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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一会儿,沈青越又笑起来,“没事,他们要是敢上门,放着我来,指不定谁骂得更难听呢。”
姜竹:“?”
沈青越:“不信?”
姜竹连忙摇头,就是有点儿震撼,忍不住问:“你们神仙……还学骂人吗?”
沈青越一本正经:“我们神仙会的多着呢。”
姜竹不吭声了。
信与不信的天平又开始疯狂摇摆。
他紧张了一上午,山下也没一点儿动静。
姜竹渐渐放心了,大概是那群小孩没回家告状。
一般而言小孩打架是不会涉及家长的,告家长是有点儿丢脸的事,会折损面子。
虽然沈青越怎么看都是个大人。
可他又不怎么像个大人。
姜竹想了想,把今天的事端归于小孩打架,如果带头的是江宏亮,他为了面子肯定不会告诉家长的。
姜竹猜测得不错。
那几个小孩还没下山,江宏亮已经警告了他们不许告诉大人。
他丢的面子,要自己找回来。
那几个小孩点头如捣蒜。
倒不是顾及大哥的面子,而是真有点儿被沈青越给唬住了。
在他们认知里,大人收拾他们从来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要揍也只揍自己家孩子,对别人家孩子一向都只是吓唬或者骂几句,不会和他们打架的,沈青越一看就不正常。
再加上他那花样别出的打火机和烟……
谁家火把在手上跳舞还不灭啊!
那种烟味儿,也不是他们熟悉的烧木头、香烛或者熏蚊子用的草的味道。
他还会吐圈儿。
他们思来想去,仔细复盘了一会儿,得出了结论——
沈青越八成是个妖怪。
那妖怪在山上不是要吸姜家的野种小子的阳气,就是要吃了他,故事里都是这么说的。
简直越想越害怕,他们再也不想去招惹妖怪了,当然不会告诉家长。
万一被家长知道了他们去招惹妖怪……这比玩火、下河还严重,肯定少不了一顿揍,他们才不说呢!
几人达成共识,在山脚边掰了一阵儿笋泄愤,一人抱了好几根儿沉甸甸地回家了。
山上,姜竹将还能抢救的白菜重新种回菜地里,一些发蔫的就只能吃了。
空出来的位置他撒了点儿萝卜种子。
大夫说沈青越的病适合吃萝卜。
种完菜,沈青越教姜竹做蛋羹。
他小时候阿姨偶尔给他做,是他为数不多会的菜。
不过他的会仅限理论,阿姨是禁止他进厨房的,总怕那点儿油烟熏着他,把他病给熏出来。
沈青越无缘厨房,给姜竹帮忙,也是在外面洗菜,靠声音遥控指挥姜竹打蛋、放水、放点儿调料,蒸。
至于放多少水,放多少盐,还放什么调料。
沈指导:“你看着办。”
姜竹只好自己看着办。
他记忆中是没吃过这个的,不过听大嫂说他小时候还吃不了硬东西的时候吃过。
蛋羹是什么味道,他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好在沈青越还记得蒸蛋羹的时间大概是十多分钟,他在外面一片叶子一片叶子地洗菜,时不时看看表。
菜怎么就算洗干净了,他也没啥概念。
总之过三遍水没泥巴肯定就行了,反正这里又没农药。
洗完的水也不浪费,沈青越一瓢子一瓢子地洒菜地里。
姜竹把粥煮上了,这次没放杂粮,就只放了两把谷子米。
他等着炒菜,沈青越迟迟洗不好,只好去切豆腐。
吃上饭,已经快中午了。
一碟豆腐,一盘炒青菜,还有咸菜和蛋羹。
蛋羹勉强成功,水少了,蒸得还微微有一点儿老。
他们俩一人一半,有得吃就不错了,谁也不嫌弃。
沈青越的是清淡版,只淋了点儿酱油和香油,姜竹的除了酱油香油,还撒了咸菜丁,一口下去,吃得眼睛发亮,“好软!”
难怪是给没牙的小孩吃的。
一小碗蛋羹几口吃完,两人都有点儿意犹未尽。
沈青越负责提意见,“下次多放点儿水。”
姜竹负责听意见:“嗯。”
沈青越开始喝粥,他对小米粥很满意。
稀了点儿,但米很香,比他爸买的一丁点一个包装的小米更有谷香味儿,就是舂得不够干净,时不时有点儿皮。
“是不是得准备个木棍子?”他指指姜竹带回来的石臼。
“嗯,下午去砍树。”
“磨呢?没买到吗?”
“买到了,太沉,放我堂哥家了,他家驴今天被借去了,等明天再借个独轮车用驴帮我运上来。”
“那你怎么不把这个也放着等驴运?”
“这个不沉。”
“这个不沉?你是傻小子蛮劲儿多吗?”
“……太多驴也拉不下。”
“嗯。”沈青越默默想着,驴比你金贵。
不过,既然驴可以爬山运货……
他放下筷子,问姜竹:“哎,买头驴要多少钱?”
第13章 穷小孩
姜竹:“小驴……”
沈青越打断他:“能干活的驴。”
姜竹想了想,“大概要七八两吧?”更好的可能更贵点儿。
七八两啊。
沈青越默默算,“一个篮子卖成钱能卖多少钱?”
姜竹:“十五文。”
沈青越:“一两能兑多少文钱?”
姜竹:“八百文。”
那就是……
沈青越默默心算,要卖差不多四百个竹篮子才能买一头驴?!
以现在的速度他一天能编两个,熟练点儿能编三个,也就是说他要编四个多月。
“……”
前提还是他吃饭、穿衣、看病全得姜竹掏钱。
他还不用自己砍竹子、劈篾,收尾的部分还得麻烦姜竹帮忙。
要是再给姜竹掏点儿生活费,他岂不是要攒一两年?
偏偏姜竹还打击他:“一般,是换不到那么多钱的,掏钱买东西都会压价。”
尽管十五文本身就已经是压过价的了,但愿意给钱的,还会往十四文、十三文砍价。想卖十五文,得去草市卖。
但是买牲口,人家又只愿意要钱。
沈青越不理解:“为什么?你们这里很缺钱吗?”
姜竹点头,“要留着钱交税和代役钱。”
沈青越:“很多吗?”
姜竹毫不犹豫点头:“嗯。”
沈青越:“你要交多少钱?”
姜竹开始给他算。
沈青越听着他数,硬是从年纪轻轻的姜竹身上看出了点儿田间地头抱怨天气不好、抱怨肥料涨价的村头大爷既视感。
听了一顿饭,他大概弄懂了他们每年要交的税赋分类和税金。
总体上,他们要交四份儿钱。
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