淳月对垒,还是淳风婚事这类极具家宴感的话题,她都三缄其口仿如局外人。

与她过往行事非常不符。

却与她当下处境浑然契合。

打破她今日沉默策略的人是顾星朗。

“午后朕途经御花园,听得煮雨殿内琴音琤瑽,是阿妧你在弹琴?”

上官妧一怔,“回君上,是。”甜糯嗓音一如年初入宫时,只声调语气中少了娇蛮意味,倒平白漏出几分柔弱的怯,“竞先生与我分别用绿绮奏了一遍《广陵止息》。不知君上经过时,听的是哪一段。”

顾星朗微讶异,转了目光向竞庭歌:“先生还去了煮雨殿。”

此一句明知故道,连淳风都听得牙根发酸。

阮雪音极难得轻撇了嘴,心道此人脸皮之厚定性之强,实属罕见。当着一屋子心如明镜的人,你知我知大家知,还能故作惊讶将这么一句话讲出口,还讲得一本正经人畜无害。

好在竞庭歌也是个脸皮厚的,其定性之强亦不输顾星朗。她莞尔一笑,盈盈应道:

“既有机会入了宫,庭歌理当替蔚君陛下和上官大人探望瑾夫人。不敢有瞒君上,此来霁都,上官夫人知我或会进宫探望师姐,特意备了些苍梧特产,托我乘便转交瑾夫人,以慰乡愁。今日在折雪殿用完午膳,我斗胆央佩夫人带我前往煮雨殿拜会,未向祁君陛下请旨,是庭歌之过,还请陛下宽宥。”

顾星朗淡笑点头:“理之自然,何过之有?自来女子嫁人,不仅有回门礼数,还当定期回娘家探望双亲,此为孝道。只是国与国之间结姻,山高路远,回一趟家实属不易。”这般说着,他转视线向上官妧,

“明年寻个合适时候,阿妧你也该回苍梧看望父母。”

皇室联姻,王公贵女远嫁而回母国探亲,此事少有,却也不是没有。所以这句安排或说承诺本身并不古怪,当事人怔忡,不过因为此情此景此处境,实在不适合这样一道恩典。

然而终归是恩典,总是要谢恩。

“妧儿谢君上隆恩。”她诺诺。

顾星朗微微一笑,转而向竞庭歌继续道:“此刻回想,午后所闻琴音铿锵有力,拨弦如擂鼓,与瑾夫人素日演奏大不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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