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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宫道的距离,又有些后悔。

尤其是回想起那句“换做别人,我才不说呢”的时候,回想起郡主带笑的眉眼,还有她?靠在树干上垂眸注视他的模样,心中?不可抑制地泛起了?某种充盈感。

薄唇轻抿,这才勉强掩饰了?不断往上翘的唇角。

不知是不是错觉,陈焕总觉得他跟云安郡主之间的关系有些暗昧了?。

她?看向他时,一直是笑盈盈的。

圆润的杏眼再不似祭天遭遇刺杀时那般锐利,反而有些女儿?家?的俏皮。

她?年岁不小了?,却像个没长大的、野惯了?的孩子,时不时调侃他。

他总能被她?气得牙痒痒。

可他满心的气,又总能在她?的笑容之下咽回去。

他能察觉到,郡主似乎很喜欢调侃他。

不是最近才有这种感觉的,而是在他受伤前,就隐约这么觉得。

不是恶意地羞辱,只是调侃。

就像他见?过那些关系好的宫女之间,你一言我一语地笑着斗几句嘴。

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会因为这一来一往而拉近了?距离。

他总是在目光相触碰时,心头忍不住轻轻地跳。

只要跟她?同处于一个空间里,内里就跟有什么涌出来似的,鼓鼓胀胀,心情也变得愉悦,便是看冬日宫里的枯草树木都变得顺眼了?起来。

可他们分明?什么都没有,就连句越界的话都不曾有过。

她?也没再碰过他一下,上次触碰,还是他身体?发软时不小心抓住了?她?的手掌。

除去偶尔拌嘴,什么都没有了?。

他有些享受这种不远不近的距离。

那是一种隐秘的欢喜——

郡主在其他人面前总是有她?的“身份”,不是郡主的大方得体?,便是将?军的骁勇坚毅。

只有面对他时,才会说几句俏皮话,好像卸去了?一切负担。

他喜欢看郡主满脸愉悦笑意的模样。

尤其是她?那么看着自己。

-

陈焕站在宫道尽头的拐弯处,注视着姜晟睿与姜怀泽从勤政殿中?离开。

两人都没说话,不算剑拔弩张,但面色平平,并无笑意。

想来,两人在殿中?许是发生了?些许争执,至少也是意见?相左。

姜晟睿是皇长子,从出生时便备受瞩目,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自我严苛的性子,不论做什么都一板一眼,严肃古板却十分沉稳。

他算是稳健派的代?表,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深受一些老臣看中?。

而姜怀泽人如其名,温润如水,是心怀大爱之人。

他才思敏捷,见?地颇新,对顽固迂腐之人来说便是标新立异,太?过冒进了?。

但新晋的有识之士,不少人愿意与他结交,以望改革,大展拳脚。

最近这些时日,能把他们聚在一起的,也就是刺杀一事了?。

姜晟睿虽然古板,但从这些天的态度来看,他也是不相信云安郡主会勾结外敌的。

事关郡主,却能让这两人有了?争执……

陈焕心中?有了?掂量,稍作?片刻,便神色如常地一步步走上石阶。

进殿后,他恭敬垂首:“皇上。”

“你来了?。”

相比两位皇子眉头轻蹙的样子,皇上的面色要好上不少。

想来是两人查出刺客一事与郡主并无?关系。

他还是揉了?揉太?阳穴,嗓音沉沉道:“方才朕的两个儿?子在朕面前一阵辩论,吵得朕实在头疼,你来的正好,为朕解解乏。”

“是。”

陈焕应声上前,为皇上按揉头上的穴位。

他低声说:“两位皇子有自己的见?地是好事,若是人云亦云,皇上更要头疼了?。”

皇上哼笑一声:“哼,就你会替他们说好话。”

陈焕道:“奴才也只是实话实说。”

皇上没主动?提及具体?的事,他便什么都不问,只顺着说话。

皇上闭目养神,淡淡的应了?一声。

过了?半晌,才又开了?口。

“十日之后,各国使者进京,祭天的档口都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到时候京中?鱼龙混杂,叫谁负责全城的安防……是个问题。”

年后各国进京朝贡,对大燕表以忠心,以求边境安稳。

往年并无?作?乱,但今年年初便出了?事,让人不得不担心。

“呈国在这个节骨眼上派刺客公?然挑衅,朕倒要看看,他们安的是什么心。”

说到最后,他语气渐沉,眼神逐渐锐利。

纵使年纪大了?,也挡不住气势。

“皇上明?察秋毫,不管是何奸计,定不会叫他们得逞。”

陈焕心中?明?白,呈国老国主走后,手足相争,至今局势未明?,朝中?有武将?主张借此时机出兵北上,文?臣则主张休养生息,还北地百姓几年安宁。

本朝重文?轻武,若真要一举北上,对大燕的消耗也不可小觑。

况且即便呈国窝里横,但若强敌在前,反而将?他们拧成了?一股绳,没法让他们相互消耗。

最终,北上还是不了?了?之,但也为连年不安的北地百姓们换得些许平静。

如今,呈国内部分为几派,具体?是那一派安排的刺杀,最终又是哪一派能站稳脚跟……

一切还未明?朗。

待到使臣入京,便知分晓了?。

入宫二十多?年,他什么都能看个明?白。

但只要皇上不问,他便什么都不说。

“陈焕,依你看,叫谁负责京城戒备最合适?”

陈焕一顿,没立刻吱声。

听到那句“但说无?妨”,才开了?口。

“奴才愚见?,禁军固然固若金汤,定不会出岔子,但老话讲,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云安郡主远在北地十余年,与西?北三国都交过手,或许会更为合适。且郡主威名远扬,于他们而言,有足够的威慑力,定不敢轻举妄动?。让郡主从旁辅佐杨统领,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你倒是跟泽儿?说的差不多?。”

皇上笑了?一声,看不出喜怒。

默了?片刻,他摆摆手:“罢了?,朕再想想。”

陈焕停下手:“是,那奴才就下去了?。”

他行礼后,退出了?勤政殿。

临走前,不动?声色地看了?徐公?公?一眼。

在殿旁的耳房侯了?一刻钟,徐公?公?便从殿中?轻声走出,来到了?陈焕身边。

“徐公?公?,咱家?就不跟你客套了?。”陈焕直白开口,“今日见?皇上思虑颇重,先前枫老王爷应召入宫……可是与皇上说了?什么?”

自打枫黎被禁足,枫玖几次想入宫觐见?。

但皇上每次都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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