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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沈初宜顿了?顿,道:“不,您已?经是?了?。”
用过了?晚膳,帝妃二人在花园散步。
桃花坞的风景很?好,不过地方并不算宽敞,两人顺着蔷薇花小径,一路行至宜兰园。
宜兰园比照宫中?的御花园建造,也有曲水流觞和堆绣阁,不过整体比御花园大了?三倍有余,栽种的树木竹叶种类繁多。
各色花坛,花丛不胜枚举。
暮色四?合,落日熔金。
金乌落幕,皎月辉辉,宜兰园中?宫灯摇曳,点亮脚下的青石板路。
沈初宜挽着萧元宸的手,忽然笑道:“这宜兰园倒是?同我有缘,都有宜字。”
“你若喜欢,就多来玩。”
沈初宜点点头,两个人安静走?了?一会儿,沈初宜才开始说这几日宫里?的事。
都是?细碎的小事,也讲了?两个小公主很?可爱,耿贵嫔娘娘十分和善。
萧元宸偏过头来问她:“那你喜欢皇子还是?公主?”
沈初宜认真想?了?想?。
“臣妾还从未想?过。”
刚怀孕时?,她整日里?担惊受怕,筹谋扳倒顾庶人,对这个孩子并没有过多关注。
后来成了?宫妃,她只想?着孩子健康就好。
如今萧元宸忽然一问,她反而有些语塞。
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男女皆可。”
沈初宜轻轻拍了?拍小腹,笑道:“只要健康长大就好,无论男女,都是?我的孩子。”
萧元宸倒是?愣了?一下。
他脚步不停,脸上?笑容淡了?几分,只深深看了?沈初宜,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
等回了?桃花坞,两人一起洗漱更衣,便合衣入眠。
沈初宜今日有些累了?,她一躺在床上?就昏昏欲睡,甚至来不及同萧元宸说一句客套话,就陷入梦乡之中?。
萧元宸平静躺在她身侧,他偏过头,认真看向沈初宜。
帐幔中?昏昏暗暗,寝殿内只点了?两盏角灯,低矮昏暗,照不到帐幔之中?。
沈初宜的面容在黑暗里?模糊不清,只有一片莹白。
萧元宸的一颗心,慢慢沉下来。
此时?此刻,他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对沈初宜太过关注了?。
关注到用心的地步。
他不知道这对不对。
理智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尖锐地
提醒他,作为皇帝,心意和喜好都是?无用的。
他难道忘了?曾经的那些杀戮和血腥吗?
他不应该,也不能如此在意一个人。
当?年的悲剧,不就是?因父皇偏爱慧贵妃,从而偏心二皇兄所致?
否则,大皇兄又为何?日日筹谋,总觉得被抢了?皇位。
直到两位皇兄斗得你死我活,大皇兄坡了?脚,失意颓废,二皇兄贪墨下狱,一直幽闭诏狱之中?,后萧元宸登基为帝,才坐下来同他聊了?一场,送他去守皇陵。
而慧贵妃,也因此年轻薨逝。
如今兄弟二人虽偶有书信,萧元宸也十分关心两位兄长,可曾经的兄弟之情再也回不去,只剩下潦草的余生。
萧元宸自己很?明白,坐拥天下,九五之尊是?多么让人动心的权利,可能即便没有父皇偏心,两位兄长,也始终做不到心平气和。
可若是?一早就定下储君,亦或者细心教导皇子们,结局或许不同。
萧元宸不确定自己能否做的比父皇更好,可最?起码,他不能重蹈覆辙。
他需要在看清楚自己的心意之后,再做打算。
人生漫长,他尚年轻,还有十几年的光阴让他筹谋洞悉。
直到他确定心意的那一天。
萧元宸偏过头,看向沉睡中?的沈初宜。
即便只能看清一个莹白的影子,萧元宸却能清晰描绘出沈初宜的面容。
远山眉,双凤眸,菱花唇。
她生来就惊才绝艳,在一众宫妃中?都不逊色。
尤其笑起来的模样,一双凤眸月牙弯弯,眼眸中?似乎也盛着一捧月色。
皎洁又明亮。
可这一弯明月中?,有她的宫女,有不熟悉的宫妃,却从没有他的影子。
萧元宸心中?一颤,他忽然闭上?了?双眸,这一刻,他无比清醒而理智。
他需要仔细看一看,才能确定以后要走?的路。
不能急,也不需要着急。
慢慢筹谋才能一帆风顺,不会再血流满地。
第68章
次日清晨,沈初宜醒来?时?,萧元宸已经走了。
她起初并不觉得?有所谓,依旧按部就班,先去两位太后?处谢恩,又被宫妃们恭喜了一通,等一切都忙完,五日匆匆而过?。
之后?几日,她悠闲读书,习字,还去了一趟梅花坊,同步昭媛请教课业。
等到她终于得?了空闲,才意识到萧元宸已经十日未曾出现了。
她并不十分忧心,倒是舒云有些?愁眉不展:“娘娘,这几日都是杨婕妤和白选侍侍奉陛下,我瞧着御膳房的那些?夯货又要作?妖。”
沈初宜笑了一下,她道?:“之前陛下来?桃花坞,也不十分勤快,在长信宫中更是如此。”
往常十天半月,也是见不到一面的。
来?了桃花坞,兴许是住的近一些?,萧元宸倒是来?的勤快。
即便?沈初宜不能侍寝,萧元宸也会过?来?坐一坐,同她说会儿话。
这几日没?来?,舒云就有些?紧张了。
大抵之前沈初宜升婕妤那日气氛太过?融洽,让舒云有些?会错意,总觉得?陛下待他们婕妤是不同的。
可如今看来?,又有什么不同呢?
舒云不由有些?丧气。
说实话,她并非为了让沈初宜如何恩宠加身,她只是盼着沈初宜高兴。
如今桃花坞这些?人,都是一路扶持着过?来?的,沈初宜以?前多不容易,大家都心知肚明。
她们会如此齐心协力,就是攒着一口气,非要把日子?过?好,让旁人都不能拿沈初宜的出身说事。
可如今日子?好了,舒云就想?要更多的东西了。
她苦笑出声:“是奴婢贪心了。”
沈初宜握着她的手,神情却出奇平静。
同她们相比,她是唯一不紧张的人。
“舒云,从永福宫的时?候,我就明白一个道?理了,”她目光一扫,看到如烟捧着一盅暖汤进来?,便?对她们一起说,“祈求别人的垂怜,都是痴人说梦。”
“那时?候我总盼着,丽嫔娘娘能饶过?我,放我一条生路,可最后?呢?就连红豆都没?了。”
沈初宜说到这里,见舒云一下子?红了眼眶。
她伸出手,轻轻帮她挥去眼底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