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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

但是祖宅的监控年久失修,形同摆设。那片区的监控也少,倘若投递者有意避开,那想查清对方,如同大海捞针。

最后饭局人数又少一个。

闻隐说:“姨妈,我先送闻翘,下次再聚。”

毕竟商俞视线冷凉,若有若无,令他头疼,到底不再掺和进这场饭局去讨他嫌。

李园清应好,同时也在对话中明白这几人之间所发生的。细致入微,念及孟朝茉也许会不想同商俞同桌用餐,便主动改主意:“带奶奶去你老街的房子看看,有些时候没去过了。看你布置的怎么样。”

孟朝茉正愁,有李园清这么说自然忙不迭点头。

商俞挪开眼,不看她。

去看离这处渐行渐远的闻隐,心里头舒坦点。

拉长的远视野里出现一个刚从地下商城坐电梯上来的人,坐轮椅,目光朝他们这个方向淡淡一瞥,表情素冷寡淡。

商俞低声问一直在身后的邓竹说:“那是钟家小儿子钟如鱼?”

邓竹答是。

明白商俞有想知道的信息,随即补充:“小时候因为次意外双腿残疾。钟董事长老来得子,很宠溺。他初坐轮椅那段时间,在学校有遭遇过欺凌。钟董事长处理后担心类似事情再发生,大部分课程都让他在家学习。他现在正读大学,在南舟本地,离家近。”

“钟家老爷子很偏心?”商俞略有耳闻。

邓竹点头。

商俞揪住关键点,“钟如鱼和钟语声关系怎么样?”

“不太好。钟董事长唯独优待儿子的做法让钟语声并不喜欢钟如鱼。而且他们同父异母。”邓竹回答。

忆过种种。商俞仍有印象,出望月阁的轿厢里曾碰到过这位身边两助手的钟如鱼。那天钟语声说是听好友消息来的望月阁同他打招呼。而所谓的好友,是不是钟如鱼?

但两人淡薄的姐弟关系又是个断裂的逻辑点。

商俞若有所思,“钟如鱼应该单方面看重他亲姐。”

语气笃定,末了吩咐:“去查三年前我在汀绮那杯酒被动手脚那天,钟如鱼、或者与钟如鱼相关的人员出没出现过。”

三年前汀绮的监控早已自动清理。

但邓竹那留存了一份,并且三年前便列出当晚进出汀绮的名单,只是当年排查时,可能将钟如鱼当做无关人员剔除了。

如今才渐渐将这切串联起来。

“商俞,商俞?”

商俞抛下思绪,朝声源处归去目光。

是孟朝茉在喊他,说的是:“开业活动已经结束,我先走了。”

被下·药那晚,商俞意识模糊,剩本能驱使,唯独记得耳边流过清澈小溪的嗓音:商俞,商俞?

原来,刚刚他听错了。

孟朝茉喊的依然是:商总,商总。

商俞脸色微变,沉眼目视孟朝茉的纤影朝停车位走去,李园清正在车内等她,两人驱车绝尘而去。

过后,商俞冷丝丝开腔:“让他们,往后都别叫我商总。”

邓竹明白:“除了孟小姐。”

第38章

邓竹的办事效率极高。当日就将钟如鱼那事儿查清。三年前那天汀绮会所入门的监控录像,确有钟如鱼的身影,随行是灰衣助手。

照推断,极大可能是他助手进入商俞所在包厢,动的手脚。可惜是顶层包厢极具私密性,并无监控,也就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的助手曾进去过。

但搁置多年的事件好歹有了点进展。

商俞是在飞机上知悉这件事的调查结果。私人飞机飞往北境城,机舱外层云叠荡,晚霞镀其金边,有一瞬的刺眼。邓竹收回的视线落在商俞身上,犹如目视另种澄净晴空。

等着商俞处理完部分工作的间隙,邓竹捡重要的同他说了个大概。

但商俞问的都是细节:“他助手,现在还跟着他么?”

邓竹:“还在,一直没换过。他身边长时间跟的都是那批人,用习惯的,可能难打听实情。”

商俞视线垂落回文件上,“未必。”

想起什么,复又额外着重补充:“把查到的这事儿告诉她。”

自从剪彩仪式后,商俞同邓竹提及孟朝茉,悉数用“她来指代,而非原先的叠字称呼。邓竹不用他说明,也能意味“她”代指何人。于是点头应下。

但仅半分钟,商俞复又抬头,右手在空中虚虚定了下,转而改口道:“算了,回去我当面和她说。”

倘若电话里沟通不到位,孟朝茉定然不能信邓竹的话,毕竟钟如鱼外形稚气未脱,生了张爱笑的脸,任谁也只会相信他由内到外的纯洁无暇,再如何也不能将其联系到下药那种肮脏手段。

到后来,商俞再次尝到后悔的滋味儿。

为他这刻所做的决定。

商俞这趟往北,意在视察北境城重要项目。

当商俞夜晚踏足北境城地界,雪地白软。孟朝茉正在南舟市欣赏淡月,月色白嫩。她刚送走李园清,倚在四楼围栏喝啤酒。

漫无目的的目光乍然与一双冷霜眼相撞。

对方肤色苍白,在楼下路旁,吊脖子仰脸看她,不知多久。

惊得她心脏差点蹦出胸腔,一口酒呛进鼻子里。

咳嗽中恍然看清楼下人的模样。

可不就是钟如鱼,但对方正含浅浅的笑,仿佛方才形如鬼魅是孟朝茉的幻觉。

钟如鱼隔空喊她:“朝茉姐姐。”

孟朝茉挥挥手,“你怎么这么晚会在这儿?”

钟如鱼答:“来给你送开业贺礼,白天忘了。朝茉姐姐下来一趟吧。”语毕难堪似的看了眼他自己的轮椅,以及只有开放楼道的老式居民楼。

孟朝茉随即下楼。

尽管钟如鱼白天实则已经送过开业礼,但对方说到那份上,她只得挪步下去趟。

孟朝茉接过钟如鱼递上的纸袋,无意碰到他指尖,无端有种极致的冷寒。细看才察觉他神态狼狈,身边不见助手,鞋带散了也不自知,拖在地面脏兮兮一段。

孟朝茉把易拉罐往地面一放,提裤腿蹲下,帮这位双腿不便人士系了下鞋带,绑得紧紧的。

钟如鱼垂眸能看到孟朝茉柔软的发顶,往后是截半藏在领口下的秀颈,整个人在月色下萦有身为姐姐的温和。是钟如鱼多年未见的,他心头一软,闪过挣扎,手心狠攥扶手。

眼神朝榕树荫处示停,黑暗照旧是一层不变的岑寂。

孟朝茉边说:“你助手呢?”

他残疾多年,虽有顶尖护理,但双腿仍不可避免有肌肉萎缩的状况,与满是胶原蛋白的脸对比鲜明。两腿完全不能行走,他肯定不是靠自己来到这处的,于是紧接着问:“谁送你来的?”

孟朝茉未等到回答。

等她拾起啤酒罐起身,却只见到钟如鱼兀自低喃的骇人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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