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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大致清理了一番。

得罪都得罪了,现在亡羊补牢为时已晚,但擦总比不擦强,至少等牛库银来找他时不会滴的他也浑身都是八宝粥。

那也太难看了。

给牛库银擦完后,他准备将滑盖的棺材盖给拉回来,江霁初走到棺材另一侧陪他一个推一个拉。

谢寄经常健身,江霁初再虚弱也是个成年男性,可即使两人联手也推得十分艰难。

谢寄:“好像里面滑轮生锈了。”

江霁初没有回答,只更用力的推着盖子。

当棺材盖即将合拢时,谢寄下意识往里面看了一眼。

牛库银或许刚死不久,躺在棺材里像在睡觉。本就暗淡的灯泡被风一吹,灯光晃晃悠悠照上他仅显露的半边脸,造成一种狰狞又鲜活的错觉。

缝隙越来越窄,在只剩巴掌宽时,牛库银猛地睁开眼看向谢寄。

眼白浑浊,瞳孔也没有焦距。

可谢寄知道,牛库银在看他。

而且是怨毒地看着他。

谢寄虽不怕鬼神,但冷不防被不人不鬼的东西这么一盯,后背也有些发麻。

可那股惊悚劲儿还没上来,牛库银睫毛上挂着的一滴八宝粥汁液顺着眼尾缓缓滚落。

……

惊悚不起来。

牛库银感受到八宝粥带来的羞辱,龇开一口鲜血未尽的黄牙,陡然伸手抓向谢寄。

谢寄当即后退,双臂发力要直接把棺材盖给拉上。

不成想内部滑轮卡得厉害,吞掉他的力道后只堪堪朝前滚了半寸,就又反方向弹去。

棺材另一边的将江霁初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给撞个正着。

江霁初:“你做什么?!”

谢寄:“快跑!牛库银要出来了!”

江霁初:“它不是躺得好好的吗?”

谢寄停下脚步。

棺材里牛库银的手不知何时又放回原位,就连表情都恢复平和。

幻觉

不对,刚才牛库银确实是动了。

他皱起眉,先将疑惑收回肚子里,对被撞到的江霁初道:“你没事吧?”

江霁初穿着件纯色T恤,外面还套了件防晒服,正低头在撸袖子。

在袖子被撸上去那刻,一块金属物品从手腕坠落。

奢贵的男性手表在水泥地上只几不可查弹起一下,便重归安静地躺在那里。

毕竟是谢寄突然使力才让棺材盖反弹到江霁初,他有些不好意思。

谢寄:“抱歉。”说着,他弯腰捡起手表想要还给江霁初,结果还没捡起多高,手表的另一节又重新摔回地上。

谢寄:“……”

江霁初瞬间气得脸跟嘴唇更白了,一把捡起地上的半截手表,又把谢寄手里的抢过去。

谢寄揉揉鼻子:“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江霁初狠声道:“你觉得我信吗。”

刚才江霁初撞了谢寄,害他把八宝粥全泼牛库银身上,性命堪忧,如今谢寄怎么看都像是报复。

王旦见江霁初反手就想拔刀,开始当起和事佬:“诶,小兄弟,别冲动,别冲动。”

他旁边一个新人拉拉他的袖子:“那块表我在杂志上见到过,七位数。”

王旦把话咽了回去。

谢寄有块一模一样的腕表,就在家里表柜第二层躺着。

确实是七位数。

谢寄摘自己带着的腕表的表扣:“我这块先给你,出去赔你块新的。”

刚刚报价的新人:“这块近八位数。”

江霁初咬牙切齿:“这是我哥送的生日礼物。”

谢寄默默把腕表戴回去。

他总不能赔江霁初一个哥哥吧。

谢寄:“那我负责找人给你修好。”

江霁初还想说点什么,刚要开口,就听见院门处有人推门进来,嘴里还在不停嘟囔。

听嗓音已年过六十,不是他们队伍里的人。

东屋几人各自防备着走向院门。

来人村民打扮,自称牛叔,和棺材里的那位差不多大,就是脊背佝偻,只到谢寄胸口高。

牛叔:“大半夜的,你们折腾什么呢,还不睡觉!”

王旦忙跟牛叔鞠躬赔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牛叔看他态度还算诚恳,气消下去不少:“赶紧睡吧,明天还得准备牛老的葬礼,不休息好怎么成?”

王旦身边跟着的小姑娘豁然直起身:“葬礼……葬礼,是不是只要完成葬礼,我们就能回去了?”

牛叔:“只要完成葬礼,再在这里镇灵三天,你们当然可以走。”

完成葬礼再镇灵三天,应该就是新手关的过关条件。

明确的条件给了在场所有人希望,压抑的气氛顿时活络不少。

有人问道:“那我们具体需要做什么?”

牛叔:“城里人真是什么都不会,明天早上我会来教你们。”

王旦:“有劳。”

牛叔应声后就往外走,临出门时又回头嘱咐:“赶紧睡吧,马上要十二点,别打扰死者安宁。”

王旦像是听到催命符,忙对人群问道:“谁带表了,现在几点?”

谢寄抬起腕表:“十一点四十七。”

王旦和同行的女人表情大变。

女人安排道:“都快回屋睡觉,院里共有三个能睡人的屋子,我们分成三组。”

女人刚要指人,王旦把她的手按下:“女人一个屋。”

王旦又指指谢寄和江霁初:“你们俩一个屋,其他人跟着我。”

女人:“他们两个……”

女人话未说完就被王旦打断,三言两句讲完谢寄英勇实际,引得在场众人纷纷后退。

一进关卡就泼了boss满脸八宝粥,今晚上boss不找谢寄找谁?而江霁初作为从犯,说不定也难逃惩戒,谁敢让这俩人跟自己同屋。

谢寄倒是对这个安排没意见,如果牛库银真的要找自己,他也不会拉别人当替死鬼。

而江霁初……

看江霁初神情,牛库银来找他麻烦,江霁初估计恨不得帮牛库银一把。

十二点在即,时间紧迫,十一人迅速找好房间躺下。

分别前,谢寄关心过院子里的尸体,王旦却说不用管,一般等明天天亮会被处理,听得其余人又是一个哆嗦。

谢寄分到的屋子很有些年份,顶上粗略横着几根粗梁,搭着一层又一层稻草,东边还漏了个成年人可自由出入的大洞,一抬头就能看见夜空。

床铺类似于大通铺,谢寄和江霁初睡绰绰有余。

不过通铺一头靠窗,一头正对屋门,哪边都不安全。

江霁初率先坐到靠窗的位置,没有躺下睡觉,而是在看那块断成两截的腕表。

谢寄坐过去:“我确实不是故意的,出去我肯定找人给你修好。你撞我一次,我撞你一次,咱俩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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