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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秦指一指前面,“天不早了,我先回家了。”
不待他走远,年轻的知青回头回头看着那人,眼中有未消的好奇与羡慕,“他谁啊?”
“陆秦,就我们大队的,在县城莱福食品厂工作。”
一提及工作,他们眼中闪过羡慕的神色,随后便是满身的疲惫。曾经的追求无望,也不知要待在乡下多久。
远远的,陆秦回头瞥了眼那些人的身影,一时也感触颇深,不过他自己的事还很多呢,压根没时间顾及其它人的。
孔跃和陆秦浓一进院子,便看见陆秦坐在光线下,脚边一堆工具。
孔东东松开手就啪嗒跑过去了,蹲下来,手放膝盖上,好奇问,“舅舅,这是什么?”
孔东东如今说话表达能力有着巨大的进步。
陆秦弯着腰,侧头看了他一眼,拖过一旁的矮凳子塞他屁股底下,一本正经解释,“舅舅给你做玩具。”
身后传来陆春浓好奇的声音,“这是收音机?”
陆秦拧开螺丝帽,回头解释,“对,我从宣传科一位同事那里拿的,先修修看能不能用上。”
他话音刚落,一旁落下一道黑影,孔跃提起收音看了眼,“需要帮忙吗?”
陆秦本人是真诧异,“姐夫你会?”
孔跃已经挽起了袖口,“试试。”
事实证明,孔跃确实是会,他是当年当兵时学的,出门在外全靠自己,修车修小型器械。
两人合力半个小时就给修好了。
吱哩哇啦的声音从里头传出,刚好是晚间的少儿节目,给安静的院子增添了份热闹。孔东东当晚就差蹲在收音机前睡着。
事情还没完,陆秦央求他老婶子,“婶子,明天你就就抱着收音机四处看看,我们这还有个可以看看谁要的。”
“行。”她开开心心应下,到时指定抱着这宝贝转一圈。
第二天,陆秦站在院子里,手里拿着小镜子晃悠,身上穿的是不起眼的衣服,他仔细扒拉着头发,这天会是朴素的一天。但左看右看,好像朴素遮不住他的美貌来着。
他这么大个人在院子里晃着,明显得很。
他的动作让人觉得眼熟,孙来妹仔细回忆,上一回还是去年了吧,当时的陆秦小子堪比大队夜猫,难得在家待着,待到第三天就窝不住。
“你就这样去上班了?”孙来妹记得大队长家的大儿子就经常怎么穿。
他身上那件斑马线似的蓝色条纹上衣,以及蓝色裤子,一色穿搭下来,就不太像他一向的穿着习惯。
不是说难看或者不打眼,而是忽然来这么一下让人迷惑。
陆秦挪开镜子,“婶子我这样不行吗?”
孙来妹张开嘴,沉默了一下,“行是行,就是怪不习惯的。”
“怪朴素的?”他帮忙添词描述。
孙来妹仿佛被点醒,“对对对,就是这样。”
陆秦要的就是这样,这就是工作党和学生党的细微差别,他摆手,背上鼓鼓的绿色单肩包,打完招呼就溜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孙来妹纳闷,“他穿这样就上班去了?”
陆春浓眺望,已经是看不到陆秦的身影,她牵着孩子,“妈,我和孔跃先去上班了,陆秦这么穿估计是厂里有规定,你也别太担心。”
“去吧,我待会帮忙晒谷去。”
几个刚来的知青被派到简单的活,她得看着些。
莱阳县第一中学,一道蓝色的身影挂着单肩包走向大门口,进门前也没人拦着。看门的大爷瞥了眼,便移开视线。
他走着走着脚步一停,忽然回头招呼,“大爷早上好啊。”
大爷微微诧异点头,他这还是第一回 被学生打招呼。就这一眼,老大爷通过那双老花眼记住了他的脸。
刚开学,校园里闹哄哄的。整个中学就只有高一高二两个年级,隔着一座墙的隔壁才是初中年级,往里走,其中路上的人还以男同学为主,女同学居少。
陆秦难得又借助原身的记忆,慢吞吞走着,一路寻到高一年级。
晃了一圈,物是人非,总之教过原身的老师他一个没看着。
随着叮铃铃的响声门口走廊方方框框的窗户边又多了一道人影听课。
陆秦朝里探了眼,学生在下面吵,老师在上面讲,也没人管就是,老师或许顾忌什么,一直只管自己的课程。
对于窗户上多出来的几个人头,教室的学生见怪不怪了就。
但其中有一个,脖子伸得格外地长。
第93章
莱阳县第一中学是罕见的两层红砖瓦房建筑,青瓦房顶保障了即使是夏天到来屋内也清凉,外面刷了层白腻子粉,一个屋子三四个木制窗户,窗户设在离地面一米高处,原本有竖列的木棍放着人钻进来,但在之前闹事时被人毁得彻彻底底,如今就一个空荡荡的窗户口立在那。
初中、高中,都是家中愿意供的人才能上。
坐在教室里的学生,余光瞥见窗户外的人,除了见怪不怪之外,内心还有有自得、有得意。
在他们心里,外面的泥腿子跟他们是不一样的。
但在今天,靠近前门的窗户,有一个脑袋高出窗户不止一点,伸长脖子后,那脑袋都快钻进来了。
在他们那个角度,只能看见一个黑色脑袋,头发保养极好,发质又黑又硬。面朝黑板,脖子似乎抵着窗户左边的框,也不知道人是怎么做到的。
大半没听课的学生,一时间盯着那处愣得没反应过来。
再回头看了眼其它趴墙听课的学生,无不小心翼翼地趴在那,努力缩小存在感,间杂着不好意思与好学的心情,他们点点头,这才是趴窗旁听的正确姿势啊。
这下再看一下前面的,他们顿时心想,谁啊这是?
高伟民在高中讲课有十五年时间了,在几年前,他讲课是声情并茂、手脚并用,自从学校闹事之后,他热情渐消,除了完全按照课本上的知识来,其余事情他一句不提,别人就算想纠错也纠不出来。再者学生坐在下面,百分之九十都不听课,他完完全全低着头念书,偶尔抬头看一眼下面的,跟一两个想学习的人对视一下。
今天也不例外。
由于书上那段话过长,他多念了一会儿,脑中理解释义,自我品鉴,并没有念出来,就这半会儿功夫,下面的声音越来越大越大越大。
他缓慢抬起头,脸上没有情绪,例行说了一句,“安静一点啊。”
话音一落,他头抬到一定角度停下来,就那么一停,他余光瞥见窗户口有动静,一眼望去,正好看见那伸进来的脑袋,应该说是脸。
一个长相漂亮的穿着条纹衣服的男同志,趴在窗户口,手上还拿着本泛黄的本子,似乎是在跟着他的节奏听课,他一句安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