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妨。

“我清楚你的为人,你不会乱嚼舌根。”

再者,他都看见过他的未婚妻趴在裴子星身上,反过来让他看一看宁沅趴一趴自己又怎么了?

裴子星内心愧疚得快要死掉了。

都怪他。

都怪他未曾问个清楚,就进来搅扰了他们。

他撞破了他们的好事,没想到执玉竟无半分怪罪之意,反而还这般信任他。

一旁的宁沅再也听不下去了。

沈砚怎么这样啊?

他们之间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怎么任凭人家裴将军误会?

不解释也就罢了,他还火上浇油!

她从大袖中露出一双氤氲着水雾的眼睛,乌黑的发丝因着薄汗贴在额角,扬声唤道:“裴大哥!”

她的嗓音素来轻软,稍带着制止之意的一唤,落在沈砚耳中便更似娇嗔。

裴大哥?

怎么不直接叫子星哥哥呢?

凉薄的目光扫过去。

因她坐在地上,从沈砚的视角,可以轻而易举地窥见裙头之下。

少女不知是热是羞,除却那张嫣红小脸,自锁骨至身前都泛着浅淡的粉,红唇微微挺翘着,似乎对他颇有些不满。

他喉结稍滚,不动声色地挪了个位置,挡住了裴子星的视线。

“你要在废墟堆里坐到几时?”

该不会是想等着裴子星去抱她吧?

她想都别想。

少女这才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来,提着裙摆怒气冲冲走到他面前,狠狠剜了他一眼。

很好,有裴子星在,都学会冲他撒火了。

只见宁沅越过他后,一改怒容,颇有分寸地同裴子星行了一礼,可怜巴巴道:“你千万别多想,我和他刚刚什么都没做。”

裴子星愣了一瞬,从善如流道:“对对对,你们方才什么都没做,我什么也不知道。”

“宁小姐,你放心,我下次断不会这般冒失。”

好烦,他似乎又误会了。

宁沅正欲进一步解释,却听沈砚冷不丁道:“子星,我现在走不开,想拜托你一件事。”

“你尽管说。”他爽快道。

沈砚拍了拍裴子星的肩,旋即看向那片废墟。

“你不如尽快帮我弄一张新的书案来。”

“……没问题!”应下后,裴子星即刻起身,对宁沅深深抱拳道,“宁小姐,如若你有什么不适,请尽管来找裴某,现下我就先不打扰你们二人了。”

说完,他迈开长腿,迅速出了门,“啪”地一声将房门合了个严实。

直到最后,她与沈砚之间的误会仍没有向裴子星解释清楚。

宁沅整个人沉浸在巨大的悲伤里。

虽然他承诺会守口如瓶,可她觉得*她今后大抵是没脸见裴将军了。

片刻后,她转头质问沈砚:“你怎么不解释!”

沈砚双眸望向宁沅,浑不在意道:“你要我向你的裴大哥解释什么?”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曾歪曲事实吧?

“他明明以为,以为……”她颊边的红尚未退散,又添了抹浓郁云霞,“以为我们在那个。”

“我们在哪个?”沈砚有些烦躁。

裴子星怎么想的,对她来说有这么重要吗?

宁沅憋了半晌,不知该如何形容。

沈砚这般淡然,倒显得她的窘迫很是滑稽。

上次吻她吻得那么熟练,该不会现在说自己真的不知道吧?

他又不是未经人事!他装什么装!

他就是故意的!

故意想从自己口中听到这句话!

她恼羞成怒道:“沈砚,你就装吧,我们府上的泔水桶都没你能装!”

沈砚有一个好习惯。

他平日里面上一贯没什么波澜,只有在不悦之时,才喜欢冲对方笑一笑。

且他私心觉得,他越是笑,对方所受到的讥讽便会愈加翻倍。

他凉凉一笑,顺口回怼道:“那可真是不巧,在下的心里只装得了宁小姐你,旁的什么都没有。”

这句话当即给宁沅听懵了。

她凝着他唇边的浅淡笑意,无处可泄的怒火当即堵在了嗓子眼。

他干嘛啊?

她和他吵架,他怎么反倒表白呢?

听见她的心声,沈砚喉咙亦是一哽,琥珀般的眼瞳逆光看向她,见原本被怒火熏得红红的眼尾竟莫名散去了些火气。

……他本意是想把宁沅比作泔水来着。

昏黄烛火之中,那双黑白分明的含情目宛若一掐出水的荔枝,清凌凌地看着他。

除却愠怒,亦有些羞涩和无措。

在这样的目光之下,沈砚难得没去向她多加解释自己其实是在骂她。

宁沅本就吵不过他,早已在脑中想了许多腌臜污秽之物好用以形容,可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沈砚居然会拿情话堵她的嘴。

她语塞许久,磕磕巴巴道:“就,就算你心里只有我,也不能任旁人这样误会你我之间的关系啊……”

“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怕子星误会吗?”沈砚不解。

他们本来就是有婚约之人,且如今他已打算同她成婚,裴子星再误会,又能误会到哪儿去?

宁沅以为他是在点她那次夜宴之事。

是,没错,他们之间已然有了夫妻之实,可她又没打算要他负责。

她愁苦地想,她和沈砚之间的牵扯剪不断理还乱,若是他今后还这样,她总不能一辈子不惹桃花,一辈子不嫁人吧?

万一遇到特别想嫁的呢?

听见她的心声,沈砚眉宇蹙得更深。

他知道君子一向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

只有像他这样君子中的君子,才能保证自己今生今世只娶一位夫人,不会生出纳妾狎妓的念头。

沈氏家规规定,除非妻子三年无所出,否则断不许纳妾。

可即便如此,他那些叔伯仍会忍不住去花楼一夜春宵。

然在外人眼里,他们已然是模范夫君。

只有沈砚自己心里清楚,家中能做到一心一意的唯有他父亲。

而他自己,不但无心风月,甚至在情之一字上可以称之为淡泊。

但他不能拿自己的标准去要求宁沅。

出尘者寡情,入世者多情。

他与宁沅本就是截然不同的人。

他被她出人意料的生动吸引,自不能因他要娶她,就逼迫她变成和他一样无趣之辈。

但她喜欢他的同时还去想旁的桃花也就罢了,怎么听她心中之意,居然还不想嫁给他?

“宁沅,你不想嫁我,那你想嫁谁?”

“嫁给你的子星哥哥吗?”

她知不知道天下没几个男子如他这般想得开?

……她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而且他怎么总提裴子星啊。

宁沅烦躁道:“你管我想嫁给谁,难道全天下就你们两个男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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