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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放心。”
“说起来,你和佩夫人有往来吗?”
纪晚苓思忖片刻:“有过几次。”
“你觉得如何?”
她想起顾星朗嘱托,终究是没说出此次治病的事来:“无事发生,晚苓只能凭直觉。她不太像来为崟君做事的。看起来,亦未存坏心。”
“我出嫁前不了解蓬溪山,亦不了解惢姬大人,这几年偶尔听父亲和你哥哥论事,才有些概念。我总想着,这么厉害的人物,如果无所求,为何来祁宫?总不能真只是为嫁君上。”
纪晚苓笑道:“为何不能?这天底下一等一的美人们,有几个不想嫁他?”
淳月亦笑道:“你既知道,还不赶紧上他身边站着去。如今后宫里这几位,可个个不比你差。”
“月姐姐说得是,何止不比我差,根本是比我好。此次天长节夜宴,或能边奏乐边起舞,或能边起舞边吟诗,还有奔星落雨这样的奇景。我那幅画了一个月的山河图,立时便逊了色。”
顾淳月也记起当日情形,感叹道:“这瑾夫人和珍夫人确实下了功夫,至于佩夫人,奔星落雨虽是奇景,却并不是她花力气筹备。说到底不过因为会观星,凑巧而已。”
纪晚苓忆起她入宫前三个月的肤色与疤痕,不知为什么,如今想来总觉得像故意为之,再加上她明确说过是来借东西。“她应该并无争宠之心。”
淳月看向她:“不求其他,亦不求宠,才更值得留意。不过说起来,我与她们往来甚少,但,”她顿一顿,缓声道:“不论其他,只论人本身,佩夫人才学出众,气质脱俗,加上那种仙气的长相,倒很像是君上会喜欢的类型。”
完全只是基于对一个人的经年了解而产生的,直觉。
也完全是随口一说。
纪晚苓却神色微变,认真看着淳月道:“月姐姐也有这种感觉?”
轮到顾淳月神色微变。
两人对视片刻,淳月笑道:“这些不过是闲来胡说,哪有谁应该会喜欢谁的道理?君上钟情你多年,你便是他喜欢的类型。”
纪晚苓微笑,低头饮一口汤,轻声道:“月姐姐与我同君上一起长大,可谓是如今世上最了解他的人。你我都有这种感觉,便不能算胡说了。”
“你啊,总是想得太多。多思伤身。”
纪晚苓笑笑,转而道:“上次回府匆忙,光顾着与父亲叙话,也没多陪伴母亲,只略说了几句。母亲最近为纪齐的婚事,似乎很是发愁。”
淳月摇头道:“骠骑将军府的三小姐柴一瑶,你也是认识的,家世、容貌、气度皆是上等,年纪也合适,整个霁都城怕找不出第二位世家小姐与他如此相配。你那三弟,偏偏不肯。”
“他刚满十八,倒也不必太急。”
“双方父母的意思,只是订婚,过几年再成亲不迟。如今纪齐不同意,府里亦不敢声张,怕被柴大人知道了去。最近父母亲正同纪齐周旋着。”
“他可说了为什么?”
“一开始也是你说这个理,自己年纪尚轻,想要建功立业云云。当然很快被驳斥,自古男儿先成家再立业的不在少数,相国府家大业大,更不存在这样的问题。昨儿被逼得急了,突然说他已有心上人,待功成之时便要迎娶人家。”
“谁?”
淳月摇头:“他没说。我想着,约莫是临时编造的。”
纪晚苓却有些不确定。因为她突然想起此前蘅儿说过——
一面而已,总不会真为了她?
第四十七章 众星罗列夜明深
是夜,阮雪音再入挽澜殿。
算上侍疾的五日,今夜是她第十次进来,已经非常熟悉这座殿宇里的光影,那些悬铃木在夜风中沙沙沙的声响,以及通往御书房那条鹅卵石径。
快到书房门口时她提醒自己,无论如何,今晚要把河洛图的事谈妥。其他所有都让位于这一项。
极少见地,顾星朗没有在批折子。他坐在书案前,手里拿着一样物件,正凝神看。距离有些远,但那物件通身晶莹剔透,在灯光下熠熠生彩,阮雪音还是看清楚了,是一只翠玉镯。
他看得很认真,像是陷入了某种思绪,以至于她站在门口半晌,他竟没有丝毫察觉。
阮雪音等了片刻,觉得再站下去有窥视之嫌,于是轻咳一声:“君上万安。”
顾星朗如梦方醒,不动声色将镯子放入一个描金小匣内,又将匣子推至书案一角:
“今天这么快。”
“涤砚大人在清晏亭附近遇上我正往这边走,所以比平时早。”
顾星朗起身走向露台:“你倒学会不请自来了。”
阮雪音笑笑:“总归君上会派人来接,臣妾略走两步无妨。”
许是两人真有些熟悉了,她讲话也不似最初那般拘谨。
“看起来你有很多话要跟我说。”
“的确如此。”
顾星朗停下脚步,饶有兴味看她一眼,“有备而来。”
“君上觉得我哪天不是吗?”
他微笑:“确实。但今夜目的感尤其强,你站在书房门口我就感觉到了。”
他至圆桌边坐下,她也坐到他对面,场面自然得像发生过千百遍。
“所以君上知道我要说什么。”
“还没有。”
阮雪音怔愣,有些不确定道:“君上的意思是——”
“就是你理解那个意思。”
阮雪音瞪大眼睛看着他。
“很奇怪吗?宇文家毕竟称霸青川两百年,寂照阁的关卡岂是那么容易打开的。”
他想了想,有些不解:
“你难道没料到是这个答案?惢姬大人总该心里有数。”
料是料到了。只是不料你答得这么爽快。
“到第几道门了?”
顾星朗思忖片刻,真的只是片刻,短到阮雪音没有察觉:
“第四道。”
她再次目光炯炯看着他。
“你看着我做什么?宇文家也是一朝设一道,我们一朝解一道,节奏很合理。”
是还算合理。但也很不合理。
“也就是说,你还没解过,或者没解开?”
“嗯。”
阮雪音第三次定定然看着他。
才坐下不到半柱香时间,顾星朗被她盯得发毛,咳嗽一声道:
“自我即位以来的时局,你也闯关。”
“我下山时,老师说凭你的本事,如果自即位起便开始破题,很可能已经走到了第六道。”
顾星朗挑眉:“七年开两道?惢姬大人未免太瞧得起我。”
“太祖、太宗、定宗陛下,他们都各开了一道。”
“他们是一生开一道。”
“所以咯。你是顾星朗。”
他看着她,并不接话。
“顾星朗是大祁百年,甚至青川三百年来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