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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接触的就是池朝的叔叔,提到这人他就想起对方在池朝后腰打下的那片淤青。

老一辈思想落后,奉行棍棒教育。

陆戈虽然不赞同, 但是能理解这种思想的存在。

打孩子得挑地方打,能露出来的位置不好下手,所以就对着后腰、屁股、大腿,这些一条裤子就能遮得了的地方。

所以当初在医院看到池朝后腰的伤痕后, 他并没有特别愤怒。

可眼下, 陆戈无论如何都说服不了自己去接受池朝腿上的烫伤。

在他看来那就是家暴,是虐待,是他妈违法犯罪的。

如果施暴者是池朝那个已经死了的爹也就算了, 毕竟陆戈又不能刨人家老坟。

但是如果是池敬干的,那就算说破了天, 陆戈也要给池朝要个说法。

“只有我爸。”冷静下来的池朝扔下这么一句话。

陆戈看着池朝走去阳台,然后闭着眼把自己砸进沙发里:“哦。”

得,没地儿撒气了。

池朝刚洗完澡,头发只擦了个半干。

今天晚上不热,屋里没开空调, 阳台和餐厅都大开着窗户, 穿堂风一拉,把他肥大的睡衣吹鼓起来。

“别蹲阳台看那破洗衣机了,”陆戈在屋里说,“瘸一只手怎么晒?”

池朝站起身, 从重新阳台回到客厅。

他跟个没事人一样, 走到陆戈面前停了停, 看对方没话跟自己说, 就飘回了自己房间去。

“你睡觉了?”陆戈探着身子往后看,“八点出头你睡觉?”

池朝在门口侧了侧身:“写题目。”

“拿嘴写?”

“背单词。”

陆戈顿了顿:“行你背吧。”

虽然没了爪子,但脑子还在,孩子要学习,天塌下来都不能打扰。

陆戈就在客厅里,郁闷他自己的。

没一会儿,洗衣机提示洗衣完毕,陆戈在沙发上犯懒没动,卧室里的池朝反而出来了。

“你还想晒衣服?”陆戈问他。

池朝停在茶几边上:“一只手也可以。”

“我没死,也可以晒。”陆戈坐在原处没动,说话跟放屁似的。

池朝短暂地体会了一下这句话的深层含义,然后转身又回自己房间去了。

又过一会儿,陆戈去阳台晒衣服。

洗衣机里的衣服搅在一起难舍难分,他扯出一件衬衣,烦躁地翻过领口。

以前陆戈都是把衣服在洗衣机里闷一夜,第二天早上才晒,但是自从池朝在家后基本都是洗完就掏出来晒,第二天早起衣服都干了。

晒个衣服都要卷,卷的他现在也开始晚上晾衣服。

陆戈挨个把衣服挂上衣架,晾衣杆摇到阳台顶端,心里的那份暴躁像是被无限压缩堆积,没个发泄口,只能任凭膨胀。

他的目光扫过脚边,轻叹了口气,蹲下身去看前两天刚买的两盆茉莉。

细嫩的枝桠打了花苞,能闻到淡淡的香。这个月得开一次,估摸着是在九月底。

绿色的草植能安抚情绪,陆戈接了壶水把花花草草都浇了一遍,又抽空收拾了些杂物,把家里的地拖了拖。

劳动消耗精力,他的心绪似乎平复了不少,九点多,该是睡觉时间。

陆戈临睡前去了趟池朝房间,手指在半掩着的门上扣了两下,进去后却意外发现这小崽子竟然把手上的纱布全给拆了。

“你拆它干什么?”陆戈连忙握住他的手腕去查看伤口是否撕裂,“感染了都!”

池朝没想到陆戈还会过来,像是理亏,坐在桌前低着头不说话。

陆戈一边念叨着什么毛病,一边拿了纱布重新消毒后给他缠上:“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喜好?”

池朝一双黑溜溜的圆眼睛盯着陆戈,单纯得跟张白纸似的。

陆戈在最外一层贴上胶布固定:“像是喜欢血液,喜欢伤口结痂,或者疼痛之类的。”

池朝听后略显震惊,赶紧摇了摇头。

看这反应不像假的,陆戈稍微放心了些:“那你拆纱布干什么?”

他把池朝的右手拉到自己膝上放着,垂眸挨个捏了捏纱布外露出来的那四根手指:“觉得手僵就这么捏捏,大拇指不要用力就行。”

人的指尖格外敏感,尤其是连带着指甲一起捏的时候,还有提神醒脑的作用。

陆戈的手指修长,托着池朝的中指指腹,池朝下意识蜷起手指,勾住了他的指尖。

不知怎么的,陆戈突然就叹了口气:“聊聊。”

陆戈说话做事向来直白,问题出现就去解决。

之前在客厅是他单方面撒气,劈头盖脸把人训了一通。打骂教育基本没用,关键还是得和孩子沟通。

这种聊天开场方式池朝也经历过一次,所以第二次就比较平静,等着陆戈开启话题。

“首先我们得说个比较绝对的事,不管对方说了什么,你带刀去学校,你都是错的。”

“这件事你应该第一时间告诉老师和家长,而不是用这么极端的方式自己解决。”

可池朝并不觉得极端。

他觉得自己的处理方式才是最好的,也是最省事的。

池朝甚至可以笃定,经过这一次,熊铭在短时间内都不会再打陆晨的主意。

“说话,”陆戈揉了一把他的脑瓜子,“哑巴了?!”

池朝闭了闭眼,继而睁开:“我没错。”

对付混蛋就需要用更混蛋的方式,你跟一个流氓讲道理,那才是大错特错。

“你还没错?把刀带去学校还没错?!”

陆戈收回手指,池朝也把手从对方膝盖上拿了回来。

两人没了接触时的亲昵,像是退回各自的安全地带,僵持不下。

“明天去学校你就这态度?”陆戈觉得自己有点躁,“你还想不想继续上学了?”

池朝看着陆戈停了许久,直到对方身上的火气消了一些才开口:“他想对陆晨下手。”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听得陆戈额角一跳。

没有哪个哥哥能忍受得了对妹妹怀有恶意的同性,陆戈在甚至觉得自己要是十六岁,指不定当时一拳头就上去了。

可惜他现在已经过了那个冲动的年纪,做事情需要全面考虑:“保护妹妹是没错,但是你也要注意你自己。他们跟过去四五个人,你就一个,有没有想过其他后果?”

池朝明显不去想:“我和他们不一样。”

那群虚张声势的草包,胳膊上是软肉,肚子上是脂肪,手上连个老茧都没有,在家都是被父母娇养起来的孩子。

杀鸡都不敢,见了血就叫,指望他们动手?池朝把刀拿出来一个个跑得比谁都快。

陆戈一愣,随后怒道:“哪不一样?你刀枪不入?!”

池朝动了动唇,没有吭声。

这种三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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