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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出一句话:“宝贝儿,以什么物种的标准看,咱还需要增肥?”
小胖墩皱着脸:“我们肥雏的标准呀!”
肥……什么?
乌鸦想了想,蹲下跟胖墩面对面:“你知道的事好多啊,能不能教教我?”
这年纪的孩子都禁不住捧,胖墩闻言,立刻挺起胸脯:“嗯!”
“你叫什么?”
“小六!”
“小六?”
好敷衍,还不如“乌鸦”。
“我是嬷嬷生的第六个浆果,就叫小六。不过其他种母生的第六个浆果也都叫‘小六’,我们那有好多小六。”胖墩有点不高兴,“不如你们的名字好听。”
“嗯……那‘肥雏’是什么?我也是‘肥雏’吗?”乌鸦故意激他,“这些你不会也全知道吧?”
“我当然全知道!”胖墩攥着拳头接受挑战,“嗯……肥雏是什么?肥雏就是我呀!你当然不是肥雏了,傻大个乌鸦,哪有你这么柴的肥雏?”
很柴的乌鸦:“……”
“行!那我不是肥雏是什么?”
胖墩小六:“你是种公呀!”
乌鸦一侧歪,差点拍在门板上:“等……小哥哥,你说我是什么?”
小胖墩:“种——公!”
乌鸦感觉自己可能确实智障,脑子是真不够使,区区俩字,差点把他前额叶烧了。
“啊!”这时,胖墩小六叫起来,“是主人!伟大的查尔斯先生来了!”
乌鸦顺着孩子的手指望去,看见了传说中的“伟大主人”。
不用打听对方的事迹,他一眼就能看出这位“查尔斯先生”的伟大之处——他……它身高大约一米五,臂围目测至少七十公分,没脖子,粗壮的膀子上镶着颗三角脑袋,头顶一对大耳朵,中间夹着撮灰毛……分明是只大灰耗子!
一米五的大灰耗子!
它佝偻着,各处身体比例介于人鼠之间,短而粗的前爪蜷缩在身前,指甲上闪着寒光。
尽管相貌挺原生态,但先生的打扮非常文明:它身穿格子衬衫和牛仔背带裤,凸出的尖嘴上还架着一副文质彬彬的方框眼镜,仿佛是个鼠中程序员。
直到这时,乌鸦终于抹掉了一头的雾水,弄明白了自己的身份。
“我是一只大灰耗子饲养的家畜种公。”他满心惊叹,“爷爷个拐的,还挺炫酷!”
第3章 美丽新世界(二)
“我的小乖乖、小可怜,快坐,坐下……哎呦,可算退烧了!”先生伸出毛茸茸的爪,亲热地搂住乌鸦的腰——前肢太短,再高够不着了——它对着乌鸦又拍又摩挲,把本来就很尖的嗓音夹出了骇人的动静。
乌鸦差点被伟大的先生肉麻出荨麻疹,碍于智障身份,拼命忍住了没吱声。
小六那个年纪的孩子,有时候会把想象的话当真话说,就算他出去说村里有名的傻子突然口若悬河,大人们也不会当真。
鼠头先生就没这么好糊弄了。
先生的头骨结构接近鼠,但近距离观察,还是比真鼠扁平一点。和人一样,它五官那一小块没什么毛,长着一部分类人的表情肌,表情还挺丰富。真老鼠前肢拇指是退化的,鼠头先生的前爪则更像人手,虽然也只有四根指头,但其中一根明显能实现拇指的功能,抓、握都很灵活,应该还能比心。
查尔斯先生没看见胖墩小六似的,一双小眼睛只粘着乌鸦,又指挥不知什么时候悄悄进来的嬷嬷,叫她去“给大宝贝开个罐罐”。
结果所谓“罐罐”既不是午餐肉也不是金枪鱼,居然是瓶黄桃糖水罐头,乌鸦不由得大失所望。
磨磨蹭蹭地接过来,乌鸦兴趣缺缺,感觉自己讨厌……不,应该说,他打灵魂深处抗拒甜食。瓶上印着个金发雪肤的大美人,他拖拉着抱瓶欣赏了一会儿,总觉得这美人应该去做洗发水广告,而不是在罐头瓶上演馋痨。
旁边查尔斯先生不停催他快吃,盛情难却,乌鸦只好遵那毛茸茸的主人命令,勉强往嘴里填了一小块,准备跳过咀嚼过程,直接吞。
谁知下一刻,他愣住了。
糖水把他每一颗味蕾都摇起来狂欢,手和嘴这一对叛徒配合默契,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第二块黄桃已经咽了。
乌鸦:“……”
岂有此理!
然后喝了口糖水。
他灵魂和身体因为一瓶黄桃罐头闹起离婚,查尔斯先生就翘着一尺半的大脚坐在旁边,它看乌鸦,好像老农端详自己的麦田。
“好多了,也就水果能让他多吃两口。虽然那些猫日的‘地上人’就喜欢病病歪歪的,但他这也太不好养活了,”查尔斯先生对嬷嬷说,“一点风吹草动就生病,前两天老汉斯想借他配一窝我都没敢答应,生怕买家提货前出什么意外。”
先生的话放给了空气,嬷嬷哑巴似的戳在旁边,无动于衷。
先生伸脚踹了嬷嬷一下:“猫日的呆瓜,亲生的都不知道管。”
嬷嬷踉跄了半步自行站稳,依旧是事不关己、不声不响。
“你啊,真是又可怜又可气,”大灰耗子先生开始悲天悯人,“你们这品种生育已经那么艰难了,你还蠢,出了哺乳期就不认自己下的崽,唉!别家种母也不这样啊……”
它一边感慨,一边发出“啧啧”声逗乌鸦,乌鸦给它一点反应,先生的小眼睛就迸发出了快乐的光芒:“吃吧,快吃吧,我的小乖乖,我的摇钱树。”
吸完乌鸦,查尔斯先生站起来,叮嘱了嬷嬷几句,这才随爪一指缩在一边的小六:“他就这样吧,既然专家都发话了,就算合格好了,一会儿你把他领回圈里。”
胖墩小六的眼睛一下亮了,好像在幼儿园得了小红花。
“嬷嬷!我合格了!”
等查尔斯先生迈着八字步离开,小六就一蹦……三厘米高,欢天喜地地围着嬷嬷打转,被她冷冰冰地看了一眼,又讪讪地缩回想拉她衣角的小手,绕路跑到了乌鸦跟前。
嬷嬷利索地打扫“医院”,小六就一本正经地嘱咐乌鸦,殷殷地传授了一堆“要多吃少动”之类的邪典养生经,同时朝黄桃罐头咽口水,意意思思地嘀咕:“我记得你不爱吃甜的来着……”
这话客不客观另算,乌鸦虽然不太赞同他多吃,也干不出在幼崽面前吃独食的事,于是罐头一大半进了小六的肚子。
小朋友抱着瓶子把糖水一口闷干净,才依依不舍地被嬷嬷领走。
医院安静下来,乌鸦把玩着空瓶,琢磨先生的话:他的买主是所谓“地上人”,听起来人傻钱多。喜欢“病病歪歪”的,多半是不事生产的上层阶级。
所以“地上人”是什么人,穿金戴银的阔耗子?
也可能不是耗子。
先生的脏话里总带着“猫”,一米五的大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