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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吗?”
“外面热,你多睡会儿,”池朝和陆戈错开脑袋,又把人整个压他身上,“我一人去就行。”
其实报道也没什么可陪的,拿着证件登记一下,再激活个校园卡,就没什么事了。
池朝在晚上就提前把流程摸熟,估摸着一两个小时就能把事情办完。
他准备七点之前就过去,早点把这个道报完,回来指不定还能陪他哥再睡会儿。
晚上,陆戈翻着手机,订票的手指头悬了半天,最后还是定下一张下午的回程票。
总归是要走的,越拖越舍不得走。
万一脑子一热再和池朝说了什么,以后的事他都拿不准。
付款成功的几秒后,提醒短信就发到了手机上。
陆戈看着上面提示的时间,脑子里已经开始倒计时了。
算起来他和池朝也不是没有分开过,之前他去英国进修,距离比这远了不止一星半点。
可那个时候时间好像是停止的,池朝就在家里等他,哪都不去。
分开个一年半载重新回来,所有东西都还保持着原样。
然而现在不一样了,陆戈总觉得池朝正在远离他的路上一去不返。
这次分开了,下次再见面就不一定还是这个样子。
关了灯,房间里静悄悄的。
陆戈有点不太能睡着,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过了几分钟,身后有动静。
池朝踩着床边坐了过来,掀开陆戈的被子躺在了他的身后。
温热的唇瓣在后颈贴了贴,陆戈身子一僵,却也没有动作。
池朝像量勺似的套着他,陆戈甚至能感受到从自己后背传来的、隔着胸腔的心跳。
就这样吧。
——
隔天,手机振动的闹铃刚震了一下,就被飞速抓住按掉。
池朝的手臂伸着,保持住几秒没动,在观察到陆戈依旧在睡后缓缓收了回来。
早上六点,天蒙蒙亮。
身边似乎有人起来,连带着床铺都一并跟着动荡。
陆戈迷瞪着眼转过身,只觉得自己压着的整条胳膊都没了知觉。
麻了。
屋里的床头灯不亮,借着没拉严实的窗帘缝,依稀能看清床边上的池朝手臂一抬掀了身上的衣服。
一截精瘦的腰身逆着光,暖黄色灯光被分明的背部肌肉划分成边界明确的明暗光影,陆戈还在郁闷这小子什么时候练一身腱子肉,很快这幅画面就被另一件短袖给重新覆盖住了。
池朝转过身看陆戈像是醒了,于是躬身摸了下他的额头:“哥。”
“嗯?”陆戈轻飘飘地哼出一个气音,换了个姿势又把眼闭上了。
“你先睡着,我给你买点饭,七点我去报道,很快就回来。”
陆戈心想随便你,不那么快也行。
只不过人犯懒,不想动嘴皮子,刚准备强迫一下自己,却突然感觉脸上一热,池朝又亲了他一口。
“狗崽子,”他忍不住道,“滚。”
一翻身又睡过去,再醒过来时房间里就只剩他一个。
床头柜上的客户资料反馈单上留了行字——哥,我报完道就回来。
字还是一如既往的丑。
陆戈抓了把头发,坐床上打开医院里的监测app。
先是把自己病人的体征记录给扫上一眼,然后放空了一会儿自我,再掀被子下床。
早饭已经买好搁在桌子上,好几个塑料袋摞一起,陆戈看了眼,豆浆沙汤油条包子什么都有。
养猪呢,买这么多。
去卫生间粗略地洗了个澡,人还在吹着头发呢,手边的玻璃门「唰」的一下就被人拉开了。
“哥,”池朝大步流星闯进来,在陆戈身后环着他蹭了蹭,“报完道了。”
陆戈把手上的吹风机往他脸上呲了几下:“几点啊就报完了?”
“我去的早,他们六点多就开始了,”池朝不怕他呲,把脸往陆戈后脖颈一埋就开始拱,“哥,你又洗澡了?”
对方身上甚至还穿着昨天自己穿过的格子睡衣,应该是洗完澡之后换下来的。
“滚一边去,”陆戈从镜子里看池朝那颗毛绒绒的脑袋在他身上蹭,头皮都跟着一阵阵的发麻,“你买那么多早饭吃得完吗?”
“你挑着吃,吃剩的我吃,”池朝抄了把冷水洗洗脸,“哥,你今天几点的车?”
没再继续撒娇让人多留一天,陆戈从塑料袋里拿出一杯豆浆,侧目瞥了池朝一眼。
“下午两点。”
“行,”池朝点了点头,“吃完饭我送你。”
陆戈揭开豆浆的杯盖,心不在焉地抿了一口。
他以前觉得池朝像狗,是因为十六七岁的小崽子身上有一股狠劲,跟路边的野狗一样,随时都龇着牙保持进攻状态。
不过养了几个月,这种防备基本就没了。
池朝从狼崽子转变为家养大金毛,虽然对陆戈的态度变了,但是还脱离不了犬系生物的刻板印象。
比如特别会蹬鼻子上脸。
想好什么事了,今天磨一磨,明天磨一磨,指不定后天就成了。
陆戈又特别惯着他,两下三下给哼唧的就顺着对方的意思来。
可是眼下,池朝却没有继续磨下去,反而干干脆脆地问他今天什么时候走。
也就是不准备磨了。
陆戈心里跟拧了个疙瘩似的,硌得他难受。
他觉得自己特别矛盾,说白了就是欠欠的。
池朝缠着他,他嫌这嫌那让人赶紧滚蛋;
可是池朝不缠着他了,他又觉得不舒服不得劲,心里空荡荡的,难受。
“哥,一会儿陪我逛逛学校吧,”池朝笑笑,“我们学校还挺大的。”
——
池朝说学校大,一点都没夸张。
早上八点多就已经开始热了,陆戈顶着个大太阳,走了快半个小时还没逛完半个学校。
“挺好,”他顶着一脑门汗,用学校发的宣传单「呼啦呼啦」给自己扇着风,“每天晚上顺着学校跑一圈就够一天的运动量了。”
“晚上有晚训,”池朝把宣传单折了一道,叠厚一点,冲陆戈的后颈扇扇,“在警校里不用担心运动量。”
“也是,”陆戈突然反应过来,“听说这学上着挺辛苦的,不过你应该受得了。”
他捏捏池朝小臂上的肌肉,想到今天早上看到的那一截腰背。
最初那只瘦得能看见肋骨的小野狗和现在的池朝有那么一点点的割裂感,就跟两个人似的,完全不一样了。
池朝被他养得真好,陆戈已经无数次在心里这么想。
看陆戈有些走神,池朝随手勾了一下他的手指:“受不了怎么办?”
“受不了也得受,”陆戈把池朝的手拍开,“学校里呢,老实点。”
池朝垂眸笑笑,也就把手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