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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瞪口呆,便是宫里也没有这么华丽——

好吧,其实是浮夸,的建筑啊。

她看向纪齐待要发问,却听对方得意道:“还不错吧?这是梅周城里最好的客栈,不止你面前这座四层楼,人家有三进大院,几百间客房,最里还有一个打理得颇精巧的园林。若临时需要什么日用物事,不用上街买,里面就有小商铺。吃的也还行,不过既然来了,我得带你去天香楼。”

一壁说着,两个人已至厅堂,马车自有专人驾了去停。顾淳风眼见他极熟练至柜台边说了几句,似乎也没付定银;那掌柜的满面笑容频频点头,又招呼近旁小厮到身边交代着什么。

纪齐气定神闲走回来,眉飞色舞道:“最好的客房还有,在最里面第四层,咱们一人一间,今晚好好睡一觉。”

语毕,那领了交代的小厮快步来到跟前,恭敬道:“二位请随小的来!”

遂跟着人一进一进往里走。这客栈当真大,光一层一侧廊上便有十余间房。廊间雕梁画柱,庭中假山怪石,明明已经十一月,无论窗台边盆花还是墙沿下藤萝却都一派生气盎然之象。

淳风看得乍舌,压低声音道:“我以为大凡客栈都是前两日所见所住那样,这等阵势,驿馆也不过如此吧?”

纪齐不屑:“好些驿馆还不如这里呢!这也就比同溶馆差些。唔,梅周城的驿馆其实还不错,但我们最好别住驿馆,你哥不是嘱咐要低调?就怕梅周的驿丞认出我来。”

“我瞧你在这里也是如鱼得水,方才似乎连定银都没付?”她侧过头看他,满脸狐疑:“我听说有些朝中官员会以权谋私拿地做买卖,这个地方,不会是你家开的吧?”

“开什么玩笑?!我父亲何等人物,稀得贪这种便宜?”继而对淳风再次刮目,“你是一夜开了窍还怎么的,最近说话如此有见地?”

淳风并不觉得他在夸自己,只是蓦然想到当初阿姌提这些事时的情形。是啊,她一个深宫婢子,从哪里听来的这些朝堂闲事?站在终点看来路,细微风景也变得清晰易辨。

“那你怎会对这里如此熟悉?”

“大姐,我是男子,行动自由,一年有近半时间在外面跑,熟悉许多地方的客栈再正常不过。尤其这种大城。”

“你倒会挑,出门历练还要住这么好的地方。我以为纪家的儿子总不同些,原来也是这般公子哥作派。”

纪齐竖起食指“嘘”一声,“这里可没人知道我是哪家的儿子,名字和符节都是换了的,别喊漏了嘴。”他看一眼前面引路的小厮,当是没听见,继续道:“我方才对掌柜的说你是我妹妹,来梅周城游玩,记住了。”

顾淳风秀眉高挑:“怎么成妹妹了?不是姐姐吗?”

纪齐撇嘴:“你前日不是当过姐姐了吗?也该换我了。”

淳风无语至极:“这还能换?我本来就比你大啊。”

纪齐刻意退两步上下打量她,表情夸张道:“就你这张看着只有十五六岁的脸,还这么矮,哪里像比我大?”

顾淳风的个头在女子中不算矮,不过是纪齐高。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就要开始呛声,被引路小厮一嗓子破了功:

“二位贵客,这就到了!”

一路追命,几番摧折,别说淳风,便是纪齐也深觉吃不消。眼见颇具水准的歇脚处就在跟前,双方都不由自主卸下提了好几日那口气,一时不再作无用之争,各自回房间休整;再出门时纪齐一心要带顾淳风去天香楼“长见识”,后者却意兴阑珊,表示更愿意随便吃些,然后挨个儿逛店。

“我记得你挺爱吃的一个人,竟然宁愿逛街也不去天香楼?那地方在梅周很有名的,吃饭听曲儿看舞赏街景,要什么有什么,真不去?”

淳风摆手:“下回吧。时间这么少,吃完天都黑了,还怎么赏街景?”

她没说的是,连日赶路不曾沐浴更衣,住那种破烂客栈倒没觉得怎样;刚进了那么富丽堂皇的地方,在亮堂堂房间里明晃晃的镜子前一照,方见自己蓬头垢面,脸泛油光,袖口裙摆都有些污渍。十一月已是凉中带寒,身上倒没什么味道,但她照完镜子,无论如何觉得身上也脏兮兮,恨不得立时跳进热水里洗个清爽——

当然没能实现,因为没有换洗的衣裙。

所以她此刻不止是要逛街,且目标非常明确——

买衣服。

纪齐稀里糊涂跟着顾淳风一通暴走,总算拐进一家面馆。他不明白她是依据什么选的地方,很不满意,勉强点了两碗面并几个小菜,还没吃两口,对方已经撂了筷子:

“我吃好了,你慢慢来。”说完站起身便要往外走。

纪齐一口面没吞下去,木着脸囫囵问:“又上哪儿?”

“隔壁有家店,我逛逛去,你吃完过来。”

隔壁是家成衣铺子。这是顾淳风选择那家面馆的唯一理由。她兴冲冲进了店,在老板一番声势浩荡的推荐下很快挑花了眼。纪齐出现时,正好看到她站在一堆衣服前愣神。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一夜看尽梅周花(下)

“你不是吧,跑到这里来买衣服?宫——家里那么多衣服,哪件不比这些强?”

那老板听闻此言甚不乐意,瞪眼道:“公子此言差矣。我这是三十年老店,家里裁衣制衣五代单传,在整个祁北都是赫赫有名的。”他说着,煞有介事打量一番纪齐着装,“我看您这身儿衣服也没什么过人之处嘛。您家夫人花容月貌,合该穿得更好些。咱们做男人的,给娘子多置几身漂亮衣服也是应当。”

他们此行低调,穿得再普通不过;但纪齐来不及反应这些,被“娘子夫人”的一顿排挤闹得原地呛咳起来。

顾淳风却半句也没听进耳朵,仍陷在那堆衣服里百般纠结。半晌,她挑出一件鹅黄织锦缎裙,至镜子前比划一阵,回头问老板:

“这裙子我穿会合身吗?”

“合身合身,都是照您身量推荐的。”老板笑得热烈,啧啧称赞:“这鹅黄色不是谁都能驾驭的,夫人肤白,人又娇俏,最是合适。”

纪齐听得蹙眉,转脸瞪向对方:“你卖衣服还是赏花呢?娇不娇俏要你来说?”

那老板本就不喜纪齐眼拙不识货,懒待搭理,走到镜边恳切道:“特别好看,就这件吧?或者再多选两件?”一壁轻摇头,“您这相公,买件儿衣服这般小气,还是个醋缸子。”

淳风闻言一愣,有些好笑,又觉得反正不认识,没必要解释,摆摆手道:“他这人幼稚,无须理会。”

纪齐竖着耳朵听见了,哪里咽得下这口气,一个箭步上来看着镜子里还在比划的淳风,忿忿道:“也不知道谁幼稚。这鹅黄色从小穿到大,身上这件是,买新的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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