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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经历了这样的事,要是连个安慰的人都没有,恐怕会很痛苦吧?

可是自己曾经让师尊受辱过,师尊会相信他的诚意吗?会相信他是真的来安慰他,而不是落井下石吗?

将夜不知道,脑子里乱成一片。

室内太安静了,师尊几乎微不可闻的叹息声直兀兀闯进将夜耳中。

将夜再也没办法保持冷静,他蓦地蹲下身,凑到云谏面前,握住他冰凉的手。

声音哽咽道:“对不起,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我要是守着你,你就不会被他们闯进来……玷污。”

“呃……”将夜握着的手一颤。

他却以为师尊被戳到痛楚,而难以承受,反倒更加攥紧师尊的手,想用自己的暖去煨热他,喃喃着轻声哄他。

“师尊,不怕了,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我……我会努力好好修炼,会寸步不离守在你身边,不会再让你经历这样的事!”

“呃……”云谏不说话了,恐怕就算是他一个极微小的动作,都能引起少年乱七八糟的脑补。

他知道将夜总是胡思乱想,满脑子装的东西,他是一样也猜不透,出口的妄言每每都令他平静无波的情绪泛出涟漪。

但……根本没想到会这样离谱!

他竟以为自己被那几个弟子玷污了吗?

少年热血沸腾,掌心极热,好似也能将他浑身冰凉的血液煨热一般。

云谏哭笑不得:“将夜,你抬头看看我。”

“不不不!”少年狠命地摇头。

师尊现在狼狈的样子不适合被任何人看见,是个人都有自尊心,更何况师尊这样站在云端的神祇。

那样屈辱,那样狼狈的模样,曾被受原文印象的将夜脑补过一百遍,但他实在不想于现实中再看一回。

热焰成烬,花离枝头,美好易碎,都实在残忍。

忽然,他下颌一凉,一只手绕来,抬起他下巴,迫使他抬眼去看面前的师尊。

他下意识地想要闭眼,却被师尊冷声阻止:“别躲。”

将夜咽了咽唾沫,终于还是迎上师尊那双漂亮的桃花眸。

那双眼像是汩汩春泉,在昏暗的室内,只有一簇天光照在上面,将桃眶中的琉璃珠衬地几乎透明。

皎洁又神圣。

师尊开口:“你刚刚说我被玷污?被谁玷污?”

师尊端坐在那,一手被将夜攥着,一手掐起他的下巴,俯身垂睫看着他。

说话间呼吸有意无意地散落在少年面颊上,在光中形成一道朦胧的雾影。

明明衣冠整齐,不惹尘埃,端于云上,立在雪巅。

哪里有被染指玷污的模样?

将夜整个人都傻了,他被自己的猜测吓得不行,根本还没缓过来,如今看着师尊噙笑瞧他,他更懵了。

脸唰地一下红了,才后知后觉顿悟。

他……他又想错了?

“没……没事啊……”

不知是庆幸师尊无恙,还是恼恨自己再次社死,他都尴尬地不行,想要低头借着额发挡挡,却被师尊捏着下巴,躲不掉。

惊恐散去,一双杏眸湿漉漉的,幼犬似的眨巴了几下。

云谏瞧他这个样子,倒觉得有趣,又凑近几分问道:“怎么不说话?你……觉得我被谁玷污了?”

大约是浅寐刚醒,师尊的嗓音泛着一股慵懒微哑,没有平时那般淡泊,反倒是有些戏谑的意味。

像是明晃晃地告诉他:只有你玷污了师尊,没有别人,你好意思这么义正严辞吗?

将夜实在被自己的揣测尴尬到不行,怎么可能再一次说出那般令自己社死的话。

他咬着唇,不肯吭声。

小徒弟分明脸皮薄到一尴尬就红,却偏偏脑子里一堆不堪入目的想法,还总觉得自家师尊柔弱不能自理,会遭他人毒手。

云谏不知说什么好,他指尖摩挲着少年光滑的下颌,那里的温度比攥着他手的掌心还高。

手感……不错。

怕再逗弄下去,少年该无地自容到昏厥。

云谏大发慈悲地放过他,松开手站起身,覆于背后的手还残留余温,指腹微不可察地碾磨了几下。

将夜声若蚊蝇:“我只是担心师尊。”

果然如此。

云谏心底笑笑,面上不显。

这小徒弟自以为与自己有染,当他以为旁人玷污自己时,才会产生如此激烈的反应。

云谏不知是该因他保护自己的心一片赤诚而欣慰,还是为他满脑子的误会而无奈。

尽管将夜尴尬至此,云谏却也不怎么想解释前因后果。

桃眸轻移过去,小徒弟窘迫的脸埋在额发后面,脑袋上那撮软发出卖了主人,微微颤着。

云谏忽然笑笑道:“嗯,知道了,知道你……关心我。”

冷淡的尾音放慢了速度,添了几许戏谑的意味。

果不其然,小徒弟脑袋垂得更低了。

他也没真打算让他难堪,薄唇轻启道:“你怎么知道有人进我房间?”

云谏一直觉得是意外,以为他们走错了,但看将夜怒气冲冲拎着桌腿直奔而来的模样,恐怕早就知晓了什么,并非偶然。

将夜神经粗,话题一转,他脸上的尴尬几乎弥散,只余下热意。

拧眉气极道:“是钟离泽!他说他们欲对你行那不轨之事!”

钟离泽的暗示是真,但「不轨之事」是将夜脑补出来的。

将夜实在气坏了,说话也说不太清楚,只咬牙狠狠道:“总有一天,我要教训教训他,太过分了!竟然撒谎骗我!”

师尊的脸半隐在昏暗中,神色莫测。

他抬手推开窗棂,屋内一下子亮堂多了。

师尊倚在窗边,盯着楼下迎来送往,笑容谦逊的首席,桃眸微眯。

楼下的人似有所感,一抬头扫过去,就撞上仙尊冷冽如寒潭的桃眸。

钟离泽浑身一颤,面色蓦僵,但多年训练出来的从容使他将这种压抑咽了下去。

心道:他只是告诉将夜,那几个人去了楼上,可能是去拜见仙尊,又没说别的什么。周围人多,他们都听见了他那挑不出半点毛病的话,都是他的证人,他大可不必慌张。

不管将夜做出什么样的行为,都是他个人想多了,是他冲动,与他钟离泽又有什么关系?

“这是怎么回事?星云怎么了?”

“打人了!有人打人了!乔师兄被打晕了。”

“师尊你快帮他看看有没有事!”

试炼场前,一楼格外慌张,人声杂乱,方才误入云谏房间的那几个弟子抬着昏迷的乔星云踉跄走出。

几位方才还在言笑晏晏的师长脸色一变,急忙赶过去。

医师把过脉搏后道:“他伤的不严重,不过是晕厥过去了,但脑颅混沌,要卧床修养几日,恐怕会错过这次仙门试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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