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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防止法海察觉,薛青还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下一秒,薛青就将湿着的手掌贴上了法海的肩膀,在那上面留下了潮湿的不规则掌痕。

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薛青弯起的眼尾藏的是恶作剧成功的小小得意。

薛青的嘴角才刚咧开,就和那偏过来的凤眸对上了。

前面还窃喜的笑僵在面上,如同老鼠见了猫。

薛青飞快的将已经用袈裟擦干的双手藏在身后,但那一双晶亮的眸中却是有恃无恐的无辜。

即使是黑沉的夜色也挡不住的眸光。

法海那一双凤眸的形状总是凌厉的。

平日他冷着一张脸,那凤眸却透出隐隐的威慑与正气来,似是能将一切的妖邪所诛灭。

可是在眼前的小妖面前,这一双凛然凤眼却收敛了所有锋芒,只如同春日里最和缓的一缕和风,将虽有都包容。

在这样的目光下,薛青背在身后抓在一起的细白手指止不住绞了绞。

“轻声。”

法海并不在意薛青留在他肩上的湿痕,只微微凑近了薛青,伸出一根手指抵在薄唇前,示意薛青噤声。

他转过身,薛青才看到法海的右手握拳,像是在虚虚地笼着些什么。

这副架势让薛青也跟着紧张起来,下意识的跟着认为法海的手中应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是什么呀?”

耳边是温热的吐息。

悄悄的亲密耳语,似乎是害怕惊扰了什么,声音放的轻轻的。

却依旧如羽毛轻挠心尖。

痒痒的。

是薛青配合地踮起脚,凑在法海耳边问。

但法海没有回答他。

只是将手抬起,手指修长如玉,两人一起垂着头盯着。

他们的距离在不知不觉间靠近了,薛青的额头几乎要抵上法海的下巴。

好像只要法海微微一动,就可以在他额间的碎发上落下一吻。

可他却毫无所觉。

法海的手指缓缓松开。

一点微光从指缝间透出来,在夜晚的黑暗中格外明显。

随着逐渐张开的手掌,薛青看清了法海掌中的东西。

是两只萤火虫。

正在法海的手掌上发着光。

萤火虫的光照亮了两人的面孔。

薛青全神贯注地看着这两只萤火虫,生怕惊扰。

他在看萤火虫。

而法海正垂眸注视着他。

“他曾说过的,要送给我一掌星河。”

“我等了他许久。”

“只是再也没有见过他。”

这几句话蓦地闯进脑中。

毫无预兆,就这样出现在脑海中。

明明是全然陌生,但又似曾相识。

连语调都是令人熟悉的伤心。

无端让他心头升起一点莫名的难过来。

仿佛是自己的亲身经历一般。

薛青抬眼,撞上了那一双凤眸。

手掌中萤火虫遁逃,两点光团向上飞着。

游曳飞过法海的脸边。

照亮眉间的鲜红朱砂痣,在法海瞳中留下一瞬即逝的流光。

直到此时薛青才发觉他与法海此刻的距离如此近。

近到他几乎能从法海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而那双凤眸中只有他一人。

第56章

心跳蓦地失了一下节拍。

等看到法海面上的那一点错愕,薛青才发现自己刚才竟直接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识的拉开了与法海的距离。

薛青想要解释,但他张开了唇,却又不知说些什么。

好在法海并没有介意的样子,只是偏头去看那两只飞远了的萤火虫。

光团渐渐隐在黑夜中。

“它们受惊本不发光。”法海说道,“你来,它们就亮了。”

随着法海话音的落下,原本已经消失的光点再次从远处显现出来。

就像夜幕上的星子,离他们越来越近,而数量也越来越多。

在翅膀挥动之间,数不清的光点将法海和薛青包围。

他们就像在星河中一般。

如梦似幻,美不胜收。

而他们在星河中相望。

-

“好久没见过这么多萤火虫咯。”

陈大伯靠在门框上,慢悠悠地扇着自己的手中的蒲扇,面上是久远的怀念。

“腐草化萤,魂魄为萤。流萤是精血之转化,魂魄之所依。”

刚将空房收拾好的陈大娘走出房门,听到陈大伯的声音后接话道,“流萤现,重逢时。”

她的一头银发在泠泠的月光下流动着浅浅的光泽,刻着时光痕迹的脸上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气质与美丽。

陈大伯与陈大娘相视一笑。

“这两兄弟关系真好。”陈大伯摇着扇子感叹,“不过,看着不像亲兄弟啊……”

法海与薛青两人的长相截然不同,甚至连气质都天差地别。

若是说法海是千山孤刃上的冰雪,连一身佛衣袈裟都掩不住从骨中透出的冷与淡。

薛青则是万物回春复生时冒出的那一点翠芽间,光瞧着就嫩生生,透着不尽的生机与朝气。

“你这老头。”陈大娘笑了一声,“就不许人家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陈大伯还想说些什么,但他不敢对陈大娘的话提出异议,只迷迷糊糊的嘀咕了两声。

“二蛋那小兔崽子,整天就躲在屋里,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

目光转到那还亮着微弱灯光的屋中,陈大伯皱着眉头道。

二蛋这些日子总是早早的就躲回了房中,与往常闹腾的样子有些不同。

“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陈大娘捋了捋自己的头发。

“管不住咯。”

陈大伯晃了晃头,摇着扇子进屋了。

而陈大娘还靠在门口,望着漫天的流萤,目光深远,似乎在怀念着什么。

在法海的注视下,薛青总是下意识的觉得不自在。

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当他察觉到法海在看他的时候,薛青就无法再像之前一样自在,他无法忽视这样的目光,只想把自己藏起来。

如同含羞草收拢叶子。

薛青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又或许是今晚的月色太美,或许是漫天流萤惹人醉。

若是要描述这种感觉,那所用的字眼必然有陌生的,心悸的,但也让他忍不住在意的。

让人想在这样的目光下蜷成一团,然后被珍重地捧入手中。

所以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薛青又一次像缩头乌龟一样选择了逃避。

“回房了回房了。”

薛青没有直视法海的目光,他只自言自语似的念了两声,便转身逃似的溜走。

只是一转头就看到正倚在门框上的陈大娘。

老人家弯着一双眼,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

前面他和法海的动作都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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