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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让池朝去的,”齐箐的声音沉稳,就好像早就料定会有这么一通电话,“他跟你说了?”

“我都说了,有什么事冲我来,”陆戈努力按耐着脾气,却也忍不住和对方发火,“你知道池朝会听你的话,你这么对一个小孩?”

话筒那边一片沉默,然后猝然挂了电话。

拖长了的忙音响起,陆戈握住手机,把脑袋深深埋进双臂之间。

——

在客厅里静静坐了大概有半个小时,陆戈起身拿了身份证,随便收拾了几件东西就准备去一趟池朝的学校。

他低头点着手机,打算买不到今天的就开车过去。

然而未曾想,门一开齐箐就站在外面。

“我就知道你要出去,”齐箐手指发抖,把陆戈推进房间,然后猛地把门关上了,“他已经走了。”

陆戈看着齐箐,胸膛起伏不定。

暴躁的情绪宛如即将人喷发的火山,可是面对自己的母亲,却又不得不努力压制。

征兵报名在二月份,就算现在真找着人了,也不能拦着他不去。

木已成舟,发脾气已经没什么用了。

陆戈深深吸了口气,把手上杂七杂八的东西往鞋柜上的置物架上重重一按,转身走回自己卧室,「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7章

“我求你。”

陆戈不是没有想过齐箐会跳过自己直接去找池朝, 但是他觉得那得等到矛盾进一步激化才会进行的无奈之举。

他足够了解自己的父母,知道齐箐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对方心里其实也疼池朝, 所以不会就这么从一个刚成年的孩子身上下手。

就算退一万步来说,齐箐真的去找了池朝,陆戈觉得她顶多也就和池朝摆摆脸子,不至于直接赶池朝走。

可齐箐偏偏就把事情做的这么狠这么绝。

而池朝更是离谱, 竟然也就这么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陆戈有那么些许的愤怒, 但是很快就被心疼取代。

池朝在面对齐箐时该有多么委屈和绝望,他能说些什么,能辩解什么。

陆戈甚至都能想到他的小狗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样子, 齐箐让他离开,他只会沉默, 沉默之后点点头,答应下来。

光是想想陆戈的心都快碎了。

房门被叩了三声,齐箐的声音从门后传来:“你出来,我们谈一谈。”

这句话让陆戈想起很久以前,他和齐箐上一次吵架已经追溯不到时间。

在短暂地冷战之后, 齐箐或者陆向明总能主动提出交谈的意向, 然后把问题摊开了平等地分析对错。

这种家庭教育方式一直持续到陆戈大学,成年后他就很少在和父母吵架, 工作后就基本没有矛盾。

可眼下仿佛猛地回到了自己的孩提时期,在父母面前, 他永远是个孩子。

陆戈坐在床边躬身搓了把脸, 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起身把门打开。

齐箐和陆戈聊了很多, 这些天她一直都在查询同性恋这方面的知识。

她自认为是足够开明的家长, 对于这些齐箐甚至可以当成娱乐看得津津有味。

可是事情一旦落到自己儿子头上, 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条路有多难走,她知道。

别人走不走齐箐无所谓,但是她不愿意陆戈去走,更何况另一个人还是池朝。

她记得自己除夕前还和卖瓜子的老板唠家常,对方笑着问他家是不是养了个女婿,齐箐还直摆手,说是儿子,去年才考了大学,以后出来得当警察。

那洋洋得意的样子,像极了显摆自己孩子的家长。

她疼池朝,自然也不想对方走这条路。

“妈,你为什么想让我结婚?”陆戈有些累了,说话的声音都半掺着些气音。

“你不能一直都是一个人,你这个房子…”齐箐一边说着一边环视四周,本想继续按着原来的说辞讲下去,却硬生生地停住了。

陆戈的房子已经不像几年前那样了。

阳台上种着郁郁葱葱的花草,爬猫架竖在了电视背景墙的旁,下面搁着猫粮和罐头。

沙发上多了几个垫腰的靠枕,就连茶几下那些乱七八糟的杂物都被分隔栏收拾得整整齐齐。

更不用说厨房那一排油盐酱醋,柜子里米面大豆基本都有。

冰箱里常年备着蔬菜,就连很久以前他给陆戈包的猪肉饺子都换了新的一茬。

齐箐是亲眼看着的,池朝把陆戈照顾得没话说。

她开始去想自己当初催着陆戈结婚是为什么,好像也就是说他这家不像家,想有个人能照顾他。

“池朝刚来的时候什么都不会,花洒都没见过蚝油都不认识,睡觉不敢睡床就往地毯上躺,我养只猫他都怕我不要他。”

“我能让他乖乖住这儿念书我费了多大的劲啊,我把他养成现在这样,这几年连句重话都没对他说过。”

“妈你怎么能…你怎么能狠下心来让他走?”

陆戈烦躁地抓了把头发,从茶几底下拿了半包烟,点燃去阳台抽。

阳阳跟着出去,用胖胖的身子顺着他的脚脖来回地蹭。

齐箐眼睛也有点发红,声音止不住发哽:“你怎么跟你奶奶交代?你还有姥姥姥爷!你身后还有一大家子人,你这样他们背地里会怎么说你!”

陆戈咬着滤嘴,狠狠吸了一口,又长长的吐出来:“我就算找个姑娘结了婚,他们也会说对方家庭不好,或者人品不行,没孩子会说生不出来,生孩子又会挑着男女继续说。”

“妈,你管不住别人的嘴,”陆戈淡淡道,“我不靠他们活,随便他们说。”

齐箐没有接话,沉默着看陆戈抽完一根烟。

一向精神气十足的小老太太难得这么安静,陆戈按灭烟头,转身竟然看到了齐箐鬓角那一根扎眼的白发。

心头蓦然一酸,陆戈突然发觉自己刚才的话有多自私。

他是不在乎,那齐箐呢?

走了快一辈子的亲戚,又不是说断就能断的了的。

等到人问起来,齐箐又怎么回答那些问题。

说自己的儿子是个同性恋?这辈子都不结婚。

陆戈自己都开不了这个嘴。

“妈…”陆戈站在沙发的另一边,整个人都透着浓浓的疲惫,“对不起。”

他这个儿子当的实在太任性。光顾着心疼池朝,把自己的父母都给抛了在脑后。

“你没对不起我,你对不起你自己。”齐箐鼻子一酸,抬手抹了把脸,强忍着眼泪道,“念出来大学,又有个好工作,这辈子顺风顺水的,就这么过下去不好吗?”

陆戈闭上眼睛,心里都是几年的雨夜,池朝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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