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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黑发青年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他单手将绷带卡好,只露出一个斑驳的小尾巴,接着随意地将下巴往领口上一蹭,把那抹血珠拉长,重新在红色的竖线旁有带出一抹横向的血痕。
似乎被这痒意给惊扰到,又似乎终究是没抵抗住心中的惶恐,他终究抽了抽鼻子,抬起沾满血的右手,拦在了眼前。
这是处于黑暗中的生物从不会做出的举动,带着稚嫩和委屈,仿佛心中还在希冀着奇迹发生、正义降临,属于长辈和警察的安全感烙印在他们的心中,反倒会让人变得软弱许多。
千代谷彻无疑是个还未成长起来的雄狮,而此时,这受伤的幼崽已经脱离了族群,落入了鬣狗的包围,剩下的选择只有两个。
——加入族群,或者被吞噬殆尽。
在仅仅一门之隔的位置,琴酒斜靠在柱子旁,慢条斯理地点了根香烟,淡色的雾在深沉的阴影中格外明显,遮住了银发杀手上扬的嘴角。
他的旁边躺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双手被手铐束缚在墙上,奄奄一息,属于卧底的确凿证据散落在一旁,被鲜血浸染,又被行刑者轻蔑地在上方留下了一个浑浊的脚印。
特殊材质的门让里面看不见外面,而站在他这个位置,却清晰地将青年醒过来后的一切反应尽收眼底。
初醒时的冷静、发觉无法行动时迅速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判断,尽管还略有些稚嫩,但经过打磨后想必会成为极其好用的一把刀。
这无疑不证明了千代谷彻的潜质,以及——他的眼光。
琴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却在千代谷彻抬起头的那刻笑容猛地扭曲。
他猛地吸了一口烟,将摘下墨镜的女人的模样从脑海中压下去。
神索,千代谷彻……这两个分离多年、最终又在组织相遇的双生子各有各的用处,分开时都不太好约束,而现在反倒成了能互相掣肘的把柄。
但想起BOSS交代的事情,琴酒就不由感到一阵头痛。
若是千代谷彻如最初所想那般进行了洗脑,造成的反应该不会跟神索大差不离吧?
哪怕是他,也一点都不想面对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冷不伶仃的刺杀——偏偏他还不能动手干掉。
原本看到警察无力挣扎而升起的好心情瞬间消失,琴酒一脚踩在旁边的卧底的手上,带着发泄的意味。
只听见一阵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陷入濒死的卧底发出了近乎微不可闻的呻吟,脸庞已经因为疼痛所扭曲。
“杀,杀了我吧……”他喃喃道。
“想死?”银发杀手微微俯身,在他的脸上轻轻地拍了几下,冷笑道,“这可由不得你。”
他径直向前,拉开那道特制的门,让刺目的灯光将半边的黑暗也混合起来,放纵出阴影中露出獠牙的野兽。
……
“醒的倒也算快。”男人沙哑冷淡的声音在空间内炸开,带着恶意的夸赞,“看上去感觉也不错,你的适应性很强。”
千代谷彻猛地将手放下,眼中露出警惕之色,但话语还未脱口而出,黑眸就不由自主地聚焦到银发男人的身后,对准了那个已经鲜血淋漓的身影。
“你对他做了什么?!”
他难得那么激动,手扶着墙想要站起来,却在浑身麻痹中徒劳地跌坐下去,只在墙上留下了一道干涩的暗红色擦痕。
琴酒屈指弹了弹烟灰,漫不经心地道:“你身后的这堵墙通着电流,不想死那么快就别碰。”
“都到了这种情况,还在关心别人的事情?”他向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站在千代谷彻面前,“不如先考虑考虑自己,警察先生?”
“我还没毕业,照理说还不属于严格意义上的警察。”
事到如今,青年又一次恢复了平静,他坐在椅子上,微微抬眸,不冷不淡地抬杠道:“你找我到底是做什么?非法囚禁、虐待,你起码能被判五年以上。”
琴酒听着竟然有些想发笑,但他也这么做了。
银发男人微微俯身,带着冷笑,下一刻却用力地捏住了青年本就有伤的肩膀,看着对方额上瞬间冒出的冷汗,连带着眼神都有了一瞬的恍惚。
他冷冷地道:“你难道一点也不知道我究竟属于哪个组织?”
“在列车上,千代谷君似乎也做出了什么贡献,让大森议员都另眼看待呢。”
“真是,有,够,精,彩,啊。”
千代谷彻嘴唇发白,他死死地咬住下唇,没有说出一句话,细小的绝望自眼底一闪而过,又被面前这人轻而易举地捕捉到。
琴酒又一次点评道:“拙劣的演技,比起你姐姐真的差劲了许多。”
胆大包天地追查着组织,仅仅是在外围绕了几圈,便以敏锐的直觉拦截了加拿大威士忌的任务,还破掉了神索安放的炸弹。
琴酒敢肯定千代谷彻对组织已经有了浅显的了解,因此,他此刻还妄图淡化影响的念头,就显得如此可笑。
而在此刻,又一次听到他提起“姐姐”的青年蓦然激动了起来,他收敛的情绪再次外放,近乎是咬牙切齿地道:“你到底知道什么信息?她在哪里?!”
“终于不装了吗?”
琴酒脸上扯出一抹兴味的笑,随手从旁边的架子上拿出一把勃朗宁M1906,强硬地掰开青年紧紧攥着的拳头,塞进他的手中。
接着,他侧开身,用下巴朝不远处奄奄一息的卧底比了比:“你朝他开一枪,我就告诉你,你姐姐在哪怎么样?”
千代谷彻愕然地抬头看他,眼中的怒火犹如即将爆发的火山,随时随地喷涌出仇恨的岩浆:“你……”
“我想你了解组织的地位后,也就知道仅仅杀个人,并不会引起什么波动和追究。甚至说,连这些老鼠的同伴也只是会灰溜溜地默哀两声,连他的尸体都不会予以收敛。”
琴酒径直打断了前者想要拒绝的话,势在必得写在他的绿眸中,连言语都带着对警方的不屑。
“我甚至不需要你结果了他的性命,只需要打中他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
琴酒用满是枪茧的手握住了他的右手,有些强硬地把他胳膊掰直,对准了前方,另一只手按着他的肩膀,将他死死地固定在椅子上。
仿若塞壬诱引水手靠近,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蛊惑的意味:“你是警校这届最优秀的学生对吧?上课老师不可能没教过你射击——现在扣下扳机,你就会得到你姐姐的信息和位置。”
“你做梦。”千代谷彻咬着牙,浑身紧绷着使劲,连带着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他奋力想要将手从琴酒的手掌中抽出,得到的全是更加收紧的疼痛。
“我姐姐不可能跟你们这群家伙有联系。”他断断续续地呛咳道,“咳咳,你要不就弄死我,要不就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