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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开始就隐隐察觉到一道极为冰冷的目光时不时在自己身上扫过, 只是还没等他寻到源头,那本该在太辰宫的新帝便突然出现在了眼前。他微微一惊, 下意识收回自己还在上药的左手, 迅速起身, 拱手道:“臣杨巍参见陛下!”

傅吟惜也是有些惊讶裴衍之的到来,不过她并没有像杨巍那般神色匆匆,而是不紧不慢地将瓷瓶放回到药箱中,随后才起身看向跟前的人。

“陛下。”她轻声开口。

裴衍之看了她一眼, 但又很快撇开视线转而看向杨巍,他并没有说话, 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明明他的目光沉静无波, 可杨巍在对上那双凤目时, 莫名感觉到心上一寒,他不由地匆忙垂眼,道:“臣,臣先行告退。”

即便是面前这个人带兵闯进太辰宫那日,他都没有如此畏惧过,可现在他清晰地感觉到对方身上与生俱来般的帝王威压,让他出于本能地想要立刻离开这个地方。

裴衍之满意地收回视线,然而就在杨巍要退出去时,傅吟惜却突然将他喊住:“杨统领且慢。”

裴衍之双目一眯,有些危险地再次看向杨巍。

杨巍察觉到熟悉的目光,下意识一抬眼,恰好撞上了裴衍之的视线,他心下一惊,倏然意识到什么。

傅吟惜对这一切浑然不觉,她拿着适才用过的伤药走到杨巍跟前,道:“这药你带上,之后三日记得换药,还有,伤口最好不要碰水。”

杨巍感觉到自己背上冷汗涔涔地冒出,僵着手接过瓷瓶,哑声道:“多谢王妃。”他说完,匆匆行了个礼便躬身退了出去。

“怎么走得这般急……”

傅吟惜看着那迅速消失在门外的身影,眉头有些疑惑地蹙起,不过她并没有深思,转头重新看向身侧的人,问道:“陛下是怎么得知我在此的?”

裴衍之抬眼望着她,沉默了一瞬才答:“主殿外面的侍卫看见你们朝这边来了。”

傅吟惜觉得面前这人神情有些不对,下意识想要开口询问,却又忽然想起如今能让裴衍之烦心的莫过于朝堂之事,她不感兴趣,也不愿在这方面表现得太过关心。

从前她希望知晓与裴衍之有关的一切,想要知道他的喜,他的怒,他的烦恼,可眼下她不过是在演戏,只要不影响到她的计划,旁的她都不在乎。

再则,以裴衍之的脾性,她若是打听得太多,说不定还会惹得他厌烦,得不偿失。

“陛下是知道我们在御花园发生的事了?”她捡了个最不会出错的问题开口。

裴衍之并未回答,反而问道:“你有没有受伤?”

傅吟惜一愣,笑道:“我就站在陛下眼前,受没受伤,一目了然。”

“……”裴衍之默了默,视线扫过茶几上的药箱,又问,“方才,你是在给杨巍上药?”

“嗯。”

傅吟惜点头承认,顺道示意云珠将药箱收起。

“这宫里既不缺医官,也不缺侍人,给他上药还需你亲自动手?”

傅吟惜听着裴衍之的语气,隐约觉出一丝不满的意味,她不太确定他的态度,只好解释道:“杨巍是为了救安安受的伤,他一开始甚至瞒着自己受伤的事,是我不小心瞧见才说服他过来上药的,而揽翠阁又没有别的人,云珠不太会处理这些,自然只能我自己来。”

裴衍之眉头轻蹙,语气严肃道:“你这样只会让杨巍心生惶恐,救裴瑜安本是他分内之事。”

傅吟惜微微一怔,倒是很快理解了他的意思,对于他们而言,臣就是臣,主就是主,臣为主办事卖命皆是理所应当。

“我明白陛下的意思了。”她淡淡应着,甚至懒得去争辩。

裴衍之看出她口不对心,也隐约意识到她对自己仍有所保留,他本该开口问,可最后却什么也没说,毕竟如今二人之间的关系已经要比前些时日好上许多,若是硬要戳.破那一层隔膜,他只怕情况会更糟。

-

傅吟惜和裴衍之看望过裴瑜安后便一同离开了宁寿宫,然而还没等他们走出宫门前的那一条长道,一名内侍形色仓皇地跑到二人跟前。

“陛、陛下,奚夫人她,她又突然晕倒了!”内侍大喘着气,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但好在能让人听得明白。

裴衍之的脸色顷刻间就变了,他沉声喝问:“怎么会又晕倒,你们这么多人都是怎么照顾的?!”

傅吟惜在他身侧,听着这隐怒的质问心中微讶,她很少能见到裴衍之情绪外露,哪怕当初因紫毫笔一事闹到裴烨恒跟前,他也没有半点心虚紧张,甚至是带兵闯太辰宫前一夜,他在她面前都是平静而放松的,谁承想谢奚鸢的这两次晕倒,他竟都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内侍被吓得直接跪倒在地,叩头不停地求饶请罪。

他也不是医者,除了告罪,又能回答出什么,裴衍之这般震怒,唯有发泄情绪之用。

“够了!”裴衍之有些烦躁地打断他的求饶,“吴景过去了吗?”

“已、已经派人去请了。”

裴衍之顿了顿,而后大步朝前走去。

“去禧安宫。”

“是!”

傅吟惜没有跟上前,她突然好奇裴衍之会不会记得她还在这里。

一步,两步,三……

一身锦袍的男人停下脚步,回过头时,视线与她相触:“怎么不跟上?你同我一起过去禧安宫一趟。”

傅吟惜对他的话感到惊讶,一起去?

“我?”她开了口,手指指自己。

“嗯,杨巍不在,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一句话,解了她心头的疑惑,原来裴衍之还是没有彻底对她信任。

傅吟惜虽不愿过去禧安宫,但裴衍之如此开口,她为了能让他真正“放心”,还是不得不点头前去。

他们到禧安宫时,吴景已在谢奚鸢的榻前替她诊脉,而谢奚鸢也已经醒来。

见裴衍之过来,两个人都欲要起身行礼。

“继续,不必起身。”

裴衍之抬手打断,而后低声问吴景:“脉象如何?”

吴景面有愁绪,摇摇头回道:“脉象平稳,没有任何异象。”

闻言,傅吟惜不由皱起眉头,谢奚鸢这样接二连三的突然晕倒,脉象怎么可能会没有问题。她不太认可地看向裴衍之,可谁知他却似乎并不意外吴景的诊断。

难道之前那一次,也是如此?

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谢奚鸢自己开了口:“吴太医,还是和之前几次一样吗,当真看不出任何异样?”

傅吟惜的猜测被证实,可她仍被谢奚鸢口中的“之前几次”给惊到,按这个表述,她这绝非正常。

吴景也同样不解,他为难地看向裴衍之,说:“按理说怀有身孕者时而体虚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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