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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五官近乎失真,任谁也不能把这幅画和真人联系起来,像是普通人家贴在门上的门画。
小厮脸色一白:“这是奴才之前收集的旧物,许是前朝哪个英伟将士罢了。”
大壮眸中渐渐凝聚风暴。
小厮见瞒不过去了,哭丧着脸交代:“是已去的镇国公!”
镇国公生前威猛之名传遍大霁,早前民间有可止小儿夜啼的说法。甚至有的人还把镇国公的画像挂在房里,据说这样可以辟邪。
后来皇帝觉得以生人作像不吉利,禁止了这种行为,把所有的画像都销毁了。
这幅画还是那时候小厮偷偷仿的,撞上邪乎事的时候才拿出来拜一拜,平时不敢叫人知道,只压在箱底。
“求大人不要说出去,奴才这就把画扔掉。”小厮慌忙要把画收起来,却看见这位大人死死地捏着画卷,手上的青筋暴起。
撕拉一声,画卷被撕成两半。
……
晚间,乔沅正用着晚膳,却见这几日都晚归的大壮今日突然提前回来了。
男人面色平静,刚落座,就闻到一股酒香。
乔沅心虚地把自己的酒杯往后挡了挡。
今日底下的人送来浴兰节要祭祖的酒,乔沅好奇地开了一坛。
酒香醇厚,显然不是小乔美人平日里饮的果酒可比,不管是齐存还是大壮,都不会让她碰这么烈的酒。
今日大壮却有些不一样。
男人看了会儿乔沅的面色,蓦然笑了下:“烈酒伤身,不可多饮。”
这是允许她饮酒了。
乔沅高兴地把藏在碗后的酒杯拿出来,没有多想,只当是节庆破例,还主动给他也倒了一杯。
大壮把玩着酒杯,直勾勾地盯着小美人半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的眼神一直没离开夫人,眼珠漆黑,像是隐匿在暗处寻常狩猎时机的凶兽。
这酒果然烈得很,乔沅试探性地嘬了一小口,下一刻就被呛得咳嗽。
火辣的味觉从舌尖一直烧到喉咙,乔沅眼睛都红了,大壮给她倒了一杯冷茶,还不解辣。
乔沅窝在男人怀里,手指揪着他衣服,眼泪汪汪:“这酒一点也不好喝。”
她咳得眼尾都红了,眼珠蒙上一层水雾,眼前的事物都像是盖上一层纱。
大壮给她擦了擦眼泪,指腹沾上水迹:“若是不让你饮,你便会一直惦记着,吃过一次教训就好了。”
乔沅难受地直掉眼泪,还听他这样说,气得打了他好几下。
说是打人,落在身上的力道轻得几乎没有,明明是娇弱得一根手指就能戳倒的美人,还总想着招惹一些未知的东西。
却不知道看着平平无奇,仿佛无害的东西,往往要让她吃大亏。
乔沅视线越来越模糊,意识像是泡在松软的棉花里。
不知过了多久,视线中的脸越靠越近,乔沅看着男人嘴唇张合:“夫人,你为何不让下人在粽籺里放红豆?”
乔沅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五官深邃,她伸手摸了摸,指尖从高挺的鼻梁滑到紧抿的薄唇。
“因为……你不能吃。”
大壮眼前闪过之前夫人给他穿的男人的衣裳,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吃红豆,夫人如何知道。
也许不是他不能吃,而是那个“男人”不能吃。
乔沅意识越发被泡软,眼神迷茫,红晕渐渐从脸颊蔓延开来,鼻尖也染上胭脂色,活色生香。
大壮闭了闭眼,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夫人为何不用那瓶口脂?”
乔沅这时候只想睡觉,埋在他怀里,任性地当没听到。
大壮把她的脑袋挖出来,双手捧着她的脸,执着地又问了一遍。
想睡觉的时候身边一直有人烦是什么样的体验。
乔沅终于被吵醒了,睁开泛着水光的眼睛委屈巴巴:“还不是因为你不喜欢花蜜!”
说是吃起来太甜腻了,谁让他要一直吃啊,世上哪有这样霸道的人。
大壮的心彻底凉了。
他以为是夫人不喜欢,没想到是因为她亡夫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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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修了一下,改成大壮自己发现画卷,小两口的事还是不要让外人插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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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乔沅觉得大壮近来态度有些奇怪。
比如这日, 庄子上请来了一个戏班子,唱的是近来风靡上京的新剧本。
讲的是男主被迫和女主分离之后,野心勃勃的女配仗着和女主长得有三分相似, 在男主伤心之时趁虚而入。
好在大结局众人揭露了女配的嘴脸,美丽的花旦和英俊的小生终得团圆, 相拥而泣。
一老生在旁唱道:“姻缘自古天注定, 纵使中途小人作梗, 终究不过是浮梦一场。”
绿袖不禁点点头:“是这个理,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还是不要强求的好。”
乔沅向来看个话本都能看哭,更不要说台上众人都是唱念俱佳, 故事引人入胜,一场戏看下来,眼眶都红了。
“就是嘛, 这个赵小姐好可恶, 明明张生和李小姐多般配啊。”
乔沅抹了抹眼泪,一回头, 才发现大壮回来了。
他不知在后面站了多久,脸色铁青。
乔沅吓一跳, 抱怨道:“回来了也不叫我,直愣愣站在这里做什么。”
大壮耳边听着戏台上飘来的“人家是男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哪里是你这心术不正之人比得上的”,呵呵一笑。
“我见夫人看得正入迷,不好打扰。”
乔沅听着总觉得阴阳怪气的, 瞅了瞅大壮的脸色,又仿佛是她多想。
好在大壮很快又恢复正常, 掏出帕子给夫人擦眼泪,手指在微红的眼角稍顿,很快又离开。
什么天造地设的佳偶,他偏要后来者居上。
*
两人回屋。
乔沅没发现,大壮如今越来越放肆了,以前就算留宿,也只夜间来,如今就算是青天白日,也能一脸坦然地进屋,寻常若是无事,还一待就是好几个时辰。
因着浴兰节有祭祖的传统,前些日子齐母又回乡下去了,现下公府那边派人催乔沅回府。
好歹是正儿八经的女主人,这种事情不露面说不过去。
乔沅没打算在公府上住多久,那边人多口杂,远没有庄上清净。
绿袖在外间收拾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