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恼羞成怒之下,直接将叶骁打成了叛逆,说叶骁看似被俘实则投敌,当朝怒斥了叶骁的父亲,叶骁的父亲出言辩驳,彻底惹恼了皇帝。

随后整个叶家被抄家,整个叶家三十五口人被抓进了狱中,所有成年男子一律斩首,女眷和孩子全部流放。

叶骁的母亲和妹妹不堪其辱,于狱中自尽。

此事直接导致朝中震动,数位文武大臣联名上书要求清君侧,为了保住皇帝和他的皇位,已经年迈的太皇太后再次插手政事,不得已扶持了景王摄政。

景王掌权后第一件事就是为叶家平反,但那些踏上流放之路的女眷和孩子,最后一个也没能找回来。

叶家总共三十六口人,如今活在世上的,只有叶骁一个而已。

叶府已经不存在了。

叶骁感觉到自己的全身在发冷,某种巨大的、冰冷的情绪整个压制住了他,所有的知觉都被麻痹了,他坐在那里,感觉自己的灵魂和身体仿佛已经分离,手在控制不住地发抖,那段肢体却像是死去一半僵硬而不受控制。

耳朵在嗡嗡作响,他听不清是不是有人在跟自己说话,眼睛也看不清楚,直到眼前模糊的人影擦去他源源不断涌出的泪,慌乱地拍着他的背,喊着他的名字:

“叶骁!叶骁!你不要憋气,把嘴巴张开……”

叶骁这才感觉到窒息,他张了张嘴,突然呛了一下,红色的血瞬间铺满了面前的卷宗。

楚辰远在朝外喊着什么他听不清楚,但他完全失去了力气,从轮椅上滑落下来,胸口后知后觉的传来撕裂般的痛楚,沉重的、悲伤的潮水淹没了他。

这些情绪并不属于他,而是来自那个一直表现得有些懦弱的原主的灵魂。

叶骁清晰又模糊地感受到了这个灵魂的崩溃,他完全丧失了这身体的掌控权。

他退居到一边,看着这个灵魂歇斯底里、绝望、癫狂、晕厥。

叶骁早有预感,但他以为叶府可能失势,可能过得不好,从没有想过叶府已经消失。

除了景王府,他已经无处可去。

那不是他的家人,所以他不为他们感到过度的悲伤,他只是觉得愤怒和讽刺。

皇帝轻飘飘的一封诏书,毁了叶骁的一生,断送了叶家上下三十五口人的性命。

直到现在,皇帝还好端端的坐在皇位上。

叶骁再恢复意识的时候,只感觉全身都非常痛,眼睛很痛嗓子也很痛。

楚辰远一直在这边守着他,看他醒了,立刻紧张地凑上去:“叶骁?”他小声唤道。

叶骁难受得要命,只是下意识皱了眉。

“你喝点水吧。”

楚辰远把他扶起来,让仆人端了杯水,喂他喝了。

叶骁喝了点水才觉得自己稍微活过来点,但是眼睛实在是很痛,他勉强看着楚辰远,想开口说话,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来,嗓子像是被扯坏了窗纸,只能透出一丁点的风。

楚辰远很担忧地看着他:“你……还好吗?”

一点都不好。

叶骁闭了闭眼睛,努力地调动着嗓子,有些艰难地说出:“送我回叶府。”

声音沙哑且有些变调,但好歹不到完全失声的地步。

楚辰远不想看到他这幅样子,也不敢反驳他,只是轻声劝道:“你身体现在太差了,先养两天再说,好吗?”

心脏尖锐的疼痛让叶骁的脸色更加惨白,但他实在是太难受,只皱着眉硬抗。

“我只是要回去看一眼。”

他的嗓子实在是难捱,楚辰远不敢让他说话了,只是连忙应下来:“好,好……你先喝点汤,明天我就派人送你去……”

心脏的刺痛这才沉寂下去。

叶骁靠在床头,被他喂了小半碗参汤,没过一会儿又沉沉睡去。

楚辰远把他安顿好了,摸了摸他的额头,缓缓地叹了口气。

还好,他没有继续跟自己闹,还愿意吃饭,还愿意活着。

还好。

楚辰远按了按自己的胸口,当时看到那些血从叶骁嘴里涌出来的时候,他几乎以为自己会随着他死掉。

直到现在,他还觉得有些恍惚。

楚辰远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然后整个人都慢慢地瘫软了下来。

“殿下,您要不要吃点东西?”

楚辰远点了点头:“对了,明天如果他还是坚持想去叶府看看,就遣几个可用的人跟着他一起。”

“是,”老仆想了想,还是没忍住问道,“您不一起去吗?”

叶小将军现在这幅样子,明天要是真的去了叶府,估计可有的闹了,景王殿下怎么放心让别人陪他去。

“我不去。”楚辰远闭上眼睛,满是疲惫地道,“你觉得他在叶府……能想到什么?”

“他现在已经恨死了皇帝,你觉得他对我,又是抱着怎样一种……”楚辰远自嘲地笑了一下,“我不会陪他去叶府。”他把脸埋进胳膊里。

“我怕他会更恨我。”

第二天叶骁如愿被送到了叶府,阿奇尔也在随行的人中。

非要来叶府看一眼,实际上是出自原主的灵魂的意愿。

叶骁对此没有什么意见,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到了这一步,原主的灵魂还是没有任何想要夺回身体的意思。

明明自己已经一度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阿奇尔把叶骁抱下来让他在轮椅上坐好,然后推着他走进叶府。

得益于当时诸多大臣的维护,叶府的宅邸完整的保存了下来,但内部已经完全空了。

而且两年时间没有任何人在,杂草已经长到了屋内,到处都是厚厚的灰尘。

叶骁又一次到了旁观者的位置上,他当时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只在叶府呆了很短的一段时间,他不擅长应付来自「家人」的关心,很快便找理由去了军营里。

所以实际上他对于这里并不熟悉。

但「叶骁」急切地、惶恐地在这个空荡荡的家里,喊着爹娘,喊着妹妹,喊着那些他熟悉的所有过往之人的名字的时候,某种异样的感情锁住了他。

这一次的昏迷中叶骁做了一个关于自己小时候的梦。

十岁的他站在太平间的门前,那里的空气跟别处不一样,带着难言的冷。

身后的大人们远远地看着他,小声地讨论着这个孩子有多么可怜,每一个人都对他抱有十足的同情。

但没有一个人敢靠近他。

叶骁当时没能见到父母的尸体,他们不愿意吓到这个小孩,所以叶骁当时对于「死」这件事并没有多少概念。

他沉默地按照大人的嘱咐走完了葬礼的流程,在葬礼结束后独自一人站在父母的墓前,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无家可归,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永远的失去了叫爸爸妈妈的机会。

晚上的时候墓园的巡逻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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