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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眼睛马上都要困出眼泪了,实在不想跟苏寒枫寒暄下去,徐砚清直言不讳:“就是昨日没有睡好,要不是表兄过来,怕是这会儿我都要又睡上一觉了。”
苏寒枫就差被人指着鼻子说不请自来、扰人清梦,他以往被原身捧惯了,哪里承受过这般坐冷板凳的经历,面上多少有些挂不住:“是兄长打扰了砚清的好梦,你先睡吧,改日兄长再来看你。”
“好啊!”徐砚清见着终于可以把人送走了,眼角弯弯带笑,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在苏寒枫起身的时候说道:“表兄以后在我面前可别自称兄长了,你也知道我兄长那个德行,要是被他听到了,不仅是我,怕是连表兄都没有好果子吃。”
苏寒枫自然知道徐羡之那个弟控是个什么德行,以往他在徐砚清面前这般自称,确实会惹得徐羡之横挑鼻子竖挑眼,可那个时候也没见徐砚清提起过这么一遭。
紧紧握住拳头,苏寒枫面上依旧挂着体贴入微的笑:“好,都听砚清的。”那语气要多宠溺就有多宠溺。
送走了苏寒枫,徐砚清窝在躺椅上笑得乐不可支,果然,虚伪的人就是这么好面子。
“郎君笑什么?”木瑜果真应了他的名字,就是个榆木脑袋。
徐砚清在躺椅中悠哉悠哉地来回摇晃,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瞥了一眼木瑜:“那日我闯进别人院子里的事情可有其他人知道?”
苏寒枫就是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如今在他这里吃了个闷亏,怕是要去查他那晚喝了那杯茶之后的事情,然后再装成个好人,跑到他面上干出那种表面关怀备至,实际上却威逼利诱的事来。
提起那晚的事情,木瑜立刻就紧张了起来,他连连摇头然后有些忐忑不安地问:“郎君,是不是表公子怀疑您已经……”
“他怀不怀疑和我有何干系。”徐砚清抬手敲了敲木瑜的小脑袋瓜子:“你猜本郎君明明是要给他下药,为何最后那杯茶却被本郎君喝了?”
木瑜虽然愚笨了些,但也并不是真的没脑子,京城之中随便听点八卦消息,都能够脑补一出阴谋诡计。他仔细一想便明白了徐砚清的意思:“郎君是说表公子早就知道那杯茶里被下了药,所以将计就计让郎君喝下了那杯茶?”
“还不算太傻。”徐砚清嗤笑,不过那件事真算不得苏寒枫的错,只能说是原身干了件蠢事,偷鸡不成反倒蚀把米。
木瑜摸了摸脑袋,随后又有些困惑:“表公子如果真的不喜欢郎君,为何今天又要这般体贴地探望郎君,而且一字一句都是那么温柔?”
“有钱能使鬼推磨,古人诚不欺我。”徐砚清懒懒散散地摇晃着躺椅,那模样真是好不快活。
木瑜嘴巴里念念有词,他家郎君出身世家,自然从不缺钱财,但是表公子就不一样了。
表公子家境贫寒,全靠着武安侯府的接济才能在京城过上郎君一般的日子。更是因为他家郎君喜欢表公子,所以表公子才能够跟着郎君出入那些世家公子们的宴席。
所以郎君就是表公子所求的「钱和权」,但是表公子心中却另有所属,自然不愿和郎君在一起,所以他就一边果断地拒绝郎君,一边又温声软语地诱哄。
木瑜被他自己所能够想到的这些气到不行,扭过头想让自家郎君去侯爷那里告状,抬眼却看到他家郎君早就已经睡着了。
满腔愤怒被他硬生生憋了回去,木瑜气得眼眶通红,要不是表公子换了郎君的茶,郎君那晚也不会被人折腾成那个样子。
……
这几日恰逢春日花开,院中风光正好,殷晏君命人将书案抬到了外面,一阵风吹过娇艳的桃花飘飘洒洒地落在书案上。
殷晏君提笔书写经文眸中一片淡然,一片花瓣顺着风飘在了他的笔尖之下,他眼睫微微一颤,笔尖悬着的墨汁落在了粉白的花朵上。
第4章
官家伤了脖子?
盯着那片被墨汁沾染的花瓣,殷晏君清冷的面容有几分出神。
“官家,二公子过来了。”文镜抬脚走进小院之中。
殷晏君放下手中的笔墨,淡淡道:“让他过来吧!”
文镜应声转身,很快将一个年轻的郎君请了进来。那小郎君对殷晏君很是恭敬,他弯下腰行了一礼:“官家,听说前段时间您在道观里遇刺了?”
殷晏君淡漠不语,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提起书案上的茶盏,为自己斟了半杯茶,然后又给那小郎君斟了一杯:“坐下吧,有事慢慢说。”
殷元城略带少年气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他在殷晏君身侧坐下:“收到官家遇刺的消息,元城本打算立刻赶来,结果却被元霜那丫头耽误了些许时间。”
“不过是几个小贼罢了。”殷晏君垂眼吃茶,不经意间却露出了脖颈出尚未褪去的疤痕。
“官家伤了脖子?”殷元城有些心惊,他自是知晓官家的能耐,但是官家脖颈处的伤却是实实在在,让他不免一时之间慌了神,竟也没有细看那伤口究竟是怎么回事。
殷晏君坐姿端正守礼,气度是一贯的清冷矜贵又带着几分不似凡人的仙风道骨,却在听到殷元城问话的那一刻生出几分微妙的窘迫,只淡淡道:“京中近来可有什么大事?”
“这个倒也没有。”殷元城摇了摇头,目光还是不经意间落在殷晏君的脖颈上。
“这院子应该是在元城名下?”日光明媚,一阵微风吹过卷起几片粉白的桃花,落在殷晏君的发丝上,殷晏君抬眼望着一墙之隔的院子。
“嗯,是的。”殷元城点头,想当初他见这地方僻静且风光不错,本就打算买来送给官家的,谁知道被人临时插了一手,最后只买下了这一处,隔壁那院子便被人抢走了。
殷晏君轻轻颔首,他似乎想问什么,最后交谈却止在此处,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
徐砚清在院子里整整睡了七天,终于被胆大包天的木瑜强行拉了出来晒太阳。
木瑜是觉得他家郎君妥妥是被表公子伤了一颗心,所以才会从原来的喜欢四处溜达变成了整日窝在房间里睡大觉。
为了郎君的身体着想,他就只能大着胆子将沉迷睡觉的徐砚清从被窝里扯出来。
这几天苏寒枫八成是在暗中追查那晚和徐砚清一夜春宵之人的身份,所以自然就没有时间过来骚扰他,徐砚清乐得清闲。
被木瑜从被窝里扯出来,徐砚清干脆抱着他松松软软的被子跑到院中将自己封印在躺椅里晒太阳。
如今虽然已是阳春三月,但是还没有到那种可以穿薄衫的时候,再加上徐砚清如今这副身体似乎格外怕冷,所以抱着个被子就刚刚好。
“这处院子里光秃秃的,一点儿都比不上咱们之前那处院子,想来这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