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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误,致使父亲所率的东路军被围困兴宁岭。
外有莽军围困,内有长兴岭复杂的地貌,中东两路军失陷,莽贼又分兵于漠北,转头将化德、禄安两城抢去。
这样的局势下,救援长兴岭可谓是难上加难。
顾景星思及此,只觉胸腔激荡,无法凝神静气。
北境的风席卷而来,带来了一阵微雨,随之而来的便是刺骨的凉意。
护卫们连夜赶路,早已疲累不堪,此时冷风冷雨侵袭,不免都缩起了身子。
顾景星站起身在密林里巡视一周,指了密林深处一方山洞,叫护卫进洞避风雨。
山洞逼仄狭小,又升了火取暖,便没有插脚的空了。邓淮舟往外看了看,世子正静静地坐在一株云杉下,眉眼微沉。
他走上前去,想为世子披上斗篷,一垂眼却见世子右手握着一只小而精致的金鸭小手炉,登时便明白了什么。
“有这小金鸭暖手,便也不怕冷了。”邓淮舟蹲在了一旁,想了想又道,“盛虞候前几日来还药,言说公主的伤好的很快,用了滇南的秘药,一点儿疤痕都不曾留下,咱们送过去的秘药便没派上用场。”
他见世子不言声,以为他爱听,这便又多说了几句,“盛虞候说,公主殿下近来很好,听说还有开了春想去滇西南游玩的打算……”
邓淮舟正说着,抬头却见世子的眸色越发深黯,不自觉地便住了口。
“邓淮舟,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顾景星开口,嗓音听起来无情无绪,眸光却冷冷,“不要再提起她。”
邓淮舟被世子冷清的话语击退,只讷讷道了一声是,好在远处响起了踩水而来的马蹄声,众护卫皆警惕起来,有人连忙踩熄了火堆,其余人皆冲出警戒。
来的也是一对精锐,穿着大梁的衣衫,领头人正是顾景星从前在东路军先锋营的同袍,邓直芳与宋博约。
他二人意气豪情,翻身下马,只以军礼拜见顾景星。
“世子,我二人从前同你一道在国公爷麾下效力,如今国公爷被围兴宁岭,我二人理应回来施以援手。咱们先锋营原就有昼伏夜出、刺探军情之优势,有这三百人足矣。”
顾景星扶起二人,心下感念,不免郑重道了一声谢。
宋博约和邓直芳齐声笑,宋博约又笑道,“我与邓兄先赶去了丰台校场,听闻你已出发,便马不停蹄地追上来,好在查探到了你留下来的先锋营独有的记号,才能顺利追上。”
既有了二位好友的助力,又多了一百的精锐,顾景星的心稍稍落定,随即原地歇息约有一个时辰,旋即又星夜兼程,一路往至北而去。
那一厢披星戴月千里行,这一头本该在宫中赏花赏景的小公主却也行驶在路上,她赶了一日的路,在将将到渭县的时候,阿娘的头疾犯了。
这一回公主扮做回漠北省亲的公子,身边随侍的是大理的六大高手,另有百名暗卫一路随行保护,又因身上有爹爹赐下来的真龙令,故而也有可随意调动地方军政的权力。
爹爹既给她这个,自然是信任她,乘月自不会滥用。
阿娘这回为她与爹爹斡旋,甚至立下了军令状作保,才换来她能出远门去漠北,接元善回来的机会,可这突如其来的头疾,却令去漠北的脚步停了下来。
段柔蓝早年撞柱,脑中有淤血滞留,今年三月的时候,她从马上摔下来,阴差阳错将脑中盘踞着的淤血撞散开来,从而恢复了记忆,可淤血到底还在脑中,故而每逢休息不好,便会头痛欲裂,甚至会昏迷不醒。
马车停在渭县县衙院中,段柔蓝舌下含了片延胡索,方才缓解了半分疼痛。
她叫女儿继续行路,呼吸不畅地说道,“倒是我这身子不争气,耽误了行程。横竖是在马车里卧着,你便继续赶路就是。”
乘月摇摇头,眼睛里红红的,“我怕这么一颠簸,阿娘再忘了我……”
段柔蓝闻言心软了大半截,只强忍着痛意搂住了女儿。
“好孩子,哪就这么严重了?”
“我这便陪着阿娘回去吧,叫六艺去接元善她们好不好?”乘月虽心里挂牵着元善,可到底不能舍弃阿娘不顾。
“说好了要去接,那便是一定要去的。好了,继续赶路,阿娘躺一躺,到了漠北就好了。”段柔蓝与女儿僵持不下,索性做了决定,卧在软榻上闭了眼休息。
许是延胡索的功效起了作用,她这一休息倒熟睡了过去,乘月下了马车,同云遮以及大理来的高手商量了一番,终于做下了决定。
当下命杨宝严同三位高手,以及暗地里的护卫军,分出百人护送阿娘回帝京城,自己则继续往漠北行路。
公主星夜兼程,终于在第三日的夜里赶到了库里奇沙漠的边缘。
她不知元善与苏侯困在哪里,这便将千名护卫分出五百人来,在库里奇沙漠分散开来寻找,找到便以焰火为信。
护卫四散去找,乘月也不愿坐着,只骑了护卫在边镇买的沙漠阿哈矮马,沿着沙漠边缘向里去。
暮色下的沙漠像是沐浴着溶溶的金色,苍茫通天接地,晚霞像是不朽的画,在地平线上铺了浅浅一层,远处孤伶伶地站着一颗树,枝桠努力向上,正是这些,构成了浩瀚的沙海。
她漫无目的地骑着矮马,不免想到了坝上那一晚巨大的黄月亮,她与顾景星坐着说话,他说她可以嫁给一棵树。
正思着念着,忽见前方渐渐起伏的沙丘上,有一排绵延的小木屋,屋前招展着旗子,写着大大的酒字。
也许库里奇沙漠周遭皆是市镇的缘故,这里有酒家也不奇怪,乘月却觉得很新奇,因身后跟着滇南六艺里的三艺,这便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
她这回的男装扮的很扎实,一顶一低头就能遮盖眉眼的风帽,一身灰扑扑的劲衣,又涂黑了面颊,只要她不滴溜溜转起乌亮眼珠,自然不会有人看出蹊跷。
她同滇南来的三艺一道儿进了酒馆,只挨着墙边坐,不显山不露水地点了一盘酱牛肉,两壶沙棘酒。
客人不多,只有三个粗布短打汉子形容粗鄙,喝的满脸通红地大吹法螺。
“熊二哥忒不知足,倘或不是我,你哪里够得上这个好差事!”三角脸的军士满口都是肉,吃的双目通红。
“张北城那个,我怎么瞧着不是苏侯?却是一个脸生的将军,不像是个会打仗的!”后一个汉子喝了口皮袋子里的酒,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
“苏后不是死在了矿藏山吗?这一位听说是朝廷派下来镀金的王爷,白白净净的哪里像是会打仗的。”长脸军士神神秘秘地接话,声音小了下去,“喝了这一壶,赶紧走,莫耽误了正事。”
这三个军士醉醺醺说的话,旁人听起来没什么,可却叫乘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