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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我所知,京中入夜后,并没有不许女子出门的条例。”
沈蘅未出阁前,直至宵禁后才回府乃是常事。
他蹙眉,往前走了一步:“是你府上的规矩,还是独独给你设的规矩?”
“……你别问了。”
她垂着眼睛,俨然一副回避模样,旋即转过身去,在狗洞前蹲下来。
小小一团,缩在月光散下的光晕里,显得有些可怜。
宁沅用余光瞧着斜后方。
男子颀长的影子在月下一动不动。
……他怎么还不走啊。
他不会是想等在这儿,看她怎么爬狗洞的吧?
这人一向喜欢瞧她的笑话。
……算了,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否则鬼祟太久,把前门的守卫给引过来可怎么办?
届时她就真的又要挨罚了。
她深吸一口气,伸出双臂,正欲拨开狗洞旁的杂草,却被人自身后拦腰捞了起来。
四目相对。
原本搭在她小腹上的大掌转至她的后腰。
“你……”
她甫一张唇,男人闲着的另一只手便落了下去,稍稍倾身,扣住了她的膝弯。
“把手搭上来。”他淡淡道。
“啊?”她红唇微张,有些意外。
“啊什么啊?”
沈砚的视线落向院墙,生硬地学着她先前的语气。
“睡都睡过了,抱一下怎么了。”
“我带你过去。”
她轻轻“哦”了一声,抬起小臂,环上了他的脖颈。
沈砚横抱着她,利落腾空。
眼前的高墙迅速变矮,她赶忙把头埋在男子身前,抬眼便是男子骨骼明晰的下颌和那双淡漠的琥珀眼瞳。
“放我下来你就赶紧走,知道吗?”
“可千万不要被人发现了……”
说罢,她赶忙闭上了眼睛。
谁料落地之时,沈砚的手却未放。
她轻轻挣扎一番,见他仍没有放自己下来的意思。
完蛋了,他该不会不想走吧?
这让他进来,不等于是羊入虎口吗?
“……你干嘛,你不会还想和我欢好吧?”
声音不大,甚至还有些发颤,却足以让院落中的人听了个真切。
“你们……”
宁澧直直望着归来的宁沅和沈砚,惨白着一张脸。
第32章 喂食
沈砚明显感觉到怀中的少女浑身僵了一僵。
天杀的,她的院子除了被迫过来的下人,素来无人愿意涉足,纵然有事找她,大多也是派人传个话,把她叫去正厅。
今日究竟是刮了什么邪风,不但把沈砚给吹了进来,还恰把思慕沈砚多年的宁澧一同吹了进来?
更为不巧的是,宁澧眼见她的心上人现下正抱着自己,耳中还不偏不倚地听见了她那句浑话。
该死,她明明一向小心,怎么最近在沈砚面前愈发口无遮拦?
若是被她爹知道,定要对她家法处置。
宁沅的第一反应便是去解释她那句话。
“我……”
她斟酌着,抬眼望向天空,忽略了她扔挂在沈砚身上。
刚过十五,天上的月亮正圆,似是太阳染黑了天。
“我只是一时想起了那日长公主设宴。”
“阖家欢乐,花好月圆,是为欢好,你,你们可不要误会……”
沈砚从善如流地抱着她,依然没有把她放下来的意思,反而往宁澧那处走去。
“沅沅,宁二小姐待字闺中,既无婚约傍身,自然不知欢好何意,她又能怎么误会呢?”
宁沅这才反应过来她如今仍在沈砚怀里。
那时她最该做的是从沈砚怀里跳下,而不是试图辩解。
言辞一事上,她怎能说得过沈砚这张嘴?
他如此轻飘飘一句话,四两拨千斤一般点拨了她。
宁澧是断不会把她那句话拿出去宣扬的。
虽说时下闺阁女子寻些坊间不大正经的话本看乃是常事,可终究只有经历过姻缘一事,由婚前的教习嬷嬷亲自指导和大婚洞房花烛后,才会默许她们真正懂得。
在那之前,大多小姐即便依稀明白,也得装作不解,好在人前维护冰清玉洁的形象。
更别提是在心仪多年的心上人面前。
宁澧果然微微红了脸。
她轻声道:“那日长公主设宴,只邀了姐姐,不曾给我下帖,姐姐与沈大人谈起那日宴饮,我自然是插不上话的。”
宁沅没有留意她在说什么,她只试图让沈砚放开她。
不过挣扎未果,沈砚还是不肯撒手。
每当她挣扎地剧烈一些,他箍着她的手便会收得更紧。
修长的手指轻而易举便能牢牢掌握她。
眼见她莫名其妙地离宁澧愈发地近,可她并不想以这样的娇羞姿态,出现在宁澧面前。
倒显得她在仗沈砚的势一般。
宁沅只得低声警告他道:“你放我下来。”
“不放。”
他声线一如往日,平静淡漠,不掩威慑,仿若不容人忤逆。
却不知怎地,他唇角微扬,显得心情很好。
宁沅心中崩溃地想,他大概就是见不得她好好活在世上,非要以戏弄她为乐才行。
“沈砚,你到底为什么非要抱着我?”
沈砚顿了顿,以能让三人听见的声音道:“因为你受伤了。”
宁沅:?
她什么时候受伤了?
当事人表示完全不知道。
他见少女眸中满是不解,这才悠哉地把她放在竹林旁的石凳上,弯身时,终于放轻了声线,附耳道:“总不能说是因与你欢好过罢。”
少女软白的耳廓当即被温热的吐息染红。
“……你到底为什么要赖在我家不走啊?”她恼羞成怒道。
“大抵因为我是个变态。”
“变态就要有变态的样子。”
……
她不就是在房顶上骂了他一句变态吗?
不至于记仇记到现在吧?
宁澧的视线锁在沈砚颈窝旁的那抹细白腕边。
袍袖下,是一只温润莹白的玉镯,在月光中散着淡淡的光晕,仿若将二人彻底连结了起来。
说罢,沈砚慢条斯理地直起身来,面对宁澧时,又恢复了素日的矜贵疏离。
“宁二小姐,你姐姐在外崴了脚,我懒得递帖拜府,便擅作主张抱着她翻墙进了府中。”
“终究是在下冒犯,还望你莫要计较。”
宁沅有些意外。
哎?
他怎么把责任都独自揽去了。
宁澧知趣地点点头,垂下眼帘:“姐姐,你伤得重吗?”
长大以后,宁澧其实甚少同她说话,更几乎不再叫她姐姐,不知为何,今夜的她仿若是在向她示好。
是因为沈砚在吗?
“……不重,我没事的。”
事已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