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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柔小瘦削的半张脸,一副要出门的模样。

她还是顺嘴问:“不吃早餐吗?”

“嗯。”商俞声音有点哑,走得很快,须臾间就只能看到后脑勺了,接着玄关关门声传来,应该是出去了。

中午得回老宅,他这一走是回还是不回?

孟朝茉搁下半碗粥追出去,只来得及见车库驶出辆银灰的迈凯伦,驾驶座的商俞仍没卸棒球帽。

她心生怪异的同时想叫住他,但只来得及吃进口空气。

时间差不离要到中午商俞还没回。孟朝茉去厨房提好两袋昨天做的月饼和蝴蝶酥带上车,发了个自己先回老宅的微信给他,就开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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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家的中秋节很热闹。

除了些商家这边的亲戚是她眼熟的,眼生的是李园清亡妹的独子闻隐,据说是刚从别省回来,专程来拜访打小对他关爱有加的姨妈,顺道在此过节。

“来朝茉,这是闻隐,你没见过的,叫表叔就行了。”李园清见商俞没来心里觉着两人可能有矛盾,暂压下疑问,替她介绍没见过的亲戚。

李园清侧手边的男人约莫三十多,洁白笔挺的衬衣着身,宽肩长臂的衣料毫不见褶,袖口处戴着微泛木质哑光的沉香手串,整个人仿佛散发温润的佛性,连朝她淡笑眼角现出的纹路都添了分清和的素性。

“表叔。”孟朝茉依言称呼。

对方含笑礼貌颔首,嗓音磁沉,不失随和,“你和商俞结婚我在国外,这回带了点小玩意儿给你们,算表叔补齐的新婚礼物。”

这话一出,孟朝茉顿时有种事态变迁的荒凉感。

要说离婚礼物还合适点。

她对这位表叔没印象,但对新婚收到的手书祝贺信有印象。

行云流水的字,贺喜之意昭彰。据商俞说是位表叔写的。

“表叔费心了。”她不忘客气。

“一早就和商俞说过要送的,说起来还是我拖得过久了。”闻隐笑说,同时眼尖注意到她神色异样局促。

李园清又招呼他俩去吃厨师做的小菜,便上楼去了。

孟朝茉估摸她是要打电话催商俞回来。家里有堆亲戚小孩跑上跑下、叽叽喳喳;更有家长聚在一起讨论你的皮肤好嫩、最近在哪家做美容、这款指甲蛮新颖…诸如此类,也有在谈生意的,当然话里话外都是商家的生意,他们是有些分红可拿的。

这些亲戚多是李园清一个妯娌、一个小姑子家的后代。

不知道是谁先嚷了句,那语气激动地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商俞呢?怎么不见他?”

“朝茉,你没和商俞一起回来?”

“家里团聚你应该要叫他一起的。”

“妈、姑你们又不是不晓得,她哪里叫得动堂弟,还要靠堂弟养她呢,肯定不好放开手脚管的,所以说女人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的,当然朝茉在清荷镇的那点产业还算不上事业啦。”

说话的是已故二爷家的孙女儿商兰,比商俞略大,挑起话头的就是她妈妈,接话的是二爷那房的女儿,商兰的两个亲姑。

长舌妇,孟朝茉在心里翻白眼。

特地挑李园清不在场来议论她。

“堂姐的才算事业吗?”她称商兰为堂姐,掰指头数,“我记得你开公司的钱是问奶奶借的,到现在还没还吧,客户还是商俞介绍的呢,没有他们公司早破产了吧!”

这群人,吸附他人生活,还老爱挑她的刺,阴阳怪气说她没本事。

她先前还会忍忍,不想闹得大家都没面子。

现今她要离婚,想怼的就怼了。

简直痛快。

“你不要乱讲话,”商兰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我和奶奶堂弟是一家人,他们帮我还轮不到你来多嘴。”商兰原本该称李园清为大奶奶,但打小就亲密地唤奶奶,跟亲奶奶一样的称呼。

“互帮互助才叫一家人,你们一个劲儿往自己碗里扒拉,纯粹叫臭不要脸。”说到这孟朝茉背杆笔直,自己不要商家插足生意是正确的,否则这伙人指不定怎么戳她脊梁骨。

“你说谁臭不要脸,你这人怎么这样!奶奶还没对我说过这种话呢!”商兰气得直叫唤。

“奶奶不说是她人好,我说是让你认清自己什么两数,别成天还在我跟前瞎嚷嚷,忍你很久了。”孟朝茉末尾一句是吐槽似嘟囔在嘴边的。

话赶话说到这她除了畅快,也有心虚。

她将面子里子扯破,对奶奶也不好,届时奶奶该站哪边呢。

奶奶何其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群人打什么主意,之所以没戳明是看在二爷的面子。据说奶奶年轻时忙生意没时间看管儿子商跃,商跃在二爷家住过好几年,虽说商跃被纵容成个熊样,但聊胜于无,恩情不得不领。

她一时后悔把话说得过于严重。

但商兰母女、姑嫂显然被激怒,一人说要叫李园清下来看看她这孙媳儿有多不尊重人,一人说要商俞跟她离婚,一人在叽里呱啦说些她听不大懂的南舟话,铁定不是夸她的。

她心想,你要能叫动商俞和我离婚,我谢你八辈祖宗。

好在有人读懂了她的悔意,十分体贴地出声替她解围,简直珑璁悦耳,“朝茉,同我去车里拿礼物吧。”

这时候有台阶不下那不是伶俐人。她忙不迭应好呀,屁颠屁颠儿随表叔去了,把那几个女人气急败坏的话抛在脑后根。

“她们说的话不必放心上,”闻隐原走在前头,放慢步子待她跟上,又宽慰她,“姨妈知道她们的品性,这事儿你没有错,知道吧?”

她脸上的团团恼丧淡化几分,“知道的,我只是担心她们找奶奶告状,奶奶会不好做。”

“她们不敢。”旁边人笃定的语气有沉心定神的功效。

“连冷话也只敢挑姨妈不在的时候说,不指望她们有胆告状。孰轻孰重她们能拎清。”

“那我就放心了,谢谢表叔刚才喊我走。”要不她既不愿臊眉搭眼认输,又无心再争论下去,真就梗长脖子下不来台。

“客气了。”

言语间两人已走到车库,他抄手在裤袋里用车钥匙解的锁,随后右手搭在炫黑泛金属光泽的车门,长指因用力而微屈指节,弯身从车后座拿出个古朴的木盒,上边挂有铜质的锁,锁眼呈现个“吉”字,寓意美好,古铜钥匙放至木盒上。

“里边是古董吗?”

她见这个木盒古朴,料想盒里装的会不会是不菲古董。

主要是她与商俞这段婚姻行至断崖尽头,实在不好以他妻子身份应承下过于贵重的礼物。

怎么说都有点占便宜的意味,一时没敢接。

闻隐低笑,“不是,翡翠镯子和小叶紫檀的手串,料子还行而已,不是古董。”要真是家里博古架陈列的老古董,接触皮肤整日的戴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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