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衿禾这才回神,一对上盛从渊的目光,脸一下就红了。

她连忙低头拿起汤匙,做作地搅动碗里的汤:“没什么。”

宋衿禾有些生气。

若盛从渊这副模样?是装的,那可就太过分了。

她也克制自己不要继续胡思?乱想了,免得搞得像急不可耐的人?是她一样?。

她又不急。

他若不要,她便再准备个?三五日就更好了。

不!

盛从渊有本事一辈子别碰她!

“他为何叫你小禾呢?”

突然窜入耳中的嗓音没头没尾,突兀地打断了宋衿禾的思?绪。

宋衿禾一愣:“谁?”

“何应。”

宋衿禾:“……”

她的大?脑迟钝一瞬,一时间?有些跳跃不过来。

好端端的,怎突然又提起了何应。

宋衿禾抿了抿唇,总算将思?绪拉到了这个?问题上,回答道?:“还?不是和你一样?,都不顾我愿意与否,自顾自就这么叫我了,他本该乖乖唤我三姨的!”

“你不愿意我这样?叫你?”

“不是说现在。”宋衿禾低头喝了口热汤,鲜美的味道?入喉,让她心情总算好了点,语气也放缓道?,“我是说小时候,你不是说,你从小时候就这么叫我了吗。”

盛从渊眸光微动:“你……想起小时候的事了?”

“没有。”宋衿禾回答得很干脆,且味蕾被这口汤激活,再次低头喝了一口,便也没注意到盛从渊明显落寞下来的神色。

她道?:“想也知道?嘛,这么亲昵的称呼,不是你自作主张就这么唤我,难不成还?能是我主动要求的吗?”

盛从渊敛目,默不作声。

本就是她主动要求的,但她不记得了。

一瞬沉默间?,宋衿禾又有些不自然地补充道?:“但是如今,你我是……这么唤我也不是不可以了。”

“夫妻”二字被宋衿禾压低了声音,像是羞涩似的含糊不清一口带过了。

但盛从渊清晰听见?了,眉眼舒展开来,只?有面上还?看不出太多情绪地“嗯”了一声。

宋衿禾眼珠微动,只?偷瞄了一眼,便迅速收回了视线,动筷往桌上菜肴伸了去。

心下腹诽,他还?真是好哄。

只?是这个?话题似乎并没能因此被带过。

盛从渊仍然还?在惦记着什么。

宋衿禾刚满足地吃了两口菜,就闻盛从渊又道?:“那生死与共,情比金坚是什么意思??”

宋衿禾一愣:“你今日听见?了?”

“就听见?这一句。”

宋衿禾:“……”

那还?真是,一点也不凑巧。

敢情前面她那般义正言辞拒绝何应的话语,都没能叫盛从渊听到。

这会他若是要让她再说一遍,那她……

宋衿禾轻叹一口气。

叹的是自己意外多的耐心。

她居然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排斥向盛从渊仔细解释这事。

或许是被这桌美味收买了,也或许是期待盛从渊听完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后,瞬间?雨过天晴的模样?。

宋衿禾道?:“是我刚到裕襄城时发生的事,那时我与他刚相识不久,见?过几次面后便成了朋友,但我那时还?不知他与我的辈分关?系,那日我大?哥与何大?哥聚在一起饮酒谈天,他便邀约我一同去后山玩耍,结果不巧,我们迷了路,天还?下起了大?雨。”

宋衿禾一边说着一边回想起过往。

时间?过去已久,这件事于她而?言并非记得极为清晰,但也因那时她也有十三四岁了,怎也是记事的年纪了,便能完整将此事讲述出来。

盛从渊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漆黑的眸子里盛着令人?读不懂的神色,但也只?像是在安静认真听她诉说过往一般。

宋衿禾继续道?:“因着找不到回家的路,雨天山路也不好走,我便又急又气,在山上大?哭了起来,何应见?状说要背着我下山,还?向我保证他一定能找到回家的路。”

盛从渊眸光一颤,袖口下的拳头不自觉缩紧,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时脸色沉了下去。

但宋衿禾忽的转头对上他的目光,声量拔高道?:“结果你猜怎么着!我那么轻!他居然背不动我!我刚爬上他的背,他一个?没站稳,我们俩就一起滚到了山坡下,我全身都被泥土弄脏了,脸上还?糊了不知是雨水还?是泥水,把我气得个?半死,从那次后,我就和他决裂了,之后也就知晓他是我的侄子,我便再也没和他做朋友了。”

听起来很滑稽的故事,也引得讲述的人?情绪激动起来。

但盛从渊丝毫笑不出来,甚后悔自己自虐似的要问出这件事来。

宋衿禾突然凑近,话锋一转:“若是你的话,一定能背得动我吧?”

盛从渊一怔,原本沉郁的神色被眼前突然放大?的俏丽脸蛋所冲散。

那些将要涌上的嫉妒,阴沉,翻涌的情绪,也全然消散在她澄亮的黑眸中。

好似还?没能有一瞬的低落,就被她一把从暗影中拉了出来。

盛从渊喃喃道?:“我本也是可以的,我小时候背过你,很稳。”

宋衿禾讶异道?:“你背过我?!什么时候?”

她怎会平白无?故让不熟的人?背她呢。

就算是何应,也是因着当时她实在走不了下着雨的山路,也被迷路的心情吓得腿软,才应了这个?提议。

可是盛从渊在她的记忆中完全没有印象了,那只?能是不熟的点头之交,何来让他背的机会。

宋衿禾这头还?在一边问,一边回想会不会是自己更小的时候,记忆已经完全模糊的时候。

盛从渊却是毫不犹豫地正色道?:“你八岁那年,十月二十四。”

宋衿禾:“……”

具体到年月日的吗?

盛从渊面无?表情地问:“记得吗?”

宋衿禾:“……”

谁会记得十年前的十月二十四自己出现在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事啊。

盛从渊见?状收回了视线,脸上表情淡淡地,看不出喜怒:“没关?系,总归是背过的,我能背得动你。”

宋衿禾怔然片刻,也转回头去,低低地“嗯”了一声:“你那一身牛劲,怎可能背不动……”

宋衿禾的嘀咕声不知是否有被盛从渊听了去。

但盛从渊便没再说话了,且吃饭的动作也快了起来。

他给自己添了满满一大?碗米饭,不过三五下就迅速吃掉一大?半。

宋衿禾这头才浅浅吃了几口菜,就见?他又给自己添了饭。

如此反常的模样?让人?实在难以忽视。

宋衿禾沉默片刻,终是忍不住问:“你,又不高兴了吗?”

盛从渊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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