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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闭眼睡觉。
谢寄想教育谁教育谁,只要不是教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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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半夜,风变为风雨交加,第二日清晨都没有停。
谢寄醒来后拉开窗帘,窗玻璃上满是水渍,甚至因为温差蒙有薄薄一层雾气。
他抽出张纸巾大致擦出一块视野,阴沉沉天空下,目之所及处都湿漉漉的,不少低洼的地方还攒成了水坑,起得早的学生打起雨伞,怀抱书本正淌着水往教学楼跑。
今日虽然考试,但还有早自习。
他刚打算收回目光,突然听到一阵模糊的杂声。
从高处往外看容易先看到远处的画面,而垂直于窗户下方的场景,除非特别留意,否则很容易被忽略。
近乎于死角的教室宿舍楼下正聚了几个人,似乎在讨论什么。
谢寄看过去时,恰好有位保洁员走回楼内,空出来的缝隙间,躺着半具被泡得发胀的尸体。
他拉开窗户,确认楼下的尸体是闯本关的二十四人之一。
江霁初此刻也换好衣服来到他身旁,跟他一同往下看:“这个人,好像是叫蔡昊。”
谢寄:“嗯,高三的英语老师。”
他拿出手机,app的榜单只剩下十四行。
昨晚又死了四个人,但却是这一关里他们第一次看到死者的尸体。
蔡昊大概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死。
他躺在水泊中,双眼因被雨水冲泡一夜涨大到可怖的程度,身体像是没渲染好的人形图案,还是穿三角比基尼裤衩的那种,两条腿从根部缺失,断口处无比圆滑。
谢寄记得蔡昊昨晚并不是倒数第一,应该是违背了其他规则。
他让江霁初叫醒谢泉,自己则去敲响隔壁房门。
殷霖给他打开门后先竖起一根手指,提醒他不要说话。
思悠衣着整齐地靠在床头,也冲他竖起手指,示意他往下看。
思默正枕在思悠大腿上,盖着被子睡得香甜。
殷霖拉过谢寄离开房间,轻手轻脚地带上门后跟他一起回到他的房间。
等他房间的门再被关上,殷霖才开口道:“思悠昨天跟阿默聊到很晚,而且聊得还不错。”
谢寄:“都聊了什么?”
殷霖:“什么都聊,从口红色号聊到AKM和M762哪个压枪更难,后来还争贞子跟伽椰子哪个厉害,跳跃程度超乎我的想象。”
谢寄:“……是挺跳跃的。”
不过两个人能聊得来就是好事,虽然都不记得,但血脉间玄妙的联系还在。
殷霖:“思悠说今天她不用监考,打算留在宿舍陪阿默继续聊天。”
谢寄:“那我们留一个人陪她们?”
殷霖:“不用,她说白天鬼魂的攻击力没晚上强,让我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她能应付。”
谢寄:“我知道了。”
殷霖把该说的话说完,挤着往卫生间冲:“让一让让一让,阿默睡觉那叫一个浅,思悠用口型告诉我要是敢吵醒她就把我头给拧下来给阿默当球玩,我连生理问题都没敢解决。”
谢泉还没进卫生间就被堵在外面,他顶着一张还没被凉水浇醒的脸,打着哈欠问道:“阿默会喜欢玩球吗?”
谢寄还记得昨晚想跟江霁初摊牌,却被谢泉打断的事:“如果是你的,她或许会喜欢。”
谢泉被谢寄的语气吓得一个激灵:“哥我是不是又说梦话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把我的梦话放在心上!”
谢寄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亲哥的笑容比冷水更能令谢泉清醒,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江霁初:“学长,我昨晚说了什么?”
江霁初:“大概是想拉着你哥一起当魔法少年吧。”
第127章 监考、谢主任是对我校的教育模式不满吗?
因为风雨造访, 外面的气温比之前要低,还好学校给他们发的西装工作服尚算防寒,谢寄监督江霁初扣上每一颗扣子后, 几人一起出了门, 准备开始今天的行动。
路过蔡昊的尸体时,谢寄特地留意的一下。
蔡昊死亡时间是在半夜, 大致是两三点那会儿, 所以他们谁都没有察觉。
致命伤不是腰部以下的大出血,蔡昊后脑被磕了个稀烂,脑浆子都空了,他本该躺在自己血和脑浆里,却因为大雨的冲刷,身下只剩混有泥土的雨水。
多剧情关卡有着极高的积分回报, 高风险高回报并存, 死亡率也对得起它的收益。
才两天, 已经死了七个人了。
谢寄作为教导主任不用监考,他只需巡考, 于是吃过早饭后跟江霁初去找了范效璋。
这次范效璋没再去校医室或其他地方, 待在校长办公室写文件。
大冷天的, 范效璋却仿佛火气太旺盛嫌热,上面只留了件老式衬衣,就连手边的咖啡都加了冰块。
校长办公室和谢寄初次到访时一样整洁如新, 办公桌和书柜摆满教育相关图书和□□,什么都有, 就是没该出现的奖状、锦旗, 亦或者来自社会各界的表彰。
它不像校长办公室, 更像哪个老师的私人书房。
看到来人是谢寄跟江霁初后, 校长停下手中的笔:“谢主任,江助理,早上好。”
谢寄:“范校长早上好。”
范校长:“一大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谢寄端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踌躇一会儿才道:“范校长,鸣升的管理是不是太严格了?”
他话一出,范效璋的脸就拉了下来。
不过范效璋很快调整好表情,将笔扔到资料上,向后靠近椅背:“谢主任何出此言?”
谢寄:“现在教//育//部号召减负,家长也希望孩子能有比较快乐的学习环境,可鸣升似乎完全没有娱乐活动,学生们每天只有学习、学习和学习,就连学生食堂的座位设计都在赶学生回教室,他们连最基础的进餐环境都得不到保障。”
范效璋一摊手:“谢主任,鸣升的成绩在全市,乃至全国都一骑绝尘。”
谢寄:“将一根弦崩得太久,它迟早会断掉。”
范效璋冷哼:“仅仅如此就会断掉,那和废物有什么区别。”
谢寄:“可我们看到的招聘启事不是这样的,招聘启事上名声了另一位姓袁的校长说学校积极响应号召,力图促进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事实上谢寄从未见到过招聘启事。
他只是在用从唐楚手机相册中奖状落款的名字来诈范效璋。
“姓袁的校长”五个字将范效璋披着的那层道貌岸然的皮撕开一道裂缝,令范效璋脸上的表情再也挂不住,显出几分狰狞和扭曲。
范效璋每个音节都潜藏着危险:“谢主任怕不是来错了地方,袁笑长的鸣升,算什么鸣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