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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体贴人,自个先走了。
她一走,还将屋内其他人都带走了,只留下梅梅,好让小娘子有个喘息的机会。
人一走远,叶善一直娇羞内收的肩背也挺直了。琉璃色的眸子恢复清明。
奶奶不认识她。
不过没关系,她认出奶奶就行了。
梅梅低低叫了声:“大娘子?”
叶善淡漠的扫了她一眼,“带我去你的地方,将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知我。”
梅梅抓耳挠腮,去往她住的路上,还在绞尽脑汁的思考大娘子想听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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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站在假山旁,刚好看到梅梅领着叶善往内屋去。
原本活泼开朗走路都连蹦带跳的女孩子一下子一本正经了起来,走在前头时不时的回头,面上带着小心翼翼讨好的笑。
太子疑惑了,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母慈女孝其乐融融吧?
再看之前还一直羞涩的连头都不敢抬的少女,此刻抬头挺胸。步态还是非常曼妙的,可无端的就让人感到她浑身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太子再要看去,忽然与一道视线对上。
蓦然头皮一麻。
然而少女却冲着他矜持一笑,眸色温柔。
太子掐了自己手心一把,暗道果然是太累了,都产生幻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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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梅将叶善请进屋,用袖子擦了擦椅子,请叶善坐下,又一溜小跑出去给叶善倒水。
太子还没来得及走开,看到梅梅又跟个小丫头似的来回跑,心里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只觉得世上之大无奇不有。他昨晚看梅梅哭得那么伤心,还当她们母女见面一定会抱头痛哭一场,没想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甚至二人中间还隔着一层什么。可梅梅的欢喜又是真真切切的。
*
叶善慢饮杯中水,听梅梅汇报这一段时日以来的遭遇。
她对梅梅路上吃了什么苦,差点死掉什么的并不感兴趣。梅梅一直察言观色,见她眉心有一点点皱,就自动忽略这一段。直到说到顾老太太,叶善抬了头。
“你说,她让你管她叫祖母?”
梅梅猜不透叶善心思,看她表情莫名阴沉了起来,只当她不喜欢老太太,心里还很遗憾,老太太爽朗又健谈,是个好祖母。
不过她更快的想到现在迫在眉睫的事,忽然站起身,鬼鬼祟祟的往门口窗户一望,见没有人偷听后,转回身,凑到叶善身边,声音低得不能再低了,“大娘子,不好了,顾家人打算攻打清风山庄。还要杀了黄叔。他们要抢咱们的粮食给灾民。”
梅梅听话并不完全,只当顾家是这么个打算,话一出口,顿时对老太太顾诚太子的印象一下跌入尘埃。
她之前听了消息,只感到害怕,她总担心自己是大当家的事暴露出来,被砍了头。
可现在不一样了,梅梅只觉得失去的勇气一下子全部回来了,顿时理直气壮起来:“太气人了!他们竟然打大娘子粮食的主意。大娘子咱们赶紧走。迟了,就来不及了。”
“你说,我奶奶……缺粮?”叶善慢悠悠道,语气一如既往的不辩喜怒。然而她一直又黑又沉的眸子却如繁星璀璨,一下子点亮了她心中的光。
梅梅不由自主看呆了,甚至没将“我奶奶”三个字放在心上,只不住点头。
叶善忽然笑了,属于少女的轻盈快乐一下子回到了她身上,“好开心呢。”
“什么事这么开心啊?”老太太忽然推开门,手里还端着一碟子吃的。
原本还快活笑意吟吟的叶善立刻笔挺笔挺的坐好,低眉顺目,头都不敢抬了。
老太太是在外头听到笑声才敢推门进来的,一看叶善如此,心里叹了句,“没跑了,果真跟我那自卑敏.感的儿媳妇一模一样。”好在现在基本都改了。
老太太太懂如何和这样的女子相处啦,靠近不了就远离,千万别试图拉近关系。人家有压力,压力大了会哭的那种,还止不住。
老太太有心理阴影,放下碗碟就走,嘴里说着:“趁热吃啊,别饿着肚子。”
房门一关上,叶善就抬了头,而后将碟子往怀里一抱,一脸防备:“我的,都是我的。”
梅梅:“?”
作者有话说:
祖母在这里不像在临安端着,她本就是将门虎女,性子外放。前一世没展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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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奶奶,我叫叶善。
奶奶是在废墟里捡到她的,她跳起来咬了她一块肉,连血带肉,吞了。
奶奶说,花草树木落叶归根,人皆有父母,你怎么可能没有父母呢?
从今后你就姓“叶”吧。
奶奶说,人之初性本善,你不能再杀人了,你要做一个好人。
从今后你就叫“善善”吧。
善善,过来,到奶奶这边来。
张嘴,啊。
甜吗?好吃吗?喜欢吗?这叫糖。我们善善最喜欢甜甜的东西了。
嘴里甜了,是不是心里也跟着甜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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燥热的夏夜刮起了一阵凉风,顾老太太远没有她白日里表现的那般坚强开朗,此刻的她忧心忡忡,满腹心事。
她展开纸笔给儿子写信,事情总要往最坏的方向考虑。
曹家人可以不管百姓死活,她顾家不能。
“忠君爱国”四个大字不是挂在家里好看的,是她顾家几代人一直以来的信仰。
提笔千言万语,落笔又不知从何说起。
她又想到了她的儿媳妇,那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刚进她顾家门,日夜悬心,不敢行差踏错一步,生怕惹她这个婆婆不高兴。
晨昏定省,随侍在侧。
儿媳妇提心吊胆。做婆婆的又何尝不是心力憔悴?还要照顾她情绪按照临安城婆媳相处的规矩来。
按理,这么怕婆婆的儿媳妇,在婆婆被扣在临安为质,或许这辈子到死都可能再回不去青宣。做儿媳的不是要敲锣打鼓,心里偷着乐?然而儿媳却舍下了感情深厚的丈夫,奔着她来了。
老太太气得不清,骂她,“我孤老婆子死在临安又怎样?谁要你来陪了?”
侯夫人多年没被吼过,哭哭啼啼的又泪水涟涟了:“我又不是来陪您的。怪我蠢笨,中了奸计,是我那娘家二嫂子捎信给我,让我回娘家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