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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衣裳,可……可我也没做过这些,云珠又不敢乱动,所以只能先拿干净的帕子将衣襟上的水渍吸一吸。”
崇林一脸意外,低头看向裴衍之时,眼中的尴尬远比担心要多。
“呃,小的来处理吧,夫人可以先读一读我带回来的书。”
傅吟惜假装什么也没发现,颔首应声:“那就麻烦你了。”说完,她便放下了帕子,起身去了另一边。
这一场试探,两个人都伪装得极好,傅吟惜心里可气,但仍没有急着拆穿。
是夜,一切又如前两夜一般,唯一的区别是,当傅吟惜睡下后,她便装作无意地卷走了所有的被子,完全将身边的那个人晾在秋夜寒凉的夜里。她一整个人抱着被子,除非有人扒着她的胳膊往下掰,否则是绝对抢不回被子的。
这一夜如此,之后第二夜还是如此,直到第三夜……
傅吟惜又一次卷了被子转过身,原以为这一晚身后那人还是会像之前那样只能装睡生生熬过去,可谁知半梦半醒间腰上忽地一重。
她可以伪装呼吸,可以伪装所有,偏偏这种突然的反应伪装不了,她怕被人先一步拆穿,索性腾地一下直接坐了起来。
今夜烛灯还未燃尽,里屋虽暗,却仍能看清一个人的脸。
裴衍之眼中有惊讶,但只是一闪而过,在他对上傅吟惜的视线时便什么也明白了。
“装病很好玩吗?”傅吟惜冷冷开口。
裴衍之苦涩一笑:“每日都要喝那劳什子的药汤,你说好玩吗?”
傅吟惜皱眉,有些气愤:“你既也觉得可笑,为何还要演这一出,若你不想回京,那我自己带着云珠回去,你们慢慢来便是。”
说罢,她便要起身下床。
裴衍之心下一紧,想也不想就将人一把拉住:“我做这些只是想多与你待一会儿!”
傅吟惜一怔,复又笑道:“四爷说得好笑,回了宫不是日日都待在一处吗,我又不能去哪儿。”
“你口中的待在一处,是你在凰仪宫,我在太辰宫吧?”裴衍之嗓音沙哑。
“你既是想立我为后,那我自然是在凰仪宫,难道这还不够吗?”傅吟惜神色平静,连方才的嘲讽都渐渐淡去:“你逼着我立下毒誓,我自是只能答应你回去,可人总不能太贪心,我们之间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着也不是不可。”
她说完,这才垂眼看向自己被拉住的手,道:“放手,你既然没有病,也就不需要我随时伺候。”
裴衍之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两个人就这么沉默地僵持着。
傅吟惜侧着脸不愿给半分眼色,时间就这么一点点过去,最后终是裴衍之败下阵来,无奈道:“你不必走,我离开。”
傅吟惜依旧没有回应,拒绝的姿态未有半点掩饰,裴衍之不得不松开手,起身离开。
外间,云珠还沉睡着,而屋外,崇林也一直在等着。
“爷,你,你怎么出来了?”
裴衍之望着他,想到那日他对自己提起这个装病的主意,虽然现在看来是失败了,可连着几日能与傅吟惜待在一处,他竟也不觉得后悔。
“你可知道这城中有哪里能买到杏仁儿酪?”他启唇问道。
崇林已经猜到什么,原以为裴衍之会斥责自己出馊主意,可没想竟是这么一个问题,他愣了愣答道:“这……小的倒是不曾了解,不过我可以去厨房问一问,厨房的婆子们都是广城人,平日也多负责食材采买,应当清楚些。”
“那你去问问,尽快回来告诉我。”
“是。”
崇林离开后,裴衍之并未去别的地方,比起休息,他宁愿守在傅吟惜的屋外。
傅吟惜这一晚睡得并不踏实,衾被里还残留着另一个人的味道,就像他那个人一般,即便看着冷淡,实际却无比强势。
也不知醒醒睡睡过去多久,外头总算明亮起来。
傅吟惜听着云珠起身,听着她出门,听着屋外淡淡的说话声,听着她回屋。
“外面是谁?”她忽然出声问道。
云珠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床榻上竟只剩下她一人,她来不及回答,下意识问:“这,这四爷去哪儿了?”
这问题倒也算给出了答案,最起码外头的人不是裴衍之。
傅吟惜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淡淡地应了声又重新问:“方才在外边你在和谁说话?”
云珠想起什么,笑道:“是崇林,他说昨晚厨房的婆子同他说了城中一家点心铺子有杏仁儿酪,今儿一早天还没亮他就去买了,说是谢过姑娘这几日对四爷的照顾。”
谢?
傅吟惜不置可否,与其说谢,怕是道歉更恰当吧。
不过既是崇林的心意,她也不愿将与裴衍之的矛盾牵扯到第三人,这谢礼……
“我洗漱一下,待会儿一起吃。”离开燕京,她已好久没吃杏仁儿酪了,今日便当解解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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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衍之的“病”突然好了,自然也不会在广城久留,很快众人便启程继续朝燕京出发。
傅吟惜依旧介意裴衍之装病的事,出发那日见着他上了前头的马车,便毫不犹豫地往后走去。
裴衍之左等右等不见人不见人出现,一问才知崇林还是备了两辆马车,一张脸当即便沉了下来。
崇林不敢上前,只是远远站在马车外道:“夫人她,她说与云珠一起更自在,两个人也爱说话,不愿打扰爷休息,免得,免得再染病。”
裴衍之本觉喉间发痒,听到这话不由地咳嗽起来。
崇林还以为他这是气着了,忙道:“要是爷不同意,那小的去请夫人过来?”
“你去请她就能来?”裴衍之额穴隐隐作痛,“罢了罢了,出发吧。”
他摆摆手,落下了帘子,莫名觉得心气有些不畅。
队伍总算出发,傅吟惜掀起帘子看着沿路,有些地方竟觉得眼熟。
“我们就快离开广城了。”她喃喃道。
不知不觉,她在广城也待了近两月了,从初秋到秋末,已是除了燕京外她生活过最久的地方。
云珠默默地看着她半天,问道:“姑娘是不舍得吗?”
不舍得?
傅吟惜也在心里问自己,或许与其说不舍得广城,不如说是不舍得离开心里那个江南吧,一次又一次计划着去,却次次落空。
而这一次回去,怕是再也没机会去了。
傅吟惜最后还是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热闹的人.流。
快到中午,队伍终于离开广城城门,没了行人摊贩,马车也都快了起来。
“姑娘,估摸着过了这条官道,咱们就能停下歇息吃点东西了。”云珠拉起帘子朝外望了两眼。
傅吟惜嗯了一声,正要端起茶盏喝一口水时,耳边隐约听见一点不太对劲的声音,她忙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