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胁你啊？”

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禾羽甄冷冷抬眼。

从前不觉得，她此刻才发现桑淼这副欠嗖嗖的模样有多可恨。

“都有软肋，你的赢面也没比我高多少。” 桑淼一脸无所畏惧，慢吞吞掀唇，“再说这不是还没毁么……当然，你要是敢动谢异一根手指头，也说不定。”

她眉眼依旧带着散漫笑意，可笑意却不达眼底。

禾羽甄没说话，神情晦暗莫测，她抬手想拔掉她腺体里的针头，手放上面时，又迟疑了。

在易感期诱发剂的持续注射下，桑淼还有力气做这些事，一旦停止注射，这人能恢复到什么程度谁也无法预料。

她赌不起。

但没关系，她不需要赌。

“你是在为谢异拖延时间？”禾羽甄目光阴鸷，染上嫉妒和焦虑的眼让她身上那点平易近人变得不堪入目，“你不会还幻想着他能突破这里的安防，像天降英雄一样来拯救你这个废物可怜虫吧？”

桑淼胸腔震动，笑声含着血：“我没想过。”

“别装了。”

禾羽甄怜悯地俯视她：“你当然可以拿腺体威胁我，但你又能威胁到几时？这个地方不止有易感期诱发剂，我完全可以在你晕厥时，铐了你的四肢，封了你的嘴巴，让你彻底失去行动力……桑淼，负隅顽抗挺没意思的，他救不了你。”

身体疲劳到极点，胃饥饿到收缩，后颈和喉咙火辣辣的疼，连站稳都很费劲儿。

桑淼努力抬起眼皮，恍然间好像看到上辈子孤零零的自己。

被人欺负，被人舍弃，被人出卖，从小到大，桑淼就是这么经历过来的，她也算运气好，有点天赋，站在了赛场上，开始有人为她加油呐喊，她虽然知道那些呼声并不全是给她，也还是将此视为了活下去的动力。

那样都活过来了。

现在的境地又算得了什么？

禾羽甄说她存不存在并不重要，诚然，对其他人来说，她桑淼的确没什么好在乎的。

可谢异在乎。

她清楚明了地感受到这件事的那天，不知有多忐忑害怕，害怕这是镜花水月梦境一场，害怕谢异后悔，害怕她其实不是他想要的，也害怕未来某天他遇到更想要的。

是谢异给了她最热烈的偏爱，说这辈子都不会离开她，强势的、不可抵挡地在她贫瘠的世界里扎下根，让信任这东西破土而出。

于是她有了能将后背交给对方的同伴，有了想要守护的东西，有了崭新的人生，有了可以期待的未来。

谁说她的存在没有意义？

只要谢异还在乎，她就永不让他失望。

这就是她存在的意义。

“我说，”桑淼一点点抬起头，她的视线其实是模糊的，汗水连睫毛都打湿了，她没管，嘴唇动了动，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我没想过。”

“什么？”

禾羽甄愣了一下，内心升起一种古怪的预感。

没等她反应过来，便看见瘦骨嶙峋的女Alpha金眸一凛，拼尽力气握拳扬臂，朝她的脸狠狠一拳。

咔嚓。

透明面罩被硬生生击碎，特殊材质的尖锐碎片猛地扎进皮肤。

禾羽甄痛叫一声，往后趔趄，满脸鲜血。

没了面罩的防护，香草琥珀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朝禾羽甄袭去，即使不具有强烈的攻击性，那种被爆炸性冲击强灌入四肢百骸的压迫感，仍然如内脏被撕裂一般恐怖。

生平第一次，禾羽甄明白了什么叫做压倒性的力量差距。

“我没想过他来救我。”桑淼剧烈喘息着，再次重复了一遍。

禾羽甄被香草琥珀信息素压制得几乎窒息，她死死咬着牙，艰难捂住抽疼的心脏，手背关节的筋骨因痛苦而凸起，眼里是不可置信的惊恐：“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能有力气——”

“说实话，也就一击的力气。”桑淼自嘲笑笑，瞬间脱力跪地，“……不装一下，你又怎么会主动打开这道门呢？”

听到这话，禾羽甄眼前一黑，耳朵嗡嗡直响。

桑淼这一拳，不止打碎了她的防护面罩，似乎也打碎了她这么多年来的执念。

但她不过失神片刻，很快又冷静，心念急转，眼底折射出玉石俱焚的病态：“好啊，那今天谁也别想从这离开……去死，全都去死……”

一边喃喃，一边在终端上按下了紧急呼叫。

外头同时传来嘹亮的警报声。

再接着。

此起彼伏的枪声由远及近，落进了实验室里两人的耳朵里。

禾羽甄倒在地上，得意癫狂地大笑：“听到了吗，这是攻击命令的警报声，谢异再厉害，也没法躲避这种程度的攻击，他必死无疑，我得不到这辈子想要的，你也别想得到，是你害死他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你害死了他……”

字字句句，仿如诅咒，如星点火种烧成熊熊烈焰。

她等待着，等待这个长得和隋水十分相似的年轻Alpha因为永失所爱，痛哭流涕。

就像她眼睁睁看着桑灼死在自己面前的那天，天旋地转，双手止不住发抖，连呼吸都觉得疼痛。

那时，她用尽全身力气朝桑灼踉跄跑去，拼了命地想救她，可桑灼的眼不知看向了何处，鲜血从她嘴里涌出来，她却用一种禾羽甄从未听过的眷念语气，一声声地喊隋水的名字。

禾羽甄嫉妒得发疯。

明明她都把襁褓中的桑淼送到了桑灼面前，告诉她，隋水不要这个孩子，也不要她了。

明明她已经让桑灼亲耳听到了隋水的留言，证明她所言非虚。

怕桑灼无聊，她将制造机甲的材料捧到桑灼面前，这人竟然拿材料亲手做了一个和隋水长得一样的虚拟机器人，还取名叫Amber ，谁不知道隋水的信息素就是Amber 。

明明她在利特星流放区做尽了讨桑灼欢心的事，她的阿灼却还是没笑过。

明明能做的她都做了，她的阿灼却依然喜欢隋水，到死都念着他。

凭什么？

凭什么二十几年并肩的情意，还比不过实验室里那个Omega楚楚可怜的一瞥？

她要让桑淼也尝尝这撕心裂肺的滋味。

但紧接着，桑淼一句话就让她的笑陡然僵在了脸上。

“我可不像你，我得到过最想要的，所以——”

桑淼声线不稳，眼睛却亮得灼人：“我绝不会再眼睁睁看着他失去。”

外面的警报声越来越响，禾羽甄浑身的血液却仿佛陡然间冻结，桑淼的游刃有余让她心底泛起一股不安，意识到什么，她顶着信息素排山倒海之势的压制，侧爬起来，在终端上按了两下，链接了监控画面。

枪火的硝烟渐渐散去，只见走廊上本该被打成筛子的人，被一条巨大的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