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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是被三哥的事逼急了。

但纪晚苓说与三哥无关。

“为什么?”

纪晚苓并不直接回答:“前些天那两道盛宠令,你怎么看?”

顾淳风露出高深又了然的一笑:“果然是为了她。我就说,什么风能把你从披霜殿里刮出来。怎么,九哥围着你转了这么些年,突然为阮雪音开了广储第四库,有危机感了?”她看着她,有些瞧不上,“这就是我讨厌你的地方。你又不喜欢九哥,甚至一直怀疑他,入宫一年多,天天冷着脸闭着门。如今他有自己喜欢的了,你又不肯松手。”

她眼珠子骨碌一转:“瑾夫人和珍夫人也承宠啊,怎么没把你炸出来。你这么在意阮雪音做什么?”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顾淳风略想想:“九哥若实在喜欢,要宠便宠呗,这有什么。”

“你是哪边的?阮雪音什么身份,你心里没数吗?”

顾淳风挑眉:“还说呢,被你们一个个唬的,我还真当她是什么豺狼虎豹,早先没头没脑一顿抵制。结果呢?快半年过去了,她干什么了?九哥这么精明的人,如今愿意亲近她,更说明没什么。”

纪晚苓一愣:“你真这么想?”

淳风被她看得发毛:“不可以吗?”

“他是祁君。”纪晚苓声音微冷,“哪怕阮雪音只有一成可能会对他、对祁国不利,而其余九成都是好意,也无需犯这个险。”

这话听着耳熟,仿佛顾淳月也说过。淳风想一想道:“我不知道你们怎么评估风险这种事。但在我看来,人活着本身就是一种风险。我今天出门时好好的,走在路上还可能被突然掉下来的东西砸死呢。难道为了这个,我便不出门了?”

阿姌听着这话不对,赶紧从后戳一下顾淳风。

纪晚苓却已是怔愣:“在宫里,有什么东西会突然掉下来砸到人?你说这个风险,本来就是不成立的。”

淳风反应过来自己用了早晨出宫时的语境,佯咳一声:“哎,我就打个比方。宫里不会,宫外总会吧。霁都城里乌泱泱那些不是人啊。我的意思呢,”她低头摸着袖口那些针脚细致的羽毛图样刺绣,“既然目前看来一切尚好,我九哥要实在扛不住,咱们也不必当恶人。堂堂祁君,喜欢自己的夫人,还要被一堆人阻挠,这叫什么事?”

“照你的意思,没发生的风险就当不存在,哪日真出了事,再来亡羊补牢?”

第八十二章 金风未动蝉先知(下)

“哎呦,我真的不明白你和长姐。这后宫嘛,妃嫔都是一茬接一茬地换。他最近喜欢阮雪音,难道一辈子就喜欢她一个人?我是懒得夸你,但如今这祁宫里,你,瑾夫人,珍夫人,哪个比阮雪音差了?一时喜欢,你们总把事情想得太严重。等过两个月,怕是你们还在忧心忡忡,九哥那边早已经淡了。”

“他不是耽于声色之人。你跟我一样清楚。”

“就因为不是啊。既然不是,有什么好担心的?”

“一向不耽于声色的祁君,就为着后宫某位夫人受了委屈,于是打开广储第四库以告诫合宫。你还觉得他是一时兴起吗?”

淳风一呆:“这件事,的确有些过。要补偿要安慰,遣李淞挑些好东西送去折雪殿便好,开什么第四库,闹得满宫风雨。”

“你还觉得,他对佩夫人是一时喜欢?”

顾淳风被一顿连敲带打问得哑口无言:“那怎么办嘛?拦着?这种事,能拦得住?”

总之若是她,便没人拦得住。过几日她还得设法出宫去找应仲。那个家伙,十句话套不出一条有效信息,她确定他非池中物,却不知到底是何方神圣。

却听晚苓缓声答:“如今就看他自己怎么想了。月姐姐上次入宫已经说了劝诫的话,这些日子我每日去挽澜殿,该提醒的,明里暗里也说了不少。利弊风险,他其实比我们任何人都清楚。他是顾星朗啊。”

淳风突然想到什么,挑眉道:“九哥不是一直喜欢你吗?你出马了,还拉不回来?”

晚苓看向她,半晌道:“你少时,可曾喜欢过谁?我说十五岁以前。”

淳风措手不及,赧然道:“你问这个做什么?我干嘛告诉你?”

“我记得,你那时候经常去看他们击鞠吧。当年最厉害的,除了磊哥哥,就是柴一诺。听说有一年七巧节,你送了他一个香囊。”

她若不提,顾淳风自己都几乎忘了。是有这么回事,那年她十三岁。

可她怎么知道?

纪晚苓知道她在想什么:“这霁都城里的官门大户圈很小,柴一诺收了香囊,不久便被柴一瑶发现,我们这些闺阁小姐,不出半月便通通知道了。”

尽管是少时玩乐事,顾淳风还是气得牙痒痒:“这个柴一瑶,跟纪齐倒是天生一对,都那么讨厌,合该叫他们定亲!”

“我说这件事,是想问你,你如今还喜欢柴一诺吗?”

“开什么玩笑?他已经娶妻了。”

“如果他没娶妻呢?”

顾淳风认真想了想:“那也——哎,十二三岁时的喜欢,哪里是作得数的?对自己都还完全不了解呢。不过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看到一个好看又九哥和你?”

晚苓自嘲一笑:“你不觉得,是一回事吗?”

淳风挑眉,有些不确定道:“不能算,一回事吧?我和柴一诺一年才见几次?纪桓大人每每入宫给九哥授课,你老跟着来,隔两三日便会见面?我记得那时候,好像都才**岁吧,九哥便总护着你,有一次为着我剪了你半绺头发,还跟我翻了脸。”

蘅儿在旁忍不住插嘴道:“殿下怕是记错了,哪里是半绺,小姐三分之一的头发被削掉一大截。用张大人开的方子又是洗又是抹,折腾了整一年才长回来。”

顾淳风瞟一眼蘅儿:“记这么清楚,准备找我寻仇是怎么的?”

蘅儿赶紧低头,不敢吱声。

纪晚苓却不理会她娇蛮,静声道:“我最近就在想,也许是一样的。差别只在,他和我情分更深些罢了。相识太多年,怕是他自己都分不清,所谓喜欢是哪种喜欢,这些情分又到底该被归类为哪种情分。”

她这话说得拗口,顾淳风听得头疼,勉强尝试理解了一下,大概就是说,此喜欢非彼喜欢呗?

就是自己对柴一诺和对应仲的区别呗?

完了,不停想起应仲。这个磨人的家伙。

“不过话说,”她看着纪晚苓,表情不善,“你如今说话倒会呛人了。三两句就开始逼问。依我看,才不是什么这种喜欢那种喜欢的问题,就是你性情大变,本身不讨人喜欢了。”

纪晚苓微怔,适才顾星朗也说过类似的话,“我在你这里,从来便是不讨喜的,跟性情改变与否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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