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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傍晚到彻底夜深,容淮全神色复杂地半坐在床上,时而还往重锦这边看看。
这人素来坦荡惯了,重锦一眼就能看出这人在被什么事困扰着。其实也不难猜,容淮这副样子是从问过他丹药一事后开始的。
恰巧白日里,容淮醒来时重锦正在给人喂药,高傲如他,不仅没有避讳,反而得寸进尺。
想来那时候这呆子方醒,脑袋昏昏沉沉的没想起来,在经过喂丹药一事后,又反应过来了。
知道容淮在想什么事,但重锦也懒得搭理,他倒要看看这白痴纠结了这么久,能纠结出个什么名堂出来。
终于,在月上枝稍,快至三更时。
正在打坐的重锦听得床那边喊道:“重锦。”
来了。
重锦睁开双眼,看向半撑起身子的容淮:“干什么?”
“你能过来一下吗?”
重锦过来了。
柔和明珠光亮中,重锦不仅过来了,还直接坐在容淮身边。
看着靠得这么近的人,容淮显然不太好意思地往后拉了下距离,随后他避开那双紫眸,道:“你能化成一下原型吗?”
化成原型?
化成原型干什么?
纵然想不明白,重锦还是照做。
一道紫光闪过,那条不过半臂长的细藤出现在床边。
见紫藤出现,容淮一笑,伸手去拿紫藤。紫藤主动缠住手指,来到容淮掌心。
“重锦。”容淮轻声喊道。
嗯。
掌心的紫藤点了下藤尖。
见紫藤应了的容淮双眼一弯,随即倾身上前,在重锦纳闷这人为什么突然靠这么近时,那温软的双唇映在他藤尖上。
重锦:???
藤身倏然僵直,舒展的藤叶直板板挺着。
而始作俑者退了回去,原本的困扰和不对劲全部消失不见。
正常了。
嗯,是的,现在感觉正常了。
想罢,容淮又俯身在藤尖上一碰,碰完后,还格外有闲心地捏了捏紫藤的藤叶。
被主动亲了不说,还被亲了两次的重锦缓了很久才缓过来,他化成人形,站在床边,唇上还残留着某人的温度。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全身放松的容淮,问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容淮点头:“知道。”
随后他身子往里一挪,掀开被子:“要进来一起睡吗?”
重锦:……
作者有话要说:
大师兄:mua
重锦:你在干什么?!
大师兄:mua
重锦:……
没改错字和病句。
第四十章:心乱了
第四十章:心乱了
重锦盯紧了容淮, 试图从神色中捕捉到这人一点的异样。
但是很可惜,容淮所思所想全摆在脸上,坦荡到根本不需要猜, 只需一瞥,就能知道这人真的只是简简单单邀请他一起上去。
僵持了好几息。
眼睁睁看着这呆子, 还保持着一脸期待的模样,往里挪了大半个床位, 始终掀开着被子等他进去。
重锦没来由的头疼加烦躁, 他扯住被角。在容淮以为重锦要进来,又要往里挪, 方便人上来时。重锦直接被子往下一拉, 把人一裹, 再然后一推。
“睡什么睡?自己睡。”重锦没好气道。
说完, 床幔放下,直接挡住里面被裹得严实的人。结果挡住了还不老实,床幔里的容淮不死心地小声问道:“真的不进来吗?”
本准备去打坐的重锦毫不犹豫回绝:“不进。”
“哦。”又变小的声音隔着床幔传了出来:“以前每晚你都躺在我枕头旁的。”
重锦:……
还不如继续昏着,废话真多。
最后, 忍无可忍地的重锦躺在容淮旁边, 昏暗中,一侧的人眉眼笑开了。
手横过重锦胸前, 找到外面的被子,温热的气息洒在脖颈处, 重锦蹙着眉撇开头, 不自在地避开。
终于找到被角,容淮好生给人压好, 这才收回了手。方醒的人, 连这点动作也格外耗费力气, 只是盖个被子,呼吸便乱了许多。
偏生人还不安分。
约莫是水生的,重锦身上的温度并不高,反而带着些冷意。于是容淮在感受到后,自己也不怎么暖和的手握住重锦的。
“很冷吗?”容淮道:“以前只给你盖上被子,手碰着藤身也不知道到底冷不冷,如今方便了。”
重锦:……
没等他说话,旁边的容淮身子微动,突然,掌心被带着触碰到一片平坦的温软,甚至能更清晰地感受到因为呼吸而微微的起伏。
“你在干什么?!”
仿佛碰到了滚烫的烙铁般,重锦猛地收回手,残余的温度死死灼烧着掌心。
“帮你暖手。”容淮弯着双眼,似乎根本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那和往常一样的语气仿佛重锦过于大惊小怪。
他笑道:“以前师弟师妹们小时候怕冷,吵着来跟我睡,一双手又冰又凉,怎么捂也捂不暖,所以我放在这里帮他们暖暖。”
一听容淮的话,重锦的脸唰地沉了下来:“你一直放这里帮他们暖手的?!”
容淮摇头,约莫是困意上来了,这人悦耳的声音中带着藏不住的倦意,落在耳边痒痒的,说不出来的勾人。
“他们的手太凉了,捂不暖。”容淮声音越渐得小了:“暖了一次之后便不成了。之后去了镇上才知道还有汤婆子,就给置办了几个。”
呵。
就算没说清楚,重锦也猜了个大概。容淮体弱,自己就不是温高的人,这样子暖手,怕是暖了一遭,自己就暖出病来了。
没好气地给人扯下撩起来的衣服,心念一动,周遭灵气运转,从手中而起,本只是温热的被里一下暖和了起来。
温度一高,容淮没能坚持几息便睡了过去。
床榻并不大,经过方才的拉扯,如今他们靠得极近。以前尚是紫藤时还没觉得,化成人形后,肩抵着肩,本就耳聪目明的修士,此时此刻饶是不刻意动用神识,也能清晰察觉到一声接一声的心跳。
轻轻的撞击声隔着另一个人的躯体传了过来,只要稍微动一下,就能更近地碰到手。
“容淮。”
重锦喊了声,没人应。
知道这人彻底睡着后,重锦翻了个身,正对着熟睡中的容淮。没有波澜的目光仔仔细细地看着面前这人。
最后,他翻身而起,双臂撑在容淮两边。
从上而下看着这人,发丝自肩侧垂下,重锦双眼中带着许些疑惑以及不确定。
凝视了许久,他俯身,这次口中不再有丹药,也没有灵液。就这样不带任何目的地倾身而下,印在那双温软的唇上。
呼吸相交,长睫几欲重叠。
这次是在人痊愈之后,没有因为容淮受伤的焦虑、不安、着急……那些繁杂的情绪干扰。
就是简简单单地,内心平静地。
温软相触,平静如打碎镜面倏然四分五裂,波澜骤起。
重锦一顿,原本淡然的呼吸瞬间凌乱,他赶忙后退开了一点,乱掉的心脏无论如何也平息不下来。
他就这样俯身看着容淮,良久,他似是确定了什么。嘲讽地笑了声,带着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