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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德行啊这是,好话不听,还得硬着来才行……”
他在外头心力交瘁地喂孩子,程宝珠在房间中享受难得的放松。
吃饭时间对她来说就是放松,没有闺女儿吵着,程宝珠吃得很开心。
今天的晚饭是肉沫炸酱面,上头放了个煎鸡蛋和黄瓜丝胡萝卜丝。
程宝珠吸溜吃了十多分钟,又和徐川一起把闺女儿送到老屋去。两人在村里小路上溜达了半个多小时后,才把玩得正嗨的闺女儿从老屋中接回来,一起回到家中。
“妈!”闺女儿撅着嘴巴喊。
“哎。”程宝珠顺嘴应她。
“妈!呼呼呼!”她此刻就边喊边把手抱在胸口,眼睛看着徐川。
“哎。”程宝珠笑了,这大闺女是在跟她告状呢,意思是徐川今天有凶她。
徐川简直被气笑,把闺女儿抱在怀里一顿摇晃:“你这小没良心的,是不是在奶奶那儿也告状了!”
冬夜中,乡村小路上,大闺女儿顿时嘻嘻哈哈笑出声。
今日,12月16日。
清晨,院子菜园里的菜上结满白霜。前两日气温骤降,昨晚大王山的山顶上还下起白雪,惹得大王山一夜之间白了头。
夫妻两人今天都早早醒来,做饭的做饭,整理东西的整理东西。
“哐——”
厨房中,徐川一个没拿稳,直接把菜勺摔到了锅中。
比起悠哉悠哉的程宝珠,他今天明显要紧张得多。
程宝珠万分好奇:“为啥会这样,是我考试又不是你考试。”
徐川深呼出一口气,擦擦额头上的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你又为什么不紧张?”
他就纳了闷了,程宝珠怎么就跟个没事人似的?
程宝珠耸耸肩:“这会儿马上就要考试了,紧张还有什么用。”
她这人心态一向良好,当年高考时的前天晚上还在逛街呢。
两人吃完早饭,时间尚早。
江玉兰已经在外头敲门了,徐川把闺女儿要喝的奶泡好放在桌子上,又拿了两个苹果出来,嘱咐江玉兰白天时要刮成泥给好好吃。
“晓得晓得,你们快走吧。驴车已经在村头等着,我来时看到好多知青都到了。”江玉兰挥挥手让两人走。
程宝珠背着挎包出门时,江玉兰又忍不住转头说:“宝珠好好考,仔细看字,千万别紧张记得不。”
“……好嘞妈。”
她怎么觉得任何人都比她这位当事人更紧张呢?
老坑村有不少报名考试的人,村里总共三辆驴车这会儿全部出动,载着满满的人往县城驶去。
徐川和程宝珠坐在一块儿,耳旁都是密密麻麻的读书时,整个车上只有程宝珠靠着他呼呼大睡,他紧张得脚都在微微颤抖。
宝珠……不读吗?
他纠结了一路要不要叫醒宝珠,直到半个小时候程宝珠自个儿悠悠转醒。
“我要吃糖。”她说。
“哎,行!”徐川赶紧剥颗奶糖塞她嘴里,趁这机会快速地翻开笔记本,将笔记本举在她的面前,“乖啊,咱再看看。”
程宝珠:……
不必如此吧,她哭笑不得。
在一片读书声中,驴车到达县城。
程宝珠没等待多久就进了考场,徒留徐川一人在学校门口紧张得原地打转。
考场安静,程宝珠本还有些躁动的心顿时平静下来。
没过多久,监考员开始分发试卷。
程宝珠从前是文科生,如今依旧是文科生,只需考语数政史地五科便好。
她心态不错,总觉得在教室做卷子和在家里做卷子的感觉差不多。甚至她觉得这会儿的高考试卷,要比系统出的试卷稍稍简单一些,她这次没准真能突破280。
语文出乎意料地只有三道大题,一道是作文,一道是解释词语,另外一道是文言文。
程宝珠惊讶了,做惯了后世那八页卷子,她这会儿看到薄薄的一张卷子厚整个人都轻松许多。
她先是解释词语,然后给文言文边添加标点符号边翻译。最后,开始构思作文。
作文题目很简单,在后世也只能给初中学生当成平日练习。
可越是简单的题目,想把它写得出彩就越难。
难忘的一天?
程宝珠写啥,当然是写高考恢复这个消息通知下来的那天。
考场中不仅是她在奋笔疾书,基本上所有人都做到了作文,一时之间整个考场中都是唰唰唰的声音。
程宝珠脑袋越转越快,把平时写作文时写到的一些好词好句和例子都给套用进去,直到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十分钟时她才放下笔。
她也没提早交卷,细心检查两遍之后才出了考场。
考场外下起小雪,在空中纷纷扬扬。
程宝珠今天穿了一身特别好辨认的红大衣,徐川一看到她就立即迎接上去。
他没敢问,直接拿出刚刚在系统买的小面包喂她。
“要不要喝热水,我这儿有热水。”徐川出门前就装了点水放在小空间中,这会儿还热乎着呢。
程宝珠吃了面包喝了水,拍拍他给他一个安心说:“你放心吧,我考的还行,没有什么难题。”
徐川揉着脑袋,瞬间放松下来。
这场考试持续两天,对于程宝珠来说,最有难度的不是语文更不是数学,而是历史和政治。
历史难背,特别是对于她这种脑袋中已经有一套完整的历史体系的人来说更是难上加难。
而政治呢,这是程宝珠特别害怕的科目。她穿到这个年代时那场运动都快结束了,她又一直生活在乡下,这也就导致了她政治敏感度极低。
还好平常徐川看报纸时她也有跟着看,要不然程宝珠真得败在这场政治考试之上。
要是哪里写错话了,政审恐怕要过不了。
第二天最后一场考试很快结束,结束之后天空中刮起大雪。
大雪是真的大雪,拍到人脸上能把人的脸给拍疼。程宝珠一走出考场,头发上便布满雪花,就连睫毛上也粘着几点白雪。
徐川匆匆赶来,把帽子给她戴上,摸了摸她冻得跟个冰棍似的手,便赶紧将她的手放到自己怀中去取暖。
“先上车,回家后喝完姜汤洗个热水澡。”他吐着白气说道。
好些知青还没到,驴车没这么快走。
程宝珠和徐川坐上驴车没一会儿,便看到远处程复维怀里抱着个东西赶来。
他气喘吁吁说:“宝珠,暖手瓶给你。”
程宝珠眼睛一亮:“谢谢哥!”这玩意儿她此刻正需要呢。
程复维也爬上车,把帽子摘下来拍拍上头的雪问:“你考的怎么样?”
程宝珠把手和暖手瓶紧紧贴着,舒服得发出一声喟叹:“还成。”
还成的意思就是在预料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