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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用不了这些钱。”

傅吟惜忙解释:“不,这银子一来是今日出诊费,二来也是想请先生务必要用最好最有效的药,不必顾虑别的。”

她知道,药材最重要的是能治病救人,并无什么高低贵贱之分,但不管什么药,总归还是有区别,有的药材药效显著,药性温和,但世间少有,此药贵在珍稀,自然价格高些。

老大夫也是明白傅吟惜的意思,捋着胡须沉吟半晌,道:“老夫明白了,假如之后这银子有余,再退给姑娘。”

傅吟惜双手合拜,浅浅福身:“多谢先生了。”

夜色逐渐昏沉,这一晚,傅吟惜寸步不离地守在裴衍之床侧,喂药换药,皆不经旁人之手,一直快到天亮时,她才扛不住趴在了床沿浅眠。

鸡鸣起,朝阳升,这一夜终于安然度过。

裴衍之醒来时觉得脑袋有些昏沉,整个人都感到十分疲惫,他缓缓睁开眼,余光第一时间便捕捉到了床沿靠着的傅吟惜。

他微微一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什么,嘴角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

傅吟惜一直睡到辰时初刻才醒来,直起身,正准备伸个懒腰,抬眼却见一双眼睛灼灼地盯着自己。

“你,你醒了?你何时醒的?”她匆忙放下手臂,站起身抚了抚自己的裙裾。

裴衍之眼含着笑意看向她,目光随着她的动作一点点移动,道:“才醒不久,你昨晚……一直在照顾我?”

话里的喜悦溢于言表,傅吟惜怎可能没有察觉,她不由地一怔,方才还有些无所适从的面容瞬间平静了下来。她抿了抿唇,淡淡回道:“是,你是为救我负的伤,如今崇林他们还没到,自然是我照顾你。”

裴衍之听出这话里刻意拉开的距离,笑意微滞:“我是你的夫君,保护你也是理所应当。”

傅吟惜垂下眼,说:“没有什么应不应当,你也不必因为我照顾你一夜而多想什么,换一个人,我也会如此。”

“傅吟惜,你一定要这样吗?”裴衍之心中气极,话一说完,猛然咳嗽起来,而这一咳嗽自然也牵扯到了伤口。

傅吟惜眼看着他脸色白了几分,赶忙到桌边给他倒了杯水喂下。

裴衍之倒也没有拒绝,或者说每一次傅吟惜的靠近,他都不可能做到拒绝。

喂完水,傅吟惜放下杯子,语气严肃道:“你如今伤势并不小,如果想早些好起来,还是不要情绪激动。”

裴衍之面色紧绷着,嗓音低沉道:“你照顾我,难道只是为了报答恩情,或者说不想欠我的恩情?你对我就没有一刻真正担心过?”

傅吟惜眉头蹙起,她不明白这种问题有什么意义,如今对于他而言,最重要的难道不是自己的身体吗?

她不愿再多纠缠,咬了咬唇,沉声道:“裴衍之,我可以不再同你斗,只要你不再欺骗我,我们能够相安无事地回到燕京,但……也仅此而已,我说过,我回去只是为了那些人的命。至于这一晚的照顾,你觉得我担心也好,还恩也罢,不管如何,你都是救我的人,你愿意怎么想都可以,可是这也不意味着什么,就像我方才说的,换一个人我也会这么做。”

说完这些,她也不等裴衍之再开口,又接着道:“你好好休息,我出去打些水来。”

话落,傅吟惜便拿着架子上的面盆离开了客房。

裴衍之死死盯着她离去的方向,见着人消失在拐角处,他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是何种程度的难过,但他能感觉到,这一回比前头好几次都要让他难受。

曾经傅吟惜那些话是生锈了的钝刀,如今这把钝刀终是在他心口磨成了利刃,她说的越是轻描淡写,越是心平气和,这利刃落下的力道便愈发的重,他甚至恍惚听见了心口滴落下的血。

啪嗒啪嗒,似是比昨日被暗器击中时还要疼。

他宁愿傅吟惜说恨他,怨他,那样起码证明了他在她心中还有着一个不可替代的位置,可如今她却说,换一个人她也会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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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上,两个人闹得多少有些不愉快,傅吟惜还发愁之后二人该怎么相处,结果转眼,小二便跑来同她说有一位自称云珠的姑娘说要见她。

崇林等人的到来无疑让傅吟惜松了好大一口气,她没再亲自照顾裴衍之,但所有吃食汤药,她都一一盯着,只当做还恩情。

这几日,裴衍之的脾气有些大,不只是贴身伺候的崇林蒋照等人,便是楼下烧水的大爷都都听说了三楼客房有一位难缠的主,倒也不是斥责人打骂人,而是不管什么,他都能寻到错处,叫所有人都不得不升起一万个仔细小心。

崇林虽有些不习惯裴衍之忽然对身边一应物什有了苛刻要求,但心下却欢喜他总算像个正常人一般有了喜怒哀乐。

他猜到裴衍之这般定是因为傅吟惜,于是每日都在傅吟惜跟前说自己主子的伤如何如何惨烈,夜里还起了高热。他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劝说傅吟惜去看自家主子,可话中明里暗里却又不止一遍地透露裴衍之想念她。

傅吟惜这几日也是心烦意乱,不见裴衍之一来是想让他好好养伤,二来也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她眼下倒是宁愿赶紧回了皇宫,最起码朝中事务诸多,裴衍之定然没有那么多时间想着法子同她见面。

队伍在阳城待了足有十日,当日分散的所有人马都陆续来到客栈汇合,而其中还有一个逆贼活口被一同困在队伍之中。

离开阳城这日,崇林特意只安排了一辆马车,傅吟惜同云珠来到客栈外时,压根没有别的选择余地。

“夫人,安排得匆忙,您莫要见怪。”崇林虽一副自己办事不力的语气,可面上却并没有半点忐忑。

傅吟惜知道他的心思,她虽仍旧不愿意与裴衍之同车,可眼下的情况也确实容不得她选择什么。她嗯了一声踩着脚凳走上马车,掀起帘帐还未走进,便见里头赫然坐着一人。

几日未见,裴衍之的脸色到底是恢复了些许,但或许是那日失血过多,到了现在他的唇色还是有些苍白。

“怎么不进来?”

她迟迟未有动作,裴衍之终是没忍住先开了口。

其实从她走出客栈,他的所有心思便落在了她的身上,他听不见别的,耳中只有她说话的声音,他甚至有些气恼崇林多话,生生拖了小半刻钟的时间才等到傅吟惜上马车。

如今见她出现,他更是恨不得时时刻刻盯着她瞧。

傅吟惜有些不自在地走进去,挑了个离裴衍之最远的位置坐了下来,她也没有说话,只是拿起带进来的书默默读起来。

马车缓缓走动,裴衍之轻咳一声道:“车上颠簸,你这么看书对眼睛不好。”

傅吟惜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不说话,只好轻声回道:“我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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