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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眉头,如她所想的一般,裴衍之已经开始避而不谈,她心底气恼,瞥了眼瓷罐,侧过头道:“你放在那里吧,我自己会用。”
“不要耍小性子,你这淤青若再不处理,只怕会伤到你的眼睛。”裴衍之看着那一片暗色,心里也有些懊恼,夜里光线昏暗,他竟也没有注意到。
傅吟惜听着这关切的话语,只觉得心烦,她冷声道:“你若是想我尽快处理,那便给我一间单独的卧房,到时我会自己涂药。”
“伤在额头,现在又是夜里,你自己怎么处理?”裴衍之语气一沉,“你即便气我恼我,也不该拿自己的伤做赌。”
他说完便直接打开了瓷罐,指尖在药膏上一抹,伸手便朝她额头而去。
傅吟惜下意识往后一避,情急之下道:“你说你心里有我,便是这样从不在意我的感受吗?”
裴衍之的手僵停在半空,一张脸瞬间沉了下来:“难道关心你的伤也是错的?还是说……因为关心你的人是我,所以你才如此不情愿?”
“我不想说得那么明白,是你自己逼我的。”傅吟惜面上也紧紧绷着。
即便他亲口说在乎她,可她心里却并没有多少相信,又或者说她不是不信,而是不敢信,毕竟他曾说过无数次不会爱上她,如今改口说在乎,谁知是不是一次想抓她回去的手段。
裴衍之心下也有些不悦,他头一次袒露心迹,没有得到同样的回应便罢了,傅吟惜似乎还并不信任他,甚至还将他当仇人一般,如此对待,他如何能接受。
“这药,今日便只有我能替你上。”他冷声说着,嘴角微勾:“说起来,这还是你教会我的,哪怕被拒绝无数次,还是要坚持自己的心意,对吗?”
傅吟惜面上发烫,这句话就好像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她想掩盖的过去,可有人总要一遍遍地提醒。
裴衍之看着她不算太好的脸色,心里不由地有些后悔,她过去的心意怎么能被他当作手段一样用来对付她自己,可话已经说出口,又如何能收回。
“听话,我替你上药。”
一个巴掌再一颗蜜枣?
傅吟惜撇开脸,冷声说:“伤到眼睛也没事,我的身体与陛下无关。”
“什么叫伤到眼睛也没事?”裴衍之原以为自己会气她故意唤自己“陛下”,可听完第一反应,他更不能忍受的还是前头那一句,他气上心头,只好故技重施道:“你不想上药,那你也不想知道你的好丫头还有那位顾公子的去向?”
傅吟惜一怔,忙转头看向他,沉声问道:“你抓了他们?”
她记起当时在乡野间崇林从另一个方向跑回,那边应该就是之前他们离开的方向。
“是,我抓了他们。”裴衍之直接承认,说:“所以你若还想见到他们,那便让我上药。”
傅吟惜咬着唇,原来不管裴衍之心里有没有她,他都还是会这样用她在意的人的性命威胁她,如果这便是喜欢,那实在太过可笑。
“……好,我上药,但我要明日便能见到他们。”她索性软了身子靠在床头,嘴角勾起一丝带着轻讽意味的笑。
裴衍之凝着眉,说:“你可以见自己的丫鬟,但顾卿允我不能让你见他。”
“为何?”傅吟惜不解地看向他。
“一个三番两次带走我妻子的人,你说我为何不让你见他。”裴衍之冷冷说道。
“他只是为了帮我,这一切也都是我要求他做的,与他何干?!”
裴衍之凤目微寒,说:“正是因为这样我才留他一命,倘若这一切是他教唆,我早已经命人取他性命。”
“你不能伤他!”傅吟惜听得心颤,那一口一个性命,她恨不得现在一口咬在裴衍之的脖颈上。
“你放心,我暂时不会动他,但你若再想着离开,那么我便不能保证他会不会有事。”裴衍之看着傅吟惜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心头阵阵刺痛,却又无法软下语气。
他知道现在他做什么都无法挽回,一旦软下语气妥协,等待他的便只能是被傅吟惜舍弃。他如今必须要一次斩断她所有想要离开的念头,让她再不敢一声不吭地消失。
恨便恨吧,总好过被遗忘,被丢弃。
傅吟惜再一次体会到裴衍之手段,他从来都知道自己最在乎的是什么,而这一回不可能再让她有机会能拿到另一份免死铁券。
裴衍之最终还是给傅吟惜上了药,等用完药,他便熄了灯与她一同歇下。
一开始傅吟惜还十分不习惯他的靠近,可或许是他之前的威胁太过震慑她,哪怕她身子僵硬,却还是一声不响地躺在了他的怀里。
他心里苦涩,可又无比贪恋这一刻,恨不得能够将她揉进自己身体中。
傅吟惜几乎一夜未眠,她听着身后渐渐平稳的呼吸声,刚想要抽.身离开,环着她的双臂便立刻一紧,如此数次,她最后还是无奈放弃。可即便妥协,她却也没办法像之前那样困意一来便沉睡,鼻间独属于裴衍之的气息,侵扰得她根本无法闭上眼。
一夜终究会过去,天未亮,傅吟惜便睁着眼,神色清明地望着床顶。
假如裴衍之信守承诺,那她今日应当能够见到云珠,这或许是她眼下唯一的安慰。
“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突然,一道喑哑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傅吟惜一怔,却没有回答。
裴衍之目光一沉,但也没有再说什么,松开了抱着她的手,玩笑般地说道:“胳膊都有些麻了。”
傅吟惜朝他一瞥,不冷不淡道:“自作自受罢了。”
“……”裴衍之一顿,缓缓坐起身,轻轻一笑说:“我乐意。”
傅吟惜转过身背着他,没再接话。
“你再继续睡一会儿,等早膳拿来,我再喊你起来。”
傅吟惜还是没有说话。
裴衍之也不觉得尴尬,低头在她发间一吻,起身下了床。
“等等,”正当裴衍之要出门,傅吟惜还是没忍住喊住了他,“云珠什么时候过来?”
裴衍之淡淡一笑,回道:“等你过会儿醒来,她就在了。”
他这么说完,傅吟惜哪里还有心思再睡,等他离开,她便立刻翻身下床,焦急不安地在房中来回走动。她不知云珠是被带去了哪里,因此每隔一段时间便要到窗边瞧一瞧,看看她是否是从外面过来。
“叩叩。”
忽然,房门被人敲响。
傅吟惜一怔,还以为是云珠,忙小跑过去将门打开。“云珠——”
门外的人一身青竹色锦袍,面貌清隽,手里还拎着一只药箱。
“怎么是你,徐大哥?”傅吟惜有些意外。
徐熙弯了弯唇,温声问道:“我能进来吗?”
傅吟惜一愣,而后才退出一步让开:“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