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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微弱的呼吸。

死倒是没死,但看着也快不行了。

十一岁的少年自然处理不了这种生死存亡大事,常年与大人对着干的陈聿也不在这个时候倔了,他站起来,“你等着,我去找人来。”

就在陈聿走出一两步后,脚下忽的感受到阻力,他低头一看,那小孩死死抓住了他的脚踝。

小孩张了张嘴,嗓音小且难听地发出几声:“啊……呃,啊……”

“说什么呢。”陈聿重新蹲下来,他又细细端详了下对方的脸。

果然还是很丑,头发杂草似的,眼眶凹进去,跟骷髅没什么区别。

还鼻青脸肿的,这点倒跟他一样。

虽然不知道对方说什么,但这意思总归是不让他去找大人,陈聿有些烦躁地啧了一声,扫了一圈,发现角落有一处阴凉的地方。

他本想着把人抱过去,没想到轻得能直接提起来,安顿好之后,他三两下跳上围墙,走了。

这附近就有一家便利店,陈聿一看对方那么瘦,就猜肯定吃不饱饭,他大手一挥,买了一碗车仔面和满满一桶关东煮,加上一瓶牛奶,可以说非常丰富了。

手里提着东西翻墙有些吃力,汤汁洒出来了一点。

小屁孩仍然一动不动地呆坐着,姿势都没变过,头几乎要垂到地上,他一点力气都没有,但他闻到了好吃的味道,濒死的身体触发求生意志。

他拿过碗,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陈聿从未见过有人的吃相差成这样,满脸都是酱,刚好xo酱又是深褐色的,像某种冰淇淋状排泄物。

他洁癖犯了,嫌弃地退后几步。

相对他来说,汪致家教很严,每天醒来到入睡前都有家庭老师捉着他上课,陈汪两家的家长也说好了,星期一到星期六不让陈聿来找汪致玩,所以他一般都是悄咪咪的,绕墙一圈,用石头去丢汪致的窗。

但今天不知道发生什么了,汪致不在家。

陈聿正处于叛逆的青春中二期,人设是没耐心的大佬,他见小屁孩还在吃,没怎么犹豫地又翻墙走了。

三天后,陈聿再次寻找汪致未果,他在汪家的围墙上闲情逸致地散步,怎么回事,汪致这几天出去旅……他脚步一顿,差点从墙上摔下来。

那个小孩又躺在那了,同一个位置,同一个姿势。

陈聿看到的时候还怀疑是不是陷入了死亡循环,他本想直接走,迟疑了两秒,还是问:“还活着吗?”

小孩虚弱地睁开眼。

陈聿:“饿?”

小孩不点头也不摇头,就这么眼睁睁地望着他。

陈聿酷道:“等着。”

这次他买了一份咖喱鸡肉和萝卜牛腩双拼盒饭,照例一瓶牛奶。

陈聿闲着无事,叼着草问他:“你是保姆的小孩?”

小孩没有反应。

陈聿只当他默认,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像是没听到,只发着呆,他不被允许说自己是汪家的孩子,更别说名字了。

陈聿想了一会,自顾自地给人家起了外号,“那我叫你番薯干吧。”

又黄又瘦又干,很贴合。

饭盒里干净得一粒米饭都没剩,陈聿见番薯干放下饭盒,呆了一会后,忽然往前一趴,软得跟没骨头似的,撅着屁股,像斑马喝水一样,疯狂用脸蹭着草地。

陈聿惊呆了,瞬间退得更远,“你做什么!”

番薯干没理他,自己蹭自己的。

或许是陈聿从没见过这种行为,他一时之间竟然没逃走,目瞪口呆地看完了全程。

草地真是万能的,踩了狗屎可以蹭干净,脸脏了也可以洗干净。

陈聿懂了:“你不能被发现偷吃?”

番薯干还是没说话。

陈聿头很疼,“我下次带湿纸巾给你。”

就这样,像是两个小孩心照不宣的约定,陈聿每隔三天就去一次那个汪家的小阳台。

番薯干总是半死不活地躺在那等他。

听陈玉林说,汪致跟着他妈妈去别的地方了。

第八次,番薯干身上的伤前所未有的严重,连衣服都染了血。

同样的,陈聿脸上和手臂上的伤也更多,他这次翻墙翻得有些困难,跳了好几次才上去,应该腿也有点崴了。

就在陈聿想往下跳的那一刻,他忽然有点心血来潮,一转头,就看到番薯干站在下面,仰着头,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诶番薯干,你想出去玩吗?”

番薯干看了他很久,明明直面着刺目的太阳,但就是不眨眼。

陈聿吊儿郎当地蹲在墙上,耐心地等着。

然后番薯干第一次对他的话做出反应——缓慢地点了点头。

陈聿见状,笑了起来,说:“那你求求我,我就把你拉上来。”

那一天,如果不是陈聿恰巧过来,他或许真就在那死了。

那个阳台很隐蔽,可能还会等他发臭了,大家才寻着味道发现他,嫌弃地火化掉,骨灰倒进垃圾桶。

汪绝对陈聿捉弄他感到又气恼又欣喜:“哥哥!你到底还生不生气?”

陈聿就勾着嘴角说:“生。”

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汪绝仰着头,看站着的陈聿,换了个问题:“那哥哥,今晚在这里住下来吗?你给自己肩膀涂药贴纱布不太方便。”

哪有什么不方便,对着镜子右手给左肩膀涂就好了。

但汪绝的最主要目的是,时刻监视陈聿的手机,一有不对劲就立刻删。

陈聿又变回那个铁面无私的形象,“不住。”

汪绝微微蹙起眉来,撒娇:“就一晚嘛,好不好?”

“不好。”虽然明天是周末,但陈聿不喜欢外宿,除了酒店,他没有在任何人的家里过过夜,连汪致叶星野都没有。

汪致那个垃圾狗窝先不说,他连进都不想进,叶星野的家是有阿姨打扫的,但他总觉得睡别人的床被有点膈应。

虽然汪绝家里的床被很干净——

等等,陈聿一顿,他怎么下意识就认为汪绝家的干净了?

可能是他刚刚去洗手间,发现连边缝都是一尘不染的,又或许是被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清新剂味道影响了。

明明小时候那一副邋遢大王模样。

汪绝失落地垂下眼,“那至少留下来吃顿饭,我下厨,行吗?”

只要待得够久,陈聿总会去第二次洗手间,他就趁着这段时间,把陈聿的邮件账号设置成不允许消息通知,这样不单止不用担心手机,也不用担心平板和电脑,毕竟是同步的。

哪知陈聿摇了摇头,连这个都拒绝了。

两人聊得挺久,现在都快接近十点了,做个饭一小时起步,吃完十二点。

汪绝整个人都肉眼可见地耷拉下来。

陈聿无奈:“下次吧,本来不是说今天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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