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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一眼那个打劫她的女子了。

突如其来的小插曲,到底抵消了些许方才顾景星带给她的烦恼,乘月无处可去,只得等到云遮来后,一瘸一拐地乘了马车,回宫去了。

这头帝京城的大街上,有一辆马车由城墙下驶出,慢慢地往城中去。

那马车制式大气,只是车轮磨损得很厉害,在帝京城的官道上行着,时不时发出哐荡的声音,车轿便也随之一颤。

那窗子掀了一角,露出一双清丽至极的灵秀双眸,在不错眼地看遍了周遭街巷、肆铺后,才恋恋不舍地放下了窗帘。

车轿里坐了极美丽一人,虽风尘仆仆可仍不掩绝色,在她的对面坐了一位稍年长的妇人,目带慈爱地拍了拍这女子的膝盖。

“方才你出去了一遭,就弄来了五十两的现银——可是又抢去了?”

那女子扑哧一笑,“倒没真的想抢——那小女孩猫儿似的坐在那儿哭,看样子像是崴了脚,我原想逗逗她,再给她专治跌打损伤的白药,岂料她真叫人给了我一个银袋。横竖咱们在路上也挨了抢,我便接着了。”

“这里可是帝京城,郡主还是低调些,没花用便没花用,左右到了会馆,便能有人接应咱们。”那老妪担心地应着她。

被称为郡主的女子不说话了,只是又掀开了窗帘一角,再度看向帝京城万千的屋脊街巷,熙攘的百姓人潮,忽而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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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愿乘冷风

纤手放下了车帘, 一缕细风漫卷而入,车中人闭上了眼睛,深嗅了一息帝京城的风。

“是桂花味儿的。”女子仍闭着眼, 像是在回想着什么,“听人说, 气味是人记得最久的东西。那年咱们走的时候, 好像也是八月桂花开的时节。”

马车走的慢下来, 像是进了闹市,老妪也慢悠悠地放下了手里的活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奴婢啊, 记得很清楚, 走那年是八月十六, 好大一个月亮就挂在檐角, 您就坐在那儿号啕大哭……”老妪叹口气, 道, “算起来, 郡主离京也有十三年了。”

老妪说话时的语声很温和, 岁月花白了她的鬓角, 也磨平了她的性子, 只一味地哄着她眼前这位郡主。

“倘或不是蝴蝶会挨那一板子,恐怕您还糊涂着想不起来呢。如今王府里的事儿安排妥当了, 您也能安安心心地再回京来。”

老妪把手里正穿针引线的“白节鞋”亮给郡主瞧, 眼里的慈爱溢于言表。

“郡主您啊, 小时候的鞋都是老奴做的, 可怜小公主还没学会走路, 也没穿过老奴做的鞋, 咱们便走了。”

被老妪称为郡主的女子闻言凄苦一笑, 往那窗外遥望去,周身竟似有冷意氤氲,侧颜有如仙人勾勒。

“阿嬷今儿铁了心要我哭是不是?”她抬手拭去了泪,再回头时,又笑了,“我只偷偷瞧一眼他们兄妹俩就走——”

“老奴陪您颠了六千里,骨头架子都散架了,您只瞧一眼就走?要走您走,老奴不走,老奴还得给公主做咱们白族人的白节鞋、鱼尾帽呢!”

老妪说话时,手里活计不停,她名唤杨宝严,年轻时是大理州最出色的绣女,即便后来进了大理国国主的后宫,做了小公主段柔蓝的奶母,也从来没丢下过绣工。

后来大理国国主段正桓向大梁称臣,小公主段柔蓝成了皎渊郡主,再后来远嫁帝京城,杨宝严都一直随在郡主的身边。

段柔蓝听着奶母的轻声唠叨,望着从窗帘一角不断撞进来的亭台楼阁,熙攘市井,纷繁的回忆便无穷无尽的潮涌而至。

她记得她那时候不过才二十一岁,席地坐在凤姿宫里,手里抱着奶娃娃,只撕心裂肺的哭着,奶娃娃哭她也哭,奶母从她的手里夺过去孩子,只放在摇篮里摇着,还要分出心来哄她……

那一年大理塌了天,她想回大理,想吃破酥粑粑,还要喝鹤庆的酒,只哭的一整个皇宫满天星斗。

马车忽得停下了,打断了段柔蓝的回忆,车外传来谦恭的问候声。

“尊驾可是从镇南王府而来?小人早已收到了王爷的诏令,候了有七日了。”

郡主的护卫上前,同滇南会馆的行官说道:“……在平山县遭遇了山匪,眼下已身无分文。”

那行官笑着说道,“王府里早已有安排,银钱方面不必担心。小人另置下了丽正门大街的一处宅子,供尊驾安置,这是房契与地契。尊驾可先在小人这里休憩一时,再前去丽正门大街宅邸下榻。”

虽说有镇南王吩咐打点在前,但这滇南会馆也委实有眼色。既然他们将一切事宜安排的妥当,段柔蓝也不拘束,只在奶母的陪同下,下了马车,往会馆里去。

那滇南会馆的行官偷眼看去,只见打马车上下来的这位姑娘,颜色如皎皎明月,一颦一笑,竟似有清冷三千春的风致。

行官不禁暗叹,都说滇南出绝色,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啊。

这一厢从滇地行了六千里路的郡主娘娘,终于安安稳稳地到了京城,那一头夜幕初降,灯帽胡同上了灯,门房在门前迎来了世子顾景星。

他接过世子手中的马鞭,只拱手回禀:“北境来了家书,夫人往门前走动了好几回等您,方才老夫人唤了夫人才回去,只说叫您一回府便去桂丛院。”

廊下灯色轻温,照下一张无情无绪的清冷面容,顾景星解下石青斗篷,道了一声知道了,这便先往母亲所居的桂丛院去了。

此时不过戌时一刻,还不算太晚的时辰,桂丛院里灯色亮极了,其间又有欢声与笑语传出来,像是父亲从边关传来了好信儿。

只到这一时,顾景星蹙了一整日的眉眼方才略略有些许放松,他在院外净了手进了正堂,但见祖母并两位婶母都在,几个小的堂弟妹趴在一旁的画案上吃糖炒栗子,倒是二弟悬弓、三弟云汉,还有二叔家的堂妹堂弟安坐着听大人说话。

见儿子回来了,白清梧笑着唤他来坐,又将夫君的信复述一遍,只欢喜的眼眉弯弯。

“说这些时日都在为抚恤银的事奔走,眼看着快要告一段落,冬至前也许能回来。”

父亲能从边境回来,那是再好不过的事,顾景星嗯了一声,向着母亲说话。

“五月庆州重创莽古哈黑鹰部族,使他们元气大伤,也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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