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亩地之广,紫金龙气虬结的高地宝地,满朝御史竟无一人敢上折其礼度僭越。

到了夜里,亮起数百盏紫檀宫灯,照得如白昼一般。

辽袖戴上兜帽,穿过重重锦绣,依次走过花厅、上房,最终抵达平日待客办公的大书房。

这一路众人皆认出这是府上暂住的表姑娘。

虽然戴了兜帽瞧不清容颜,但美人天生自携风流氛围,宽大的雪氅更衬她身形柔削,黑暗中露出一截精致的下巴,香风细细,撩弄得人心底生出许多绮丽遐思。

“她不是一向深居简出吗,今夜为何急匆匆地出来了?”

“据说岐世子那边催得紧,他虽不敢来府上闹,这几日去信国公府威胁讨人,若讨不到人便逼还聘礼。”

“信国公府早将聘礼挥霍光了,看来表姑娘是非嫁不可了,啧啧,这样的小美人胚子,真是命苦。”

众人不由得目露惋惜,愈发怜惜她孤苦,这样一个小美人,若被岐世子折辱几日,只怕香消玉殒了。

信国公府一家子豺狼虎豹,恨不能将她敲骨吸髓,榨干净最后一滴血,看来,她也是走投无路了,只能求见淮王。

“落轿——”

一声长长的吆喝,一辆紫呢帏轿安安稳稳落在王府轿厅,众门子动作熟练地忙活起来,端茶的递热毛巾捧大氅的撑伞的。

老管事恭敬地撩开了门帘,敬畏地喊了声:“殿下。”

辽袖自然也知道淮王回来了。

按道理,她应该坐在书房里等候淮王,向他陈情,盼他庇护。

可是,想起上辈子被他禁锢折辱,她打了个冷颤,既然要躲开他,便一丝与他独处的念头都不要有。

站在书房门口,辽袖不敢踏进门槛。

她活了一世,知道并非只有淮王这一条路行得通,偌大王府,还有一位长辈能替她主持公道,这个人便是起初接她进府的老祖宗。

她思定了主意,一转身,径直走往另一条路。

辽袖心底默念:文凤真,这一辈子我与你再无瓜葛,不管你书房中的媚香是谁安排,都与我无关了。

雪芽见她路过书房却不进,以为她迷路了。

“哎——姑娘。”雪芽疑惑地扯住了她的袖子。

辽袖拍了拍了她的手,嘴角一牵,笑容温暖,似乎想教她安心。

她的声音很轻,一字一字落下来,清晰坚定。

“雪芽,今晚,咱们不求淮王了,咱们去求老祖宗。”

“不求淮王了?”

“没错。”

雪芽愣住了,她发现一向娇怯的姑娘,眼眸头一次燃起微亮。

辽袖脱下兜帽,众人将她的面庞尽收眼底,呼吸微微一滞,明明五官极尽妍丽,一双眼眸却水光潋滟,触之即碎,清纯小白花的模样。

这样一个内宦瞧了也心神摇曳的尤物,她进府的这段时日,淮王一眼也未落在她身上。

黑暗雨幕下,这个渐行渐远的美人背影,落在一双凤眸底。

凤眸的目光收回,转而落在书案上一炉香灰,不知被谁用一盏茶水浇得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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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强取豪夺火葬场,男主两世身心俱洁

—————《求娶明珠》—————

人人艳羡雪师好福气,虽为破落户之女,却侥幸嫁进了京城高门。

曹澄乌发雪肤,被叹为世家美璧,令人自相形惭。

她真诚地对他好,为他打理中馈,寻遍生子药方,拖着病体跟其他贵妇打好关系。

曹澄位极人臣后,她也风光得势,荣宠一生。

直到雪师得知自己患上不治之症。

终于不得不面临真相。

其实曹澄天生冷情无心,他完美的伪装之下,却连人的爱恨不通,只醉心权术。

对她耐心哄着,却一丝都不爱她。

哪怕她在他怀里呕血,疼到神智不清。

他关心之下,眼底淡漠,只会一句:“撑住。”

大限将至,她气笑了,一口血弄脏了他:“若你也能有个心上人,别再让她伤心了。”

曹澄长睫倾覆,不辨神情。

雪师有些苦涩地低头,恍然以为错觉,手背上滴答滴答的是雨水吗?

——

一睁眼,重回她登门投靠的那一日。

雪师数着自己还剩十年光阴,想为自己活一回,青梅竹马等她很多年的表哥不香吗?

无论曹澄日后再如何权倾天下,都与她无关了。

可是就在她大婚前夕,却看见同样重生回来的曹澄。

他从世家美璧沦为了败笔,人人畏惧的大反派,入魔一般,白袍染血,一双凤眸冰冷彻骨,手中剑光缓缓转动,恶戾又妖异横生。

“你说的心上人,我信以为真了。”

他眼底几近疯狂的占有欲,简直可怕到不像话!

第二章

淮王府以大花园为隔,后半部是内眷家属休憩之地,东厢楼进门便是一个大堂,楼上是暖阁。

辽袖坐定后,婢女送上一小碗参汤暖暖身子。

老祖宗年逾古稀,是位鹤发老妇人,手里持一串翡翠佛珠的重器,坠了宝珊瑚珍珠穗子,气度慈祥庄严。

辽袖低头,眼圈儿微红,前世她饱尝世人冷眼,难免心气低微,寄人篱下便是如此,不能畅快做自己。

每回请安,眸光不敢多瞥,有问便答,拘谨守礼,顾忌着自己是否说错话,做错规矩。

她在老祖宗心底一直是个沉默无趣的小姑娘。

“乡下庄子里究竟养不出有灵气的妙人,你娘年轻时倒比你大胆些。”

那时老祖宗叹气,从此后闭门谢客。

辽袖明白,老祖宗是前世唯一心疼她的人,每回她受了委屈,老祖宗总是偏帮她。

老祖宗去世那晚,宣陛下殿内侍候,临终所托,竟然是一句。

“辽袖那孩子听话懂事,只是胆小些,别让人欺辱她。”

辽袖不止一次地想,若是她尽心伺候,是否老祖宗不会在忧虑中逝世。

重活一世,辽袖想通了一个道理:要想让旁人瞧得起,自己首先要瞧得起自己。

只一味唯唯诺诺,行事时顾忌重重,走路上怕踢了花盆,多吃一口饭怕惹来讥笑,并不会令人生出尊重。

辽袖嘴角微牵,笑道:“老祖宗屋里供得这尊白玉观音像,拈指结印,宝衣层层迭迭,处处可见其虔诚用心。”

少女声音本就脆生生,红唇贝齿,娓娓道来,落在人耳里既舒服又大方。

老祖宗手捻佛珠一滞,睁开眼,有些诧异,这个总是畏怯的小姑娘,竟然破天荒主动开口说话。

“这尊观音像是淮王孝敬的。”老祖宗携了笑意。

辽袖抿嘴一笑,露出两个小梨涡。

“可是,我听外头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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