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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方向的角落里乱哄哄一片,围了不少人。

解时允心中一紧,拨开了人群往里挤,在一张圆桌边上发现了郑初黎的身影。

晏含也紧跟着下来了,他将人群散开,招呼着大家去别的地方看风景。

来这儿的人还是要卖晏含的面子的,他们意犹未尽地离开,临走的时候还在跟周围的人窃窃私语着什么。当然了,他们也不敢太大声,毕竟他们还是能认得出打人的是谁,也不敢轻易得罪。

解时允蹲下来查看郑初黎的伤势,左看右看都没发现对方有受伤的痕迹,便主动柔声问道:“跟人打架了?”

郑初黎整张脸上都写着“晦气”两个字,他十分不情愿地开口回答道:“是我打的别人,对方不敢打我。”

解时允一边轻声安慰,一边将人带到了没有人的角落中,还拉上了遮光帘:“你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挨打的那个人呢?他欺负你了的话,告诉我,我再帮你教训他。”

郑初黎哼唧了一声:“不用了,他是我堂弟。”

他是没想到郑桓也来这儿了。

他这个堂弟从小就不思进取,长大了之后也游手好闲,前几年在国外惹了事被遣送回国,在国内老实了没多久,又开始惹是生非。

郑初黎一直自诩“纨绔子弟”,但是在这位面前,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他至少有个正经事儿做,还做得风生水起的。他平日里虽然贪玩,但总是有限度的,不像这位那么放肆。

“郑桓跟我说他有个难处,想求我帮他。我本以为是又缺钱了,想着给他散点就当维持家庭和睦了,谁知道他根本不是缺钱,是闯祸了。”郑初黎的脸色还是很难看,“他前一阵子在海边搞了个网红酒吧,做得还挺好的,当时大家都以为他有点长进了。谁知道他今天跟我说,他们做的那个酒吧捅出篓子来了,原来他们一直吸引外地的游客,有很多年轻漂亮的男孩女孩到他那之后被下药迷,奸,这事儿被爆出来了。”

解时允眼中闪过一抹幽光,他最看不上这样的做派。

“他一直跟我说,那个酒吧是他跟别人合伙开的,他对这些事情根本就不知情。下药的事情也不是他的主意,是他的合伙人想出来的鬼点子。现在媒体上越闹越大,但是暂时还没有警察找上门来。他想让我请公关帮他澄清,说这是同行抹黑。”

解时允按住了他的手,对着他摇了摇头:“这事儿不是你能管的。”

“我当然不愿意管这件事,我不亲手把他送到监狱就不错了。我告诉他既然他是不知情的,那就等着警察来找吧,叔叔婶婶一定能给他找到最好的律师,谁知道这人听到这句话之后就直接朝我撒泼大闹,跟我说,他已经拍到了我和你的照片,如果我不帮他,他就要把这些照片发给我爷爷。”

郑初黎不屑地轻哧了一声,他确实挺害怕自己的爷爷的,但是这是分情况的。如果是郑桓威胁自己的话,他宁愿被他爷爷骂一顿打一顿,也不会助纣为虐。

他平日里过着养尊处优的闲适生活,自然会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若是真的碰上事儿了,他也不会怕。

“所以你就出手打人了?”解时允捏了捏他的手,问道,“那郑桓现在在哪儿呢?”

“把我打了之后就跑了,谁知道在哪儿,反正肯定在游轮上没走呢。”郑初黎没好气道,“提起他我就来气,我叔叔婶婶是什么样的人物,竟然生了这么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败坏家风不说,还从不觉得自己有错,谁来管教都没用。我看送他去监狱里蹲几年也挺好的,长长记性。他现在什么缺德事儿都能干得出来,再不吃点苦头就要无法无天了。”

解时允同意对方的说法:“确实,这种人做几年牢就老实了。”

“他不敢还手,拿着我们的照片就跑了。”郑初黎揉了揉眉心,“其实他让我生气的还有一点,这小子被激怒之后就会把话说得很难听,说什么爷爷就会偏爱我一个,说什么早知道他小时候也被拐跑了就好了。”

解时允愣了一下,有些错愕道:“什么?”

郑初黎缓过神来:“哦——这事儿我没跟你说过,其实我小时候被拐走过。那年我才五岁,我爷爷带着他的几个孙子孙女在海边度假,结果佣人没看管好,让我被一伙蒙着面的人带走了。”

“什么?”

“就是被拐卖了呗,有钱人家的小孩都养得白白胖胖的,好卖钱。”郑初黎有些吊儿郎当地回答道,“不过后来找回来了,也没什么的。”

解时允有些心疼道:“在外面吃了很多苦吧?”

“嗯……”郑初黎的声音沉了下来,像是不太愿意回想过去的事情,“其实还好,那时候不太懂事,反正我爸妈一直都不在身边,一直跟爷爷在一起。我只是有点好奇为什么爷爷不见了,其他的也没什么。”

只不过郑元东因为这件事情,觉得自己亏欠于自己这个孙子,从此之后格外宠溺他。

在郑初黎刚丢没几天的时候,他就把远在国外的儿子儿媳都叫了回来。他一方面觉得自己也有愧于这对夫妻,一方面又觉得他们不负责任,放任郑初黎这么小的孩子在他一个老头子身边,发生意外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你被拐到了什么地方去?”解时允问,“拐了多久?”

郑初黎道:“最开始那些人想把我卖个高价,但是接头的那边没有人能出得起,他们就等着有人来买。后来不知道发生什么变故,大概是他们被警察追了,逃跑的过程中将所有孩子都扔了,所以我才逃了出来。我在流浪的过程中被好心人带到了福利院,在那儿待了两年。”

他伸出手指头,有些好笑道:“你有没有发现我的食指上有一个月牙形的疤痕?那是我流浪的时候被狗咬的,也亏得那只狗没有狂犬病,要不然我早就死了。”

郑初黎就是这样一个人,说什么事情的时候都是云淡风轻,像是在说跟自己无关的故事一样。

他甚至还会无所谓地笑两下,仿佛是在告诉对方自己早已经释然。

他没有说的是自己夜里经常心悸,那是小时候那段经历留下来的后遗症。因为流浪的那段时间,总是有流浪狗赶他,他无论怎么睡都睡不安稳。

他也没说自己为什么那么喜欢睡觉,就是因为那段时间他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走在大街上忍受风吹日晒的时候,他做梦都想找张柔软的床睡一觉。

他甚至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还好郑家立刻将他送去看心理医生,不然他现在也没有那么乐观。甚至……没法像个正常人那样生活。

解时允听了之后,感觉自己的嗓子都紧了。

“两年……”

他只听到了这个骇人的数字。

他还以为对方被拐了几天就回家了,毕竟以郑家的本事,要找回自己的孩子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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