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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快要煮沸的水,岂料师尊忽然迅速地揽住他的腰,一把拉到自己腿上。
太猝不及防了,将夜还以为只有晚上睡觉,师尊才会这样,现在还是大白天呢,而且外面还站着个姑娘。
仿佛什么秘辛要被刺破,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任人评头论足的刺激感油然而生,将夜很别扭,心悸如擂鼓,又有种隐秘的悖德刺激在心中点燃。
他支支吾吾着要推开师尊圈着他腰的胳膊:“那个……师尊,水快烧沸了,我给你煮茶。”
“不急。”
师尊微沉的嗓音就轻拂在耳边,呼吸打在他脖颈的皮肤上。
就像是他身上有什么值得细细品味的香馨似的,师尊的鼻尖一点点从他耳尖蹭到后颈,又蔓延到他的下颌。
握在将夜腰上的手掌也渐渐释放力道,将夜的腰很细,他一臂环过去,能直接圈住,不留一丝罅隙。
精致的陶壶配了个琉璃盖子,能清晰地看见里头的水在剧烈翻滚,冒着咕噜咕噜声,水温渐升,烧沸。
将夜亦觉得周围的温度在上升,自己就像是被闷煮在陶壶内的水。
就在他快被师尊撩得受不了了,只想跳下来远远躲开,又担忧烧沸的水溢出陶壶,不知所措时。
师尊忽然开口道:“那个姑娘不是我要带回来的。”
将夜一愣,他什么也没问啊,师尊解释什么啊?
“她是简十初强塞来神隐峰的,除了雾敛峰,其余几座仙峰都有一个,我想过把她塞去雾敛峰,但腓腓和彤岫神脉都在那里,容易被察觉出什么。”
“呃……”将夜突然觉得步凌尘有点可怜。
将夜不知道师尊对自己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听他的意见?还是说……他怕自己吃醋?
笑话,他怎么会吃醋?
首先,他其实并不明确自己对师尊的感情到底是什么,说不定只是一种依赖、怜悯、敬爱呢?退一万步说,就算他喜欢师尊,也没必要吃一个姑娘的醋啊,众所周知这是一个纯爱世界,除了洛言,全员皆弯。
而且,师娘也是男子,师尊那么早就定下取向了。
将夜是真不怕。
“那师尊有何打算呢?”
云谏抱着他的腰,忽然让他转过身,跨坐在自己腿上,面朝着自己。将夜如今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身高窜上来不少。
但比起云谏还是差了一大截,因此,这样的姿势坐在他腿上,两人刚好能对视。
大约是最近这样的亲昵行为渐渐让将夜适应了,一时间也不觉得有多不对劲,反倒更在意那个姑娘的去留。
他眨着杏眼,等他师尊开口。
师尊却说:“这个人暂时不能赶走,她会在神隐峰住下,但不会让她进水榭。”
其实师尊没反对这人跟来神隐峰的时候,将夜就知道师尊不会赶走她了。
但从师尊口中听到这个结果,他还是有点不太舒服,却强压下去,笑笑道:“嗯嗯,知道了。”
他又转头盯着已经烧沸地快要顶翻壶盖的热水:“水烧开了,我去煮茶。”说着就要推开他师尊,站起来。
却又被师尊拽着坐下。
云谏笃定道:“你不高兴。”
“没有。”
“都写在脸上了,而且……”小徒弟心里想着的话,时不时因着身体的接触,灌入他耳中。
虽然不是每次都能听见,但只听零星的那点,就知道将夜怎么想的了。
将夜忽然有点来了脾气:“师尊,我明天想下山一趟,和闻人玥约好了。”
“不行。”不容抗拒。
“呃……”他就知道,“那我想搬回弟子苑可以吗?”
无声挣扎了会儿,将夜还是挣脱了他师尊的手臂,站到一旁给烧沸的水添了把不知春。
师尊问他:“为何要回去?”
将夜没说话,虽然对于师尊把那个姑娘留下这件事,让他挺不愉悦的。
但是他肯定不是个争风吃醋扭捏作态的人,更多考虑的还是明天赴约之事。
他心中燃烧起的那把火苗越烧越旺,而他到现在都不知那火苗的名字叫什么。
他想去多问问,多看看,去了解自己心中那团焰火到底是什么。
在弄清楚自己对师尊到底是什么感情前,他不想平添一些扰乱心绪的东西,比如那个突然出现的姑娘,又比如师尊愈发亲昵的行为。
都让他脑子乱成一团浆糊。
自然,他这些想法云谏是不知道的,他不触碰他,他就无法听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以前总觉得少年心思简单,所有想法都赤裸裸地写在脸上,毫不遮掩,甚至不需要猜测都能一眼望穿。
可如今,他看着少年淡然着一张脸,沉默着给沸水中添茶,脸上安静地看不出情绪,连喜怒都瞧不明白。
这种失控感让云谏有些不耐烦。
他孤寂了千年,从不觉得有什么该期待的,又有什么该在意的,于是心如止水,无所谓悲喜。
而如今,自己竟糟糕地会被小徒弟牵着情绪走。
将夜回答他:“没什么,就是想回去住一段时间,我想同闻人玥聊聊天,也想和洛言切磋琢磨剑法。”
他这话是真心话,少年人是闲不住,耐不下寂寞的。
可这样平常的话,却让云谏心底被针扎了一下似的,绵密的疼痛源源不断袭来,却独独留不下一个创口,让人瞧不见伤,似乎就能假装没有伤口。
云谏能耐得住寂寞,能千年如一日地枯守在神隐峰。
而将夜不一样,他到底是个少年人,面对花花世界,总是好奇的,总是需要热闹的。
云谏很矛盾,他知道自己恨不得将人藏起来,关起来,圈禁在自己身边,让他只属于自己,再也不要像前世一样落得个身死殒命的下场,可又很清楚,这样畸形的情感,不会让将夜开心。
他太矛盾了,十指交扣在膝上,一双桃眶渐渐泛出雾红,喉咙都有些喑哑。
“我若是不同意呢?”他说。
将夜心底也不见得多痛快,他笑得晦涩难明,下巴微抬,朝着水榭外站着的姑娘看去。
对他师尊说:“师尊其实也不一定只要我一个徒儿,神烟仙子看起来资质就很好,肯定比我有出息,她人又听话,还尊重您,您不喊她进来,她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那么好看,师尊收为徒弟留在身边应该也呃——”
他酸溜溜的话还没说完,就猝不及防被师尊拽入怀中。
甚至在拉扯的过程中,手中盛着不知春的茶罐跌落在地,上好的茶就那么半数都落进沸水之中,浓郁的茶香一瞬间就充盈整个屋子。
师尊愠怒的眼近在咫尺,将夜忍不住紧张,却又倔强道:“我说的不对吗?”
这一下算是彻底激怒他师尊了。
云谏一手狠狠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